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帕朵的“空梦”刻印后,林秋并未能立刻继续他的“黄金庭院试炼”。原因很简单——这座看似闲适的合租公寓里,绝大多数住户都有着各自的日常工作。
凯文、梅博士自不必说,行踪成谜;樱、千劫似乎在某个安保机构任职;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各有研究;格蕾修和科斯魔要上学;就连伊甸和芙宁娜也常有演出和排练。整个白天,偌大的别墅常常只剩下林秋、以及几位看起来最为“清闲”的住户。
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倒是被精力过剩的琪亚娜·卡斯兰娜注意到了。这天上午,林秋正坐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看似发呆,实则在脑海中梳理着来到这个世界后获得的所有信息——爱莉希雅的暗示、帕朵的刻印与行为、失忆的琪亚娜和芽衣、与梅博士相似的新租客……线索纷杂,但阿哈的踪迹依旧隐藏在迷雾中。
“喂!林秋大哥!”琪亚娜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蓝色的眼眸好奇地凑近,“我看你天天都待在屋子里,不闷吗?”
林秋回过神,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天真与活力的脸庞,摇了摇头:“还好。”
“别嘛别嘛!”琪亚娜直起身,热情地发出邀请,“今天我和芽衣要回圣芙蕾雅学园一趟,取点东西!反正你也没事,跟我们一起去参观一下嘛!我们学园可大了,风景也很好哦!”
林秋本能地想拒绝。参观女校?这似乎与他寻找阿哈的任务相去甚远,而且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见他犹豫,琪亚娜立刻补充道:“哦对了!云渺姐和芙宁娜女士也说今天想去我们学园附近的艺术馆看看,正好可以一起出发!就当是你们这批新住客的小型聚会啦!人多热闹嘛!”
云渺和芙宁娜也去?林秋心中一动。云渺这个名字,让他无法忽视。他思考片刻,与其在这里空等,不如主动接触更多住户,尤其是这位身份存疑的“云渺”。或许能在看似平常的出行中发现蛛丝马迹。
“好吧。”林秋点了点头。
“太好啦!那说定了哦!半小时后门口集合!”琪亚娜欢呼一声,又风风火火地跑去找芽衣了。
半小时后,黄金庭院门口。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已经等在那里,芽衣依旧是那副温婉沉静的样子,看到林秋,礼貌地微笑点头。另一位新住客,戏剧明星芙宁娜女士也到了,她穿着一身优雅的便服,戴着宽檐帽,仿佛随时准备出席上流社会的茶会,正用略带审视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秋。
“云渺姐呢?”琪亚娜左右张望。
“我来了。”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秋回头,看到云渺正缓步从别墅里走出。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气质出尘,与周遭现代化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正准备出发,云渺却自然地走到林秋身边,语气平淡地开口:“林秋,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情。”
她的语气如此自然,仿佛是与相识已久的人说话。琪亚娜等人不疑有他,先一步走向公交站台的方向。
林秋跟着云渺走到门口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斑驳的阳光透过叶片洒下。
一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云渺脸上那层淡淡的疏离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埋怨和如释重负的神情。她抬起眼,那双仿佛能洞悉星轨的眸子直视着林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薄怒:
“我还以为,你至少要主动来问我一句‘是否安好’。”
林秋心中剧震!这个语气,这种眼神,还有那直接穿透表象的熟稔感……绝不会错!眼前的云渺,正是他认识的那个来自仙舟、执掌太卜司、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云渺!
“云渺……真的是你?”林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你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你是怎么……”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云渺打断他,语气依旧带着嗔怪,“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等了你几天!你宁可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也不曾主动来与我相认,说上一句话。林秋将军,你这般态度,可是让人寒心得很。”
林秋顿时语塞,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确实想过云渺是否特殊,但碍于阿哈伪装的可能性,以及这个世界诡异的平和,他选择了谨慎观察,却没想到对方早已认出他,并在等待他的主动。
“抱歉,云渺。”林秋诚心道歉,“这个世界太过诡异,我担心……有诈。”
听到道歉,云渺的脸色稍霁,她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随即,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你的谨慎并非全无道理。此地确实非比寻常。”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靠近,才继续道:“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与推演,这个世界,并非一个纯粹的、与你我过往无关的日常世界。”
“什么意思?”
“我在此地,感知到了‘大圣杯’的气息。”云渺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圣杯?”林秋瞳孔微缩。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人理烧却的根源,竟然在这个看似和平的世界也有牵连?
“气息非常微弱,且被一种强大的‘日常’规则所掩盖,但确实存在。”云渺肯定地说,“而且,并非均匀分布。我感知到的几个气息相对较强的节点之一,就是琪亚娜邀请我们前往的——圣芙蕾雅学园。”
圣芙蕾雅学园?那个看似普通的女校?林秋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圣杯的气息出现在那里,意味着什么?是阿哈的布置?还是这个特异点本身的核心所在?
“圣芙蕾雅……”林秋沉吟道,“琪亚娜和芽衣都在那里上学,德丽莎是学园长……”
“这正是可疑之处。”云渺眼神锐利,“众多关键人物汇聚之地,往往也是风暴之眼。我本打算寻机独自探查,既然你也要去,正好可以相互照应。芙宁娜同行,或许也是个变数,需多加留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琪亚娜清脆的呼唤声:“林秋大哥!云渺姐!车来啦!你们快点!”
云渺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段急切的低语从未发生过。她看了林秋一眼,眼神交汇间,彼此已明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走吧,莫要让她们久等。”云渺淡淡道,“到了圣芙蕾雅,再见机行事。”
林秋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波澜。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参观,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探寻圣杯线索的隐秘色彩。旧友重逢,谜团加深,这趟圣芙蕾雅之行,注定不会平静了。两人并肩走向公交站台,融入那看似无忧无虑的、前往学园的小团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