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刘家。
刘海中憋了一肚子气,坐在床边泡脚,二大妈殷勤得伺候着他。
本打算今晚夺权,过把一大爷的瘾。
哪曾想,没说几句话就被堵了回去,还被人整得下不来台。
“唉,大意了。”
二大妈抬头瞅了眼自家老爷们,赶忙安慰道:“老刘,别生气了。
你现在可是七级工,是厂里的宝贝。
万一身子骨气出个好歹,咋整?”
刘海中昂头躺下,吐出一口浊气,“要是光齐在就好了,没有个出主意的,还真不好收拾易中海。”
“老刘,你想啥呢?”二大妈翻了个白眼,“光齐现在可是干部,哪有功夫干这个。”
这年头,中专生毕业就是干部。
刘光齐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津门一家机械厂,在里面担任技术员,穿四个兜的干部装,行政级别26级,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刘海中也就是随口一说,根本就舍不得打扰大儿子。“妇人之见,睡觉。”
二大妈忙活完,回到床上,“老刘,扯下?”老娘们儿突然来了兴致。
刘海中闭着眼,立马拒绝,“没心情,一肚子火气呢。”
“撒我身上。”
“咋了?你想挨抽啊?”
“去你的,我说的是那个吗?”
刘海中每天抡大锤,身疲力尽,公粮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回了。
二大妈还不到50,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恨不得天天扯。
“咋了?当上了七级工,眼皮子高了?想换个?”叨叨个没完。
刘海中被烦得不轻,脾气上来了。
“扯扯扯,现在就扯。”一股蛮力就把二大妈摁下去。
“这还差…”
二大妈那点笑模样刚爬上脸,一坨子五花肉就压了上去。
“80……80……80……”
“40…40…40…40…40…40…”
不到三分钟,刘海中紧闭双眼,打起了呼噜。
“这…这就完了?”二大妈不满得撇撇嘴,“啪嗒”一声关上了灯。“这踏娘的,这扯得不上不下,还不如不扯……”
轧钢厂,保卫处训练场。
“你们跟我这扯淡呢?”李大炮大吼着,眼神像刀子似的剜向众人,“三分钟,整整延长了三分钟。”
保卫科跟后勤科的成员被喷得跟个鹌鹑,大气不敢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保卫处长竟然大冬天的来了个抽查。
“踏娘的,逼着老子爆粗口。”李大炮抽出武装带,手指向金宝、迷龙,“你们两个,向前一步…走。”
金宝跟迷龙面无表情,踏出队伍。
“啪啪啪啪……”武装带抽得飞起。
“这就是你们带的兵?啊?”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下车间。”
俩人被抽的后槽牙差点咬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火辣辣的疼,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后边的队员瞅着这一幕,腮帮子直抽,身体绷得死紧,身体挺得笔直。
三分钟,他们延长的三分钟被李大炮用武装带一秒不差的还了回去。
“滚回队伍。”
“是…”两人大吼着,忍着疼,退回到队伍中。
队伍大了,自然就难带。
李大炮不可能再跟以前那样管理。
有啥想法、命令,他现在都是吩咐给几个科长。
至于他们怎么做,只要是不违规乱纪,他从不指手画脚。
如果结果没让他满意。
对不起,那就遭老罪了。
瞅着那一张张被训得跟受气小媳妇似的队员,李大炮决定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那些新来的队员虽然对他完全服从,但肯定会有人心里会这样嘀咕:“不就是力气大点吗?有本事比比枪法,来个障碍跑,练练拳脚啥的,老子就不信你还这么牛。”
他把武装带扔给一旁的大鹏,大声喊道:““知道你们里头肯定有人不服,觉得老子就只会耍嘴皮子。
但今天,你们把那双眼珠子瞪大喽,看看老子是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只吃不练的废物。”
整个训练场跑一圈大约是1000米左右,他准备先冲刺个10圈。
“老子也不占你们便宜。”李大炮朝着胡大海、辛有志招招手,“你们俩,把身上的负重卸下来。”
“是…”(x2)
等到李大炮身上背着双人的负重,他朝着跑道慢慢跑去。
身后的新队员瞅着他一身“逃难打扮”,差点没笑出声来。
“咱们处长整得这是哪一出啊?逃难吗?”
“负重四十多斤,这已经超出平常训练的量了。”
“怎么感觉不太妙啊…”
李大炮知道背后肯定会有人心里揣测自己,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预备…”
他心里默念着,脚步终于踏上了跑道。
“呼…”
脚步瞬间加快,整个人如同一头捕猎的东北虎,开始了全力冲刺。
身上的手榴弹、水壶、子弹袋跟枪支互相碰撞,咣咣作响,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一圈…两圈…三圈…直到跑完十圈,大气都不带喘的。
紧接着,他脚步不停,冲到单杠底下。
身上那几十斤的家伙事儿根本没卸,左手一把抓住冰冷单杠,身子笔直地就往上拉——引体向上!
“1…2…50。”左手五十个利索做完。
然后换右手,又是做了50个。
最后更是用双手做了200个。
做完这个动作,他把身上的负重快速卸掉,双手抓住单杠又开始腹部绕杠。
整个人动作翻转的越来越快,就跟转呼啦圈似的,一停不停。
不管是老队员还是新队员,都傻眼了。
自从去年夏天,李大炮在训练场震撼了一次老队员后,今年还是第一次当众训练。
“他就不头晕吗?这都300多个了。”
“这还是人?比牲口还牲口。”
“我现在明白,为啥处长发这么大火了…”
双腿勾住单杠做仰卧起坐,单手俯卧撑,身体倒立二指禅,负重深蹲,两次400米障碍跑。
做完这些,速度竟然比他们的训练还要快两分钟。
这下子,那些新队员的脸仿佛被抽得生疼,一个个再也无法保持那副生硬的脸庞。
李大炮随手抹了把汗,大冬天的把外衣一脱,“废话我也不多说,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还是那句话,想在保卫处养老的,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