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女贞路三号的客厅里,将空气中的微尘照得闪闪发亮。莱尔兰纳蜷在窗边的扶手椅中,膝上摊着一本《魔法史重大转折点》,但注意力更多被脚边玩耍的莱奥吸引。白色猫狸子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发出细碎的铃铛声——那是莫法早上刚给它系上的。
厨房里飘来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伴随着轻柔的法语哼唱。芙蓉正在准备下午茶,她坚持要展示家乡的马卡龙配方。莫法原本在书房处理信件,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安静地看着芙蓉忙碌的背影。她手里还拿着一封未读完的信,目光却柔软得不像话。
“糖粉还要再筛一遍,亲爱的。”芙蓉头也不回地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银金色的发辫随着搅拌的动作轻轻晃动。
莫法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挥动魔杖,让糖粉筛得更细腻了些。她异色的眼眸里含着极浅的笑意,那是只有在这种完全私密的空间里才会流露的情绪。
莱尔兰纳的猫耳轻轻转动,捕捉着屋子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他看见姐姐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芙蓉的身影,看见芙蓉偶尔回头时眼中闪烁的星光。这种安静而温暖的午后,让他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就在这时,前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莱尔兰纳抬起头,猫耳警觉地转向门的方向。他赤着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了哈利有些局促的脸。他的朋友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飞天扫帚保养工具箱,正不安地左右张望。
“哈利?”莱尔兰纳打开门,有些意外。
“嗨,莱尔兰纳,”哈利腼腆地笑了笑,“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保养一下扫帚?我知道你不能飞,但……”他注意到屋内不同寻常的安静,“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一点也不。”莱尔兰纳侧身让他进来,“我们可以在客厅……”
他的话还没说完,芙蓉从厨房探出身来,手里还拿着搅拌碗:“小莱尔,是客人吗?”
哈利瞬间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不,是女人。她身上有种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优雅气质,银金色的长发和湛蓝的眼睛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莱尔兰纳轻轻碰了碰有些看呆的哈利,小声说:“哈利,这位是芙蓉·德拉库尔,来自法国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芙蓉姐姐,这是哈利·波特,我的同学和朋友。”
“波特?”芙蓉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兴趣,“啊,是的,我听说过你。很高兴认识你。”她的英语带着好听的法国口音。
哈利这才回过神,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好,德拉库尔小姐。”
“叫我芙蓉就好。”她微笑着说,目光转向莱尔兰纳,“莫法刚回书房,需要我告诉她有客人吗?”
“不用了,”莱尔兰纳摇摇头,“我们只是保养扫帚,不会太吵。”
芙蓉点点头,回到厨房继续她的烘焙。哈利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厨房门口,才压低声音,难掩惊讶地问莱尔兰纳:“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莱尔兰纳示意哈利在客厅地毯上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在他对面,拿起一把扫帚开始检查尾枝。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芙蓉姐姐是姐姐的朋友。”他顿了顿,低头摆弄着扫帚枝,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又补充了一句,“女朋友。”
这声低语轻得如同羽毛落地,莱尔兰纳本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但他低估了哈利在德思礼家练就的敏锐听力——那些年躲在楼梯下的日子,让他对细微声响格外敏感。
哈利猛地睁大了眼睛,翠绿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震惊。“女……?”他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女朋友?”
莱尔兰纳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白色的猫耳警觉地竖起,尾巴也不安地轻轻拍打地面。他异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料到哈利居然听见了。
“我……”莱尔兰纳张了张嘴,耳朵微微泛红。他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又看了看哈利充满疑问的眼睛,知道瞒不住了。他凑近哈利,声音压得极低:“你……你要保密。她们还没公开。”
哈利猛地睁大了眼睛,翠绿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震惊。“女……?”他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压低了声音,“真的?可是……她们都是女生……”
莱尔兰纳歪了歪头,白色的猫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异色的眼眸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平静:“这有什么问题吗?她们在一起很开心。”
哈利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回想起刚才芙蓉提到“莫法”时那种自然的亲昵语气,还有她看向莱尔兰纳时温柔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并不违和。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莫法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了早晨的睡袍和临时换的常服,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红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她看到哈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在保养扫帚?”她的目光扫过摊开在地上的工具和扫帚,语气如常,但哈利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厨房方向短暂停留了一瞬。
“是的,格林德沃学姐。”哈利连忙回答。
“叫我莫法就好。”她说,声音比平时稍微柔和一些。这时芙蓉端着刚烤好的马卡龙从厨房走出来,很自然地将其中一个粉色的递到莫法唇边。
“尝尝看,我调整了甜度。”芙蓉的声音轻柔。
莫法微微低头,就着芙蓉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很好吃。”她轻声说,异色的眼眸在看向芙蓉时闪烁着特别的光芒。
哈利注意到,莫法说话时,芙蓉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而莫法并没有避开。她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谈,但那种默契的氛围,一个眼神的交换,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莱尔兰纳低头认真地给扫帚柄上油,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但哈利瞥见他微微抖动的猫耳尖,和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了然而欣慰的笑意。
“你们继续,”莫法对两个男孩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但她转身和芙蓉一起走向书房时,手臂不经意地轻轻擦过芙蓉的手臂,“我们还有些信件要处理。”
书房的门在她们身后轻轻关上。哈利呆呆地看着那扇门,又看看身边平静地继续工作的莱尔兰纳,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窥见了一个美好而珍贵的秘密。
“她们……”哈利犹豫地开口,“看起来很幸福。”
莱尔兰纳抬起头,异色的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哈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感激的微笑,仿佛在感谢他的理解和沉默。
窗外,夏日的微风拂过女贞路整齐的树篱,带来远处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屋内,两个男孩安静地保养着扫帚,而在紧闭的书房门后,是另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而甜蜜的世界。哈利第一次觉得,这个暑假,或许会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