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希雅那双粉水晶般的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笑吟吟地看向林秋,语气带着她特有的、能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俏皮与亲昵:“嗯~? 那么,我亲爱的林秋,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应该是令人心跳加速的‘初次相遇’呢,还是令人倍感温暖的‘久别重逢’呢?”
看到爱莉希雅的出现,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林秋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与黄泉、琪亚娜甚至飞霄都不同,爱莉希雅是他在那场波澜壮阔、跨越世界的旅途中,真正可以毫无保留信任、并肩作战的伙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慰藉和力量。
“无论是初次还是重逢,能看到你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消息。”林秋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了许多的笑容,但随即神色又变得认真起来,“爱莉,你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个特异点的真相?”
爱莉希雅歪了歪头,手指轻点着下巴,做出一个思考的可爱表情:“嗯~知道哦?当然知道一些啦~?”
就在林秋眼中露出期待时,她却话锋一转,狡黠地眨了眨眼:“但是~可爱的女孩子总要保持一点神秘感才对呀?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就告诉你呢~?”
一旁的薇塔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捅林秋,脸上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喂喂,林秋,她不肯说哎!要不要试试你那个邪恶的面具?对着我们这位如花似玉的粉色妖精小姐用一下,保证她什么都乖乖告诉你哦~说不定还能额外附赠一个可爱的宝宝呢!”
爱莉希雅闻言,非但没有害羞或生气,反而眼睛一亮,双手捧心,用一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喜语气说道:“哎呀!还有这种好事吗?既能让故事变得更有趣,还能得到一个和林秋一样可爱的孩子~听起来简直是完美选项!”
但她随即又露出一点小小的遗憾表情,摆了摆手:“不过嘛~接下来估计还要打很麻烦的架呢,挺着大肚子确实有点不方便活动。还是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个‘奖励机制’吧~?”
玩笑过后,爱莉希雅的神色稍微正经了一些,她看着林秋,缓缓说道:“这个特异点的形成,根源正在于你,林秋。或者说,源于‘这个世界的林秋’所经历的不同选择。”
“按照我所知的、某种‘正常’的剧情发展轨迹,”她叙述着,声音仿佛带着历史的回响,“在那场冬木市的圣杯战争最后,你吞噬了所有的‘恶’,不幸堕入了魔阴身。万幸的是,远坂凛小姐用她的生命作为代价,为你换取了一丝清醒的契机。最终,你在巡猎星神岚的帮助下,彻底恢复了理智,并踏上了新的道路。”
林秋沉重地点了点头,那段记忆无论回顾多少次,都带着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感激:“是的……过程大致如此。是这个世界的‘我’,出了什么偏差吗?”
“偏差很大哦。”爱莉希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在这条时间线里,迦勒底的救援并没有及时出现。”
这句话如同重锤般敲在林秋心上!
爱莉希雅继续道:“那个世界的‘你’,亲眼目睹了远坂凛小姐为了唤醒你而……被失控的你所误杀。极致的悲痛、悔恨与疯狂,让你本就因吞噬此世之恶而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而就在这个时候……”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你受到了某位神明意志的侵蚀和影响,再次陷入了更深、更彻底的疯狂。你之后的行为,如同在绝望的土壤上播撒下最邪恶的种子,最终催生出了两位人类恶的诞生——”
“一位是因极致扭曲的‘守护’欲望而生的兽。”
“另一位,则是因纯粹‘毁灭’冲动而显现的兽。”
“这个绝望而破碎的特异点,正是因这两位兽的争斗与存在而形成的温床。”
林秋听完,恍然大悟,许多疑团瞬间解开:“原来如此……难怪我感觉那个堕入魔阴身的‘我’状态十分奇怪,疯狂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更深沉的、不属于他的冰冷意志……原来是受到了末王的影响!”
爱莉希雅闻言,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好奇:“咦?我只是说受到了‘某位神明’的影响哦?林秋你怎么直接就锁定是末王了?”
林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体内召唤出了那个似哭似笑的终末的假面,将其托在掌心。
“在上一个时间轮回中,我从那个魔阴身的‘我’消散之地,得到了这个。”他沉声道,“它蕴含的力量和其名称,都指向了那位执掌‘终末’命途的神明。”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聆听的黑天鹅缓步走了过来。她那如同笼罩着星纱般的眼眸凝视着林秋手中的面具,微微颔首。
“林秋先生的判断没有错。”她的声音空灵而肯定,“这面具之上,的确缠绕着极其浓郁而纯粹的‘未来’气息……更准确地说,是‘既定终末’的气息。这确实是末王的力量造物,或者说,是其概念的延伸。”
林秋有些意外地看向黑天鹅:“黑天鹅小姐?你们忆者……也对‘未来’有所研究?”
在他的认知中,记忆星神浮黎的麾下,应该更专注于记录和保存“过去”才对。
黑天鹅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从某种意义上说,记忆既是过去存在的证明,而未来……也不过是更为遥远的‘未来’眼中的‘过去’。时间的洪流中,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有时并非那么泾渭分明。感知并解读那些源自‘未来’的涟漪,同样是记忆所能触及的领域之一。”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终末的假面,眼神中充满了学者般的研究欲:“不过,现在并非深入讨论时间哲学的时候。林秋先生,这件来自末王的物品,可以暂时借给我仔细探查一下吗?”
她伸出戴着丝质手套的手:“或许,我可以尝试用记忆的秘法,深入解读其中可能残留的信息碎片,看看那位执掌终末的神明,究竟在此地谋划着什么。”
林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手中的终末假面递给了黑天鹅。眼下,任何可能的情报都至关重要。
黑天鹅接过那触感冰凉的面具,双手将其托于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低沉的、仿佛源自万物记忆最深处的吟唱声从她唇间流淌而出,周围的空间开始荡漾起如同水波般的记忆星纱,无数细微的、破碎的画面光影开始在她周身浮现、流转。
那面具在她手中微微震颤起来,表面那似哭似笑的表情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更加幽深的光芒。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黑天鹅,等待着她的解读结果。真相的迷雾,似乎即将被记忆的星光照亮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