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着，被层层断裂的巨柱和阵法残骸巧妙地遮蔽了起来。
这遮蔽手法颇为高明，若非莫凡此刻神识已达化神，且鸿蒙吞天体对能量气息敏感至极，恐怕还真会被遗漏过去。
更重要的是，这股气息……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熟悉的阴冷感觉。
莫凡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那片废墟之上。
他甚至没有动手，只是心念微动，周身无形的吞噬力场轻轻一荡。
轰隆隆……
那些重达万钧的断壁残垣，如同被无形巨手拂开的积木，轻飘飘地向四周滑开，露出了下方一个被淡金色光罩勉强护住的狭小空间。
光罩之内，一个浑身浴血、衣衫破碎、左臂不自然扭曲的身影正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他的一条腿似乎也断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正是坤龙！
他显然在宗门大阵破碎、剑雨降临的瞬间，动用了某种保命秘术和特殊法器。
侥幸躲入了这处原本可能是闭关或藏宝的密室的残骸中，试图瞒天过海，苟且偷生。
那淡金色光罩已然布满裂纹，明灭不定，显然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当遮蔽物被移开，阳光重新照射下来，坤龙惊恐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莫凡那双俯视下来的、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银色眼眸。
“不……不要杀我！莫凡！莫兄弟！饶命！饶命啊！”
坤龙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挣扎着想磕头，却因为伤势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
“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我的路还没走完！我愿意做你的奴仆！我愿意发下心魔大誓！我知道忘忧宗的秘密宝库在哪里！我知道……”
莫凡悬浮在半空，静静地看着他如同蛆虫般挣扎求饶，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块石头。
直到坤龙语无伦次地喊叫稍稍停歇，只剩下绝望的呜咽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
“说完了？”
坤龙猛地一僵，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呜咽都发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莫凡。
“你的求饶，”莫凡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坤龙的神魂，“比你的剑，更令人失望。”
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尖对准了下方的坤龙。
“不——！！！”坤龙发出了此生最凄厉的尖叫，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注入那即将破碎的淡金色光罩！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莫凡的指尖，甚至连一丝灵光都未曾闪现。
但他周身那磅礴浩瀚的、属于化神期的恐怖威压。
混合着无情道意和天诛剑残留的杀戮气息，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落！
咔嚓！
那淡金色光罩连一瞬都未能支撑，如同泡沫般彻底碎裂！
“噗——！”坤龙鲜血狂喷，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莫凡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术，仅仅是威压，便已让重伤的坤龙濒临死亡！
“你可知，”莫凡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我为何最后才来找你？”
坤龙口中溢着血沫，已经无法回答，只能用惊恐绝望的眼神望着他。
“因为，”莫凡自问自答，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却比万载寒冰更刺骨的冰冷，“直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他的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黑色旋涡悄然浮现，散发出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鸿蒙吞天体！
“呃啊啊啊啊——！！！”
坤龙骤然发出了非人的凄厉惨嚎！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本源、毕生修为、甚至灵魂力量。
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抽离！那种痛苦远超肉身折磨，仿佛整个存在都被一点点碾碎、吞噬！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皮肤失去光泽，头发变得灰白枯槁，眼神迅速黯淡……几个呼吸之间，原本还算英挺的坤龙。
竟然变得如同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莫凡竟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吞噬之力，将他变成了一个修为尽失、本源枯竭、筋脉尽断的彻头彻尾的废人！
这种状态，比直接死亡要痛苦千万倍！
做完这一切，莫凡才像是拂去一粒尘埃般，收回了手指和威压。
坤龙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和无法形容的痛苦绝望。
莫凡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处理掉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转身，神识再次扫动，很快便找到了不语道人平日清修之所的废墟。
他凌空一抓，废墟分开，露出下方坚固的密室和宝库禁制。
并指如剑，轻易划开禁制，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灵材、法宝、玉简……显露出来。
剑儒年此时飞了过来，看到宝库内的景象，即便以他的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莫凡将一些明显适合剑修、或是能滋养元神的功法、灵物分出，递给剑儒年：“师傅，这些于您或宗门有益。”
剑儒年心情复杂地接过，看着眼前这个气息渊深、手段果决狠厉到令他都有些心悸的弟子，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然后，莫凡伸出手掌，掌心黑洞般的旋涡再次浮现。
呼呼呼——！
恐怖的吸力爆发，宝库内那足以让无数宗门疯狂的海量资源，如同百川归海。
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洪流，疯狂涌入那小小的黑洞之中！
灵石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药架变得空空如也。
法宝灵光黯淡被吞没……不过短短十数息，整个宝库被席卷一空，真正做到了片瓦不留！
所有的能量、物质都被纳入鸿蒙空间，等待着被逐步炼化，成为他力量的基石。
做完这一切，莫凡像是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