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洞外,夜色如墨,秋生被李长生拽着冲出洞口的刹那,身后传来丹炉遗址崩塌的轰鸣。回头望去,洞口摩崖石刻 “太素门人,南洋归航” 的字迹在瘴气中若隐若现,父亲的笔迹与此刻的惊险交织,让他心跳如擂鼓。
“先坐下!” 李长生将秋生按在洞外的刺桐树下,药葫芦口溢出一缕莹白灵泉,“你太素血脉损耗过度,再强撑下去,不用等到南洋,命就没了!” 琉璃蝶和刺桐童子也急忙围过来,前者用翅膀扇动清风为秋生降温,后者则燃起灵海焰驱散残留的瘴气。
秋生仰头饮尽灵泉,甘甜中带着一丝辛辣,体内枯竭的灵力仿佛被注入活水,缓缓复苏。他盯着李长生的药葫芦,想起方才在洞内,这葫芦与保生大帝虚影的药粉产生共鸣,忍不住问道:“仙翁,您究竟和保生大帝...... 和太素门有什么渊源?还有您袖口的刺桐花胎记......”
李长生神色一凛,抬手掩住袖口,却笑着岔开话题:“先顾眼下吧。南洋邪修势力盘根错节,药王宗不过是爪牙,背后还有巫族大祭司坐镇龟屿礁。你此番前去,九死一生。” 他指尖轻点秋生眉心,一道蓝色光纹没入额头,“这是‘海灵感应术’,能借泉州湾潮汐之力,感应南洋方向医典的气息。记住,潮汐涨落间,藏着天地至理。”
秋生闭眼感受,脑海中竟浮现出泉州湾的实时景象:波涛翻涌的海面下,灵脉如金色丝线延伸向东南,与他在洞内看到的星象图隐隐呼应。琉璃蝶惊讶地振翅:“这是太素门失传已久的‘观海术’!仙翁,您难道......”
“别问太多。” 李长生打断道,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 “南洋针蛊图鉴” 几个字透着沧桑,“此书记载南洋诸般邪术,你路上抽空研读。遇到降头蛊,可用保生护脉针配合灵脉水破解;若碰上血潮大阵......”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尽量避开,那不是你现在能抗衡的。”
刺桐童子突然落在李长生肩头,花瓣轻颤:“仙翁,秋生母亲的病...... 龙涎香真能解吗?” 李长生沉默良久,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海波纹的玉珏,与秋生母亲腕间的陶毒瘤形状相似:“龙涎香确是关键,但其中还牵扯着太素门与巫族的千年恩怨。你母亲的病...... 唉,等你从南洋回来,或许我能告诉你更多。”
秋生握紧玉珏,触感冰凉,却在靠近掌心时微微发热。他想起之前在洞内,母亲的陶毒瘤与太素祖师爷留下的火莲阵呼应,心中疑惑更甚。正要追问,李长生却已转身:“明日辰时,刺桐港有艘挂着风狮爷旗的福船,船主是我故交,你可随他出海。记住,遇事莫冲动,慈济心才是最大的倚仗。”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破空声,三道黑影裹挟着南洋邪术的气息逼近。李长生眉头一皱,药葫芦口喷出金色光幕:“药王宗的人来了!秋生,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琉璃蝶急忙用灵脉镜照出安全路线,刺桐童子化作火鸦驮起秋生,三人(灵)在夜色中急速离去。
回青源堂的路上,秋生翻开《南洋针蛊图鉴》,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龙涎香碎屑,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书中记载:“龙涎香生于南洋极阴之地,可镇百蛊、通灵脉,亦为开启上古秘宝之钥。” 他想起母亲病情与医典下卷的关联,突然意识到,这龙涎香或许不仅能救母亲,更是解开南洋秘辛的关键。
回到青源堂,母亲仍在昏睡,但腕间紫线因清源洞之行暂时稳定。秋生将李长生给的玉珏放在母亲枕边,玉珏与陶毒瘤接触的瞬间,竟泛起微光。琉璃蝶用灵脉镜扫描后,惊喜道:“玉珏在压制蛊毒!秋生,或许李长生真的知道救治夫人的完整方法!”
秋生点头,取出父亲的航海手记和从清源洞带回的贸易图,在桌上铺开。三张地图上的满剌加标记重叠,形成一个刺桐花形状。他拿起李长生传授的 “海灵感应术”,闭眼感受泉州湾潮汐,灵脉金线的尽头,正是满剌加三宝庙的方向。
“刺桐童子,明日寅时去刺桐港,摸清福船底细。” 秋生将《南洋针蛊图鉴》塞进背包,“琉璃蝶,整理药箱,多带青源山的灵泉露水,南洋邪术阴毒,这些或许能派上用场。” 药灵们领命而去,屋内只留下秋生对着地图沉思。
窗外,刺桐花在夜风中簌簌落下,远处泉州湾的潮水声隐约传来。秋生摸着怀中的医典残页,残页与玉珏同时发热,仿佛在呼应南洋深处的召唤。李长生的出现、神秘的海灵感应术、与母亲病情相关的玉珏...... 太多谜团等待解开,但他知道,只有踏上南洋的土地,才能找到答案。
是夜,秋生梦见自己乘着刺桐火船,在波涛汹涌的南海航行。船帆上的太素符文与李长生的药葫芦光芒交织,前方满剌加三宝庙的青铜鼎散发着神秘气息。然而,当他靠近时,鼎中突然涌出滔天血潮,化作一只巨大的蛊虫,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惊醒时,天已微亮。秋生望向母亲的睡颜,握紧太素青蚨针。南洋之行,凶险万分,但为了母亲,为了太素门的传承,他必须勇往直前。刺桐港的风狮爷旗在晨光中飘扬,那艘承载着希望与危机的福船,正等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