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萌怡站在父母家的老式公寓门前,钥匙在锁孔前悬停了几秒。
自从时尚周的闹剧后,她第一次主动回家。
门开了,母亲潘枫珠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正在包饺子。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萌怡?怎么突然回来了?”
“妈,我找爸有点事。”
客厅里,父亲金泓沩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她进来,只是微微抬眼:“回来了?”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金萌怡直接坐在他对面,从包里取出那张泛黄的名片,推到茶几上:“爸,你认识林晟吗?”
金泓沩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缓缓放下报纸。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向书房,片刻后拿出一本旧相册。
“这是十年前,金氏集团的设计团队合影。”他翻开其中一页,指向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这就是林晟。”
照片上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笑容谦和,与如今神秘莫测的“影子投资人”判若两人。
“他当年是集团的财务总监,也是……”金泓沩顿了顿,“你大伯最信任的人。”
窗外的雨轻轻敲打着玻璃,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当年,林晟提出要收购国外快时尚品牌,走资本扩张的路子。但我坚持做原创设计,拒绝了他的提案。”
金萌怡皱眉:“就因为这个,他针对你?”
父亲摇头:“不止。后来我发现,他所谓的‘收购’,其实是洗钱。我向董事会举报,结果……”
他苦笑一声,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大伯‘意外’摔碎了一杯热茶,正好泼在我手上。”他放下袖子:“医生说,再偏一点,我的肌腱就废了。”
金萌怡的指尖发冷。
“所以你离开了金氏集团?”
“不全是。”父亲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你爷爷临终前找过我,说金家这艘船已经烂透了,让我带着你妈远离是非。”
深夜,金萌怡的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金小姐,令尊的故事讲完了吗?”
她立刻回拨,电话那头,林晟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来你父亲还是老样子,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冷声问。
“很简单。”林晟轻笑:“我要你父亲当年那套‘青鸟’系列的设计版权。”
金萌怡一愣。
“青鸟”是父亲年轻时最得意的作品,但从未公开发表。
“为什么现在才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因为下个月,巴黎时装周有个特别企划——‘遗失的东方瑰宝’。”
林晟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而你父亲的作品,正好符合主题。”
——原来,林晟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将父亲的设计据为己有。
第二天,金萌怡刚到工作室,就发现门口堵满了记者。
“金小姐!请问你对金氏集团今早发布的声明有何回应?”
她皱眉点开手机,热搜赫然挂着:
“金萌怡设计涉嫌抄袭父亲旧稿”
配图是金氏集团官方账号发布的对比图——她最新系列的设计细节,与父亲十年前的草图高度相似。
她被自己的堂兄,反将了一军。
手机震动,金世勋发来一条消息: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金萌怡再次回到父母家,这次,她带上了自己的设计稿。
父亲仔细翻看后,突然笑了:“世勋还是这么蠢。”
她愣住:“爸?”
“这些相似之处,根本构不成抄袭。”父亲指着其中一张草图,“这是最基础的东方剪裁技法,一百个设计师里九十九个都会这么画。”
他抬头,眼神坚定:“萌怡,你打算怎么做?”
金萌怡深吸一口气:“我要在巴黎时装周之前,先发布‘青鸟’系列。”
父亲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
他起身走向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只陈旧的设计袋:“这里有‘青鸟’的全部原稿,还有……”
他抽出一份泛黄的文件:“当年林晟挪用公款的证据。”
三天后,金萌怡的工作室召开紧急发布会。
她没有辩解抄袭指控,而是直接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录像——
年轻的林晟,正在金氏集团的办公室里篡改账目。
录像播完,她平静地宣布:“下周一,m.Y.将全球首发金泓沩先生的‘青鸟’系列。而所有收益,将捐给设计师权益保护协会。”
现场一片哗然。
发布会结束后,她的手机响起,林晟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从容:“金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
金萌怡望向窗外,阳光正好。
“林先生。”她轻声说:“这场游戏,该换规则了。”
发布会结束后的当晚,金萌怡的工作室灯火通明。
设计团队正在紧急调整“青鸟”系列的样衣,而她的助理小跑进来,脸色凝重:“金总,刚刚收到消息,金氏集团已经向巴黎时装周组委会提交了抗议函,要求取消我们的参展资格。”
金萌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墙上父亲年轻时的设计手稿上——那是“青鸟”系列最初的灵感来源,一幅水墨风格的凤凰图腾。
“联系《VoGUE》的安娜,”她冷静道,“把我们准备好的专访提前发布。”
小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专访原定是在‘青鸟’发布后才……”
“现在发。”金萌怡打断她,眼神锐利,“标题就用——《被资本围剿的天才设计师:金萌怡与她的‘青鸟’重生》。”
凌晨三点,金萌怡驱车回到父母家。
父亲金泓沩罕见地没有睡,书房里亮着灯。
他正在整理一叠老照片,见她进来,微微点头:“来了?”
“爸,你怎么还没休息?”
“年纪大了,睡不着。”父亲推了推老花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个,你带上。”
金萌怡打开一看,是一张泛黄的邀请函——二十年前,巴黎时装周官方发给父亲的邀请函,上面烫金的法文依然清晰可见。
“当年,我因为金家的阻挠,没能去成。”父亲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某种沉淀多年的力量:“现在,你替我去。”
金萌怡的指尖微微发颤。
父亲突然握住她的手:“萌怡,记住——真正的设计,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是为了证明,美可以超越一切肮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