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药师竟然陨落了!”
“他的真灵,被阐教打入了地府!”
“降龙,降龙他……他竟然叛了!”
“他拜入了阐教门下!”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准提的脸上。
曾几何时,都是他西方教去东方“化”有缘人,何时轮到别人来他西方教挖墙脚了?
而且还是连根拔起,杀人诛心!
“师兄!”
准提怒火中烧,猛地看向身旁依旧盘坐的接引。
“这口气,我们不能忍啊!”
接引缓缓睁开眼,神色阴沉的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已尽知。”
“原本,我只是算出那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身负大气运,与此番封神大劫关系甚大。”
“故而才遣药师前去,看能否谋划一二。”
说着,接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褶子似乎都更深了。
“却未曾想,竟是这般结果。”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连我西方教的根基,都被人撬动了。”
准提听罢,更是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阐教欺人太甚!”
“元始这是要与我西方不死不休吗!”
他越想越气,浑身都在发抖,恨不得立刻去讨要个公道!
“不行!”
“师兄,我们现在就去玉虚宫,找元始要个说法!”
“我倒要问问他,他阐教弟子,为何无故屠戮我教中流砥柱,还敢强收我教弟子!”
接引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斥责。
“师弟,你疯了?”
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如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准提的怒火之上。
“你莫要忘了,是药师带人堵截太乙在先,此事,本就是我们理亏。”
“现在去找元始,是想让他再寻个由头,上门来拆了我们的须弥山吗?”
接引的话语,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准提心头。
他瞬间哑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化作了无尽的憋屈。
是啊,理亏。
他们派人去挖阐教的墙角,结果被人家反杀了。
这事说到哪里,他们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那……那该如何是好?”
准提颓然坐下,满脸不甘。
“药师的真灵还在地府,降龙他们也……”
接引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断。
“事已至此,只能先认栽。”
他转头看向准提,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你速速传音给琉璃,让他立刻离开陈塘关,莫要被太乙堵住!”
“我西方教的门面,本就不多。”
“如今地藏与药师已经栽了,琉璃,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准提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下。
只是,其刚准备传音,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忍不住问道。
“那药师……”
接引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菩提树下,显得格外萧索。
他眺望着东方的方向,幽幽一叹。
“地府……我们亲自走一遭吧。”
……
与此同时,陈塘关,李靖府邸之内。
琉璃正准备悄然离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与愤恨。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准提圣人的传音。
药师那个蠢货,竟然失手了!
不仅自己身死道消,还连累了十七位罗汉,甚至连降龙都被人给策反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琉璃心中暗骂不已,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她刚走到府邸门口,一道魁梧的身影便带着几名亲兵,迎面走了过来,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正是李靖。
李靖看着琉璃那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对方的计划应该是出了差错。
他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对着琉璃拱了拱手。
“阁下这是要去何处?”
李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与阁下约定的时日,可还未到啊。”
“您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太好吧?”
“要知道,您可是要替全陈塘关的百姓,来见证我是不是说谎,我儿到底是不是妖魔呢!”
琉璃见状,心中愈发烦躁。
他不想被李靖这么一个凡人看笑话。
更不想在此地多做纠缠。
万一太乙到来,他再想走,可就不一定走得了了。
“我有要事待办,需暂时离开。”
他冷着脸,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便想绕过李靖离去。
“阁下莫急。”
李靖却不为所动,身形一错,再次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悠悠说道。
“阐教的太乙真人,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便会到来。”
“对于阁下这等道行高深的大能之士,区区一两日的功夫,想来……也耽搁不了什么要事吧?”
此言一出,琉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敢如此讥讽于她!
“放肆!”
一股恐怖的威势,自琉璃体内轰然爆发,如山如海,向着李靖和他身后的几名亲兵笼罩而去。
“噗通!”
那几名亲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便被这股威压压得双膝跪地,口鼻溢血,瞬间失去了意识。
李靖首当其冲,只觉得仿佛有万丈神山压在肩头,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双腿剧烈颤抖,几乎就要被压趴在地。
但他依旧咬紧牙关,挺直了脊梁,双目死死地盯着琉璃,眼中没有丝毫屈服!
“我乃殷商之臣,上跪天地,下跪君亲师!”
李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吼道。
“你这狂徒,休想羞辱于我!”
“有本事,你便动手杀了我!”
“哼!”
琉璃见状,眼中寒光一闪。
“杀你?真以为人族气运、殷商气运能护你不死,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不敢杀你,难道还不敢废了你吗!”
话音落下,琉璃并指如剑,指尖佛光流转,便要朝着李靖的丹田气海点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动手的刹那。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喝,如同九天神雷,在整个陈塘关上空炸响!
“混账!你敢!”
琉璃心中猛地一颤,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李靖府邸之外的半空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为首一人,手持拂尘,脚踏祥云。
他身旁,一位是气息渊深如海,令人看不透深浅。
另一位,则是眼神孤高淡漠,周身五色神光流转,散发着无尽威压。
而刚才那声厉喝,正是出自怒发冲冠的太乙之口!
“不好!”
琉璃脸色剧变,亡魂皆冒,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转身便化作一道佛光,想要逃离此地。
“现在想走?晚了!”
太乙眼中杀机爆闪。
他怒喝的同时,身形早已消失在原地。
以天罡三十六法·缩地成寸之神通,一步便跨越了虚空,瞬间出现在琉璃的面前!
“吃我一枪!”
火尖枪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枪尖寒芒吞吐,带着焚灭万物的恐怖威能,毫不留情地直奔琉璃胸膛而去!
……
就在陈塘关内,太乙真人暴怒出手,痛殴琉璃之际。
遥远的天庭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凌霄宝殿之中,太白金星手捧一卷金光灿灿的玉册,恭敬地从昊天上帝手中接过。
那玉册之上,赫然写着“请功簿”三个大字。
只是明面上用来请赏的名单。
实则却是另有他用。
乃是昊天亲手书写,用来决定天庭旧臣去留的名单。
说是专门用来针对西王母党羽,决定其生死的‘生死簿’也没错。
“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会看不起局势,着急送死!”
太白金星拿着名单,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挨个去拜访那些值得留下一用的仙庭旧臣。
这次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看不清局势。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
执迷不悟,选择稀里糊涂的跟着西王母赴死!
而在天庭的另一处,天河之畔。
李修缘的本尊,在离开悟道宫后。
便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卞庄的元帅府邸。
他本是想来串串门,顺便聊一聊出征域外星空,剿灭妖族余孽的事宜。
只是,他刚刚来到天河水府之外。
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波光粼粼的天河岸边,身披金甲、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卞庄,此刻正一脸柔情地牵着一名女子的手。
那女子身姿婀娜,容颜绝美,周身散发着一股柔弱无骨、我见犹怜的气质。
“小水水,你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卞庄大手一挥,指着身后奔流不息的天河,以及那十万天河水军的营帐,满脸豪情。
弱水则是双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庄庄,你好厉害哦!”
卞庄闻言,更是心花怒放,一把将弱水揽入怀中,深情款款地说道。
“哈哈哈……这都不算什么。”
“待我修成准圣,师祖老人家,便会彻底允许你打破封印,陪伴与我的身边。”
李修缘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腻歪得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默默地捂住了脸。
好家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卞庄吗?
而且,原本卞庄的原配,不应该是嫦娥,或是下界之后的高翠兰吗?
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个什么小水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