大明都城江陵城至荆门李过兴国侯府途中,
秦王车辇之内,小秦王朱和培,满脸好奇之色的看着身旁新任秦王府长史,原广西巡抚黄锡衮,沉声问道,
“黄长史,孤王听说你昔日曾为地方大员广西巡抚,缘何现今又成了本王的秦王府长史了呢?”
黄锡衮闻言,连忙恭敬地拱手,微微欠身道,
“殿下,实不相瞒,
当初下官在广西任上,因上书弹劾留都广州吏部尚书黄道周,任人唯亲,大力提拔出身于东林党的人为官,遭其构陷,被罢官免职。
无事可做,就到京师妹夫歙侯姚启圣家里,看望一下家妹,
本来下臣,打算过几日,去荆门看望一下,前几年路过荆门时,收的弟子周昌周培公,看看其最近学业可有进步,
顺便游览一下,荆门附近的三峡美景,
不曾想,内阁阁臣吏部尚书路振飞大人,得知下官赋闲在家,就向朝廷推荐下官出任秦王府长史,
加之,朝廷念及下官尚有几分可用之处,便让下官来秦王府辅佐殿下了!”
小秦王朱和培,闻言轻轻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又接着开口道
“黄长史,本王有一难题,不知如何去做,想求教于黄长史,不知可否?”
“殿下请问,下臣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好,黄长史,是这样的,
现今本王的皇兄,即当朝太子殿下,
其不仅为父皇的嫡长子,且其身后还有延平郡王朱成功所率领的十万福建水师,以及宁国公傅以渐统领的二十万大军,为其助力,
今早本王又听闻父皇有意,为太子迎娶新册封的颖国公李定国之嫡次女为太子妃,
而颖国公李定国麾下掌控着我大明最为精锐的三万索伦骑兵大军,
如此算来,本王的皇兄太子身后军方支持之势力,有两公一郡王,共计三十三万之众,
当然,本王身后之军方势力亦不弱,
有兴国侯、郧阳侯、兴平侯、昌安伯、乐安伯,三侯两伯共二十五万大军支持,
正因如此,本王才被父皇率先封为秦王,赐封地汉中,且赏赐本王开府领军之权,
本王年仅六岁,父皇为稳固皇兄太子之位,便早早将本王遣至荆门兴国侯处,
美其名曰,是让本王随兴国侯研习武艺及领军之法,
实则是担心本王威胁皇兄东宫太子之位,
别看本王年幼,其实心中了然,
当然,本王心中亦愿意为父皇分忧,
毕竟当下我大明,尚有黄河以北之大片国土,为清廷所占领,
待本王成年之后,定要为我大明夺回北方失地,
虽本王对皇兄东宫太子之位,并无甚兴趣,
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本王如今年幼,又无父皇、母妃在侧,心中实有畏惧,
黄长史,你说本王日后当如何行事啊?”
黄锡衮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拱手道,
“殿下,您虽年幼,但心怀壮志,实乃我大明之幸。
如今之局势,殿下切不可与太子正面冲突,
且皇帝正春秋鼎盛,有皇帝在,殿下无需任何担心,
您只需在荆门兴国侯,潜心研习武艺与领军之法,
多向兴国侯等老将,讨教武艺、学习领军之道,充实自己即可!
对于太子,更要表现出恭敬顺从之意,以打消太子殿下的疑虑。
同时,殿下可暗中留心关注北方清廷动向,
待学艺有成、成年之后,当立刻主动向陛下请缨北伐。
如此一来,既能为我大明收复失地,又能彰显殿下的忠心与能力,在朝廷中树立威望。
而且一旦北伐成功,殿下还能获得更多的支持与资源,
即便日后有变故,也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还望殿下能审时度势,步步为营。”
小秦王朱和培听后,眼睛一亮,不住点头道,
“黄长史大才,所言极是,本王记下了。”
“对了,黄长史,你刚才说你有一弟子在荆门,叫周昌,对吧,
刚好本王,还没有伴读,不如让你的弟子周昌,做本王的伴读,
如此,本王在荆门也算有玩伴了,
不知黄长史,意下如何?”
小秦王朱和培,不愧为皇室之中长大的皇子,见惯了权谋之术,
小小年纪,方才6岁,就已懂得施恩于下,拉拢之道!
闻言,黄锡衮,只能接受,何况也不是什么出格的大事,且有利于自己弟子周昌未来的成长,
至于未来,谁又能说定呢?
秦王朱和培,虽然不是陛下嫡子,但却是南明皇子之中第一个开府拥军之人,
一旦太子出事,其未必没有机会,
而隆武帝明明知道燕王朱棣旧事在前,却依旧敢于恢复太祖封王之旧例,
必然是打算学习明太祖洪武帝,未来由自己的皇子领军,带领麾下大将北伐中原,收复失地,以避免军权旁落,
毕竟如今的大明,地方绅士都已经掌握了地方上的军权,
为了压制地方实力派,分封皇子到各地为王,由自己的亲生皇子们领兵掌握地方军权,以压制地方实力派,就是必须的!
相信秦王朱和培,不会是唯一将拥有军权的皇子,
未来等皇二子、皇四子,和刚出生的皇五子、皇六子等皇子成年后,必然也会被隆武帝封为各地实权王爷,
等隆武帝死后,未来不管皇子们如何乱,坐江山的最终都是他朱家人,
既能如此,秦王朱和培,未来就有机会问鼎大位,
正是基于如此考量,此刻黄锡衮才没有拒绝,并连忙拱手道:
“殿下如此看重下官弟子周昌,实乃周昌之幸。
周昌这孩子,自幼父母双亡,乃是奶娘龚氏扶养长大,
下臣见其聪慧好学,品性纯良,就给他取字,培公,
如今算来,下官的弟子周昌,周培公,也十三了,
若其能成为殿下的伴读,下官定让周昌周培公,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见状,小秦王朱和培满意地点点头,
“如此便好,日后你让周昌,周培公,好好跟着本王,
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他。”
黄锡衮心中暗喜,能让自己弟子周昌周培公与小秦王结下情谊,
这对周昌周培公的未来,将大有好处。
忙恭敬道,
“殿下仁德,周昌能得殿下庇护,必能有所建树。
待见到周昌时,下官定会告知他此事,让他做好准备。”
“恩,让他直接到兴国侯府找本王就可!”
“下官代弟子周昌周培公,多谢殿下恩典!”
黄锡衮,谢过之后,立刻下去,安排下人去给自家弟子周昌周培公传命去了,
之后秦王车辇继续前行,小秦王朱和培望着窗外,心中已开始憧憬在荆门的日子,
有周昌周培公为伴,跟着兴国侯李过研习本领,日后定然不会枯燥,
而黄锡衮也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自家弟子周昌周培公,更好地把握住这次机会,
从而未来在秦王府,站稳脚跟,甚至将来拥有从龙之功!
与此同时,
洛阳之地的局势,此刻又有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