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王妃。
他甚至觉得今天的阳光都格外明媚,就连街边嘈杂的叫卖声都变得悦耳动听。
皇宫内,经苏清芷的施针用药,皇上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虽然仍虚弱地倚在龙榻上,但至少神志清醒,能处理些简单的政务。听闻萧承晏前来探视,他勉强打起精神宣见。
萧承晏驱动轮椅入内,微微点头问安,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过殿内,搜寻着那抹令他牵挂的身影。
“皇弟不必多礼。”皇上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病后的疲惫,“朕此次……多亏了靖王妃妙手回春。”
正说着,殿外通传,靖王妃前来请脉。苏清芷端着刚煎好的药盏,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她一身素雅的宫装,几日宫廷生活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疲惫,反而更添几分沉静的气度。
四目相接的刹那,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空中交织缠绕。萧承晏的眸光瞬间变得深邃温柔,毫不掩饰其中的思念与关心。苏清芷则回以一个极轻极快的、带着安抚与俏皮的眼神,唇角微弯了一下,仿佛在说:“我没事,而且干得漂亮。”
皇上坐在龙榻上,将两人这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汇尽收眼底,只觉得那目光黏糊得仿佛能拉出丝来,看得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甚至生出几分自己很多余的错觉。他忍不住握拳抵唇,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咳!”
苏清芷恍然回神,立刻收敛心神,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她将药盏交给一旁的内侍,回禀道,“皇上,您接下来十日需服用的汤药,臣妾已连夜调配熬制妥当,方才已命人送至冰窖小心存放,每日按份取出温服即可。”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刚想说句有劳,却见萧承晏已然开口。
他推动轮椅,上前与苏清芷并肩,目光转向皇上,语气恭敬:“既然皇兄的病情已稳,后续只需按时服药静养,宫中太医足可照料。清芷离家多日,臣弟心中实在牵挂,今日特来接她回府,还请皇兄恩准。”
皇上看着眼前这对并肩而立的夫妻,一个清丽聪慧,一个俊美沉稳,虽是郎才女貌,却让他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
苏清芷救了他不假,但此人能力超群,又与萧承晏夫妻一体,终究让他难以全然安心。本想再多留几日观察试探,但眼下萧承晏亲自来接,且理由正当,他若再强行扣人,反倒显得刻意凉薄,引人猜疑。
沉吟片刻,皇上只得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顺着话头说道:“这是自然,此次多亏了靖王妃悉心诊治,朕方能转危为安。承晏啊,你真是娶了一位贤内助,是我皇室之福啊。”这话半是真心,半是场面话。
萧承晏岂会听不懂皇上的言外之意,他唇角微勾,顺势便接过了话头,语气诚挚无比:“皇兄过誉了,能为皇兄分忧,是清芷的本分,亦是臣弟夫妇的荣幸。只是此番清芷在宫中日夜不休,劳心劳力,着实辛苦。”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皇上,“皇兄既然也觉得清芷有功,不若便赏她些实在的,也好让她回府后能好生休养,将来才能更好地为皇兄、为朝廷效力不是?”
皇上:“!!!”
他胸口猛地一窒,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昨日库房总管连滚带爬地来哭诉库房被靖王妃扫荡一空、近乎搬走小半库存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损失足以让户部尚书都肉疼半年!那难道不算是实在的赏赐?!那简直是他登基以来给出的最实在、最丰厚的赏赐了!
如今萧承晏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再来替他的王妃讨赏?!
这对夫妻……简直是……是土匪!是强盗!是专门来克他库房的!!
皇上只觉得心口疼、肝也疼,哪里都疼!捂着胸口,手指都有些发抖。可话已出口,金口玉言,他总不能刚夸完人就翻脸不认账。更何况,苏清芷救了他的命是事实。
他咬着后槽牙,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皇弟所言极是,是该重赏。高德海!传朕旨意,赏靖王妃黄金千两,东海珍珠十斛,蜀锦百匹,玉如意两对……另,准其随时入太医院查阅所有医学典籍。”
他几乎是忍着滴血的心,快速报出一串赏赐,只求赶紧把这对瘟神夫妻送走!他怕他们再待下去,又会想出什么名目来,他这皇宫怕是真的要被打包搬空了!
“臣弟、臣妾谢皇上隆恩!”萧承晏与苏清芷同时躬身谢恩,配合默契。萧承晏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苏清芷则垂眸掩去眼中的狡黠。
目的达成,萧承晏不再多留,立刻告退:“皇兄龙体初愈,需静心休养,臣弟不便过多打扰,这便携清芷告退了。”
“去吧去吧。”皇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挥手,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心塞。
一出寝殿,远离了那令人压抑的视线,萧承晏立刻握住了苏清芷的手,紧紧攥在掌心,苏清芷也反手握紧他,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相视一笑。
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两人上了马车,车帘刚刚落下,隔绝了外界的所有的视线。
萧承晏便猛地伸出手,一把将苏清芷拉入怀中!动作急切却又不失温柔。
苏清芷猝不及防,跌入那熟悉而温暖的胸膛,还未来得及惊呼,双唇便被一片温热猛地攫住!
萧承晏的吻来得汹涌而炽烈,如同压抑了许久的火山骤然喷发,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担忧,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这几日的分离尽数补偿回来。
苏清芷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闭上眼,热情地回应起来。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仰头承受着他近乎掠夺般的亲吻,同时也主动地与他唇舌交缠,诉说着同样的渴望与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