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下一个。”
如果说前两次的“下一个”，是砸在鬼王太阳穴上的重锤。
那么这一次，夹杂着“不错”二字的“下一个”，就是一把烧红的，刻着“KpI翻倍”的烙铁，直接烫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鬼王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他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不错？
连归墟之眼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天地奇观，也仅仅只是换来了一句“不错”？
还下一个？
下……下一个在哪儿啊？！
鬼王想哭，是真的想哭。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绑架的顶尖大厨，被迫给一个口味刁钻到变态的神明做菜。
第一道菜，是千年妖王心肝，神明尝了一口，说：“火候差了点。”
第二道菜，是上古魔神龙髓，神明尝了一口，说：“勉强能入口。”
第三道菜，他把整个厨房连同自己都献祭了，做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道菜，结果神明只是点点头，说：“嗯，不错，下一道。”
还有个屁的下一道啊！
他的神念已经像一张被反复揉搓的破布，濒临破碎。他的记忆库存，已经被榨干到了最后一滴。
葬魔渊，归墟之眼……
这已经是这个世界能量体系的天花板了！再往上，那就只有传说中开天辟地时的鸿蒙本源了，那玩意儿上哪儿找去？
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
鬼王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连求生的念头都变得暗淡了。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了。
毁灭吧。
累了。
或许，被当成肥料，成为那朵变异神花的一部分，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然而，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彻底躺平，等待命运裁决的瞬间。
凤千羽那淡漠的，仿佛在看一件工具是否还有利用价值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催促，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
仿佛在说：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吗？
鬼王一个激灵，刚刚熄灭的求生之火，又被这道目光硬生生地给重新点燃了！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的大脑，在死亡的压迫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燃烧起来。
既然“固定资产”已经找不到了，那……那“流动资产”呢？
一个疯狂到让他自己都感觉胆寒的念头，如同漆黑深海中的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他那片即将枯竭的思绪！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因为充血而显得无比骇人，声音沙哑地，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癫狂。
“主人！固定的‘肥料田’，品级高的，已经没有了！”
他先是坦白了自己的困境。
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
“但是！我有一个能大幅度提升‘种植效率’的新思路！”
凤千羽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效率？”这个词，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鬼王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他强忍着神魂的刺痛，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之前的思路，都是寻找那些能量汇聚的死地！但这些地方，能量驳杂，转化起来，终究还是有损耗！”
“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更优质的‘肥料’！”
“他们是……移动的，自我提纯的，并且蕴含着自身武道意志的……顶级能量聚合体！”
凤千羽看着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鬼王一咬牙，直接摊牌：“就是这个大陆上，那些活了成千上万年，站在武道之巅的老怪物！”
“他们每一个人，都耗费了万载光阴，吞吐天地灵气，炼化日月精华，将最纯粹的能量和法则感悟，凝聚于自身！他们本身，就是一株……修炼了万年的人形大药！”
“比如，天穹山巅那位号称一剑可斩日月的‘天穹剑圣’！他的剑意，就是最顶级的金系法则能量！用来当养料，绝对能让花朵开得更‘锋利’！”
“再比如，无尽火域里那个自称太阳之子的‘炎帝’！他的本命真火，是这个世界最纯粹的火种之一！其能量品质，比葬魔渊的魔气，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鬼王越说越激动，仿佛为凤千羽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一个找，太慢了！把他们都变成养料，才是最高效，最完美的方案！”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凤千羽，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如果这个提议再被否决，他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凤千羽静静地听完他这番堪称丧心病狂的“园艺理论”。
那双万年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长达数息的，真正的“思考”。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
“可行性高，逻辑自洽。”
“方案，通过。”
她看向鬼王，仿佛在看一个刚刚提交了优秀项目策划书的下属。
“天穹剑圣。”
“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