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符华和识之律者
周遭流动的雾气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一道纤细的人影在朦胧中逐渐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灰青色发丝垂落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未散的薄雾，“少女”模样的身影缓缓停在昔涟面前。
当那双沉静的眼眸落在昔涟脸上时，她微怔片刻，唇角下意识地抿了抿，原本平稳的呼吸竟漏了半拍，诧异让她的嘴巴微微张大，像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故人。
“是爱莉希雅……不，是昔涟吗？”符华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wc，盒！
她盯着符华那张陌生却透着沉稳的脸，满脑子都是问号——自己有这么出名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被对方一眼认出来？
符华将昔涟眼底的惊讶尽收眼底，她轻轻颔首，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你不必惊讶，琪亚娜从这里回去后，便和我们提起过你，还顺带说了瓦尔特先生的事情。”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昔涟因疑惑而微蹙的眉头上，补充道，“我名为符华，按照琪亚娜的性子，她应该和你提过我的名字才对。”
说这话时，符华在心里默默思忖：如今的琪亚娜已经沉稳了许多，总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出错。
“符华？”昔涟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琪亚娜口中的班长对吧！”
关于符华的事情，她确实和琪亚娜聊过——当时琪亚娜说，未来的队友大多是来自她那个世界的人，提前认识这些“熟人”很有必要，便简单给昔涟介绍了每个人的情况。
此刻见到真人，昔涟心里的陌生感瞬间消散了大半，语气也变得熟络起来。
“没错。”符华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有些话我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听你的安排就好，毕竟在‘国运战场’这件事上，你才是行家。”其实符华的主观能动性一直不算强，比起自己拿主意，她更习惯听从可靠之人的安排——在她看来。
“那就放心交给我吧，符华。”昔涟拍着胸脯保证道。
符华看着昔涟这副模样，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眼前少女的脸庞，和记忆中爱莉希雅的模样有十分甚至九分相似，连那份鲜活的神态都如出一辙。
听从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指挥倒是让她想起了五万年前还在逐火之蛾的时期。
就在符华陷入回忆时，一道充满孩童气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满：“老古董！老古董！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都快憋死了！”那声音又脆又亮，像颗蹦跳的小石子，瞬间打破了符华心中的平静。
符华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在心里疑惑地问道：“小识，你怎么会在我脑子里？”要知道，身为在她脑海中诞生的识之律者，早已脱离了她的意识，本质上成为了第八神之键·羽渡尘。
虽然没有实体，却也真正做到了独立存在，按道理说，不该再像从前那样“藏”在她的意识里才对。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和素裳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就突然被关到老古董你脑袋里去了，又被不知道什么鬼玩意禁言了，现在才能说话。”
听着脑海里嘈杂的声音，符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闹腾。
她抬眼看向昔涟，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抱歉，昔涟，我需要处理一下脑子里的事情，稍微等我片刻。”说完，她便放心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意识瞬间沉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果不其然，一回到这里符华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识之律者。
“小识，还记得琪亚娜醒来后和我们说的事情吗？”符华走到识之律者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就是关于‘国运战场’的那些话。”
“国运战场？”识之律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暗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老古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在地球了？我们来到‘国运战场’了？”
“嗯。”符华轻轻点头，看着识之律者激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可真是泰裤辣！”识之律者瞬间蹦了起来，双手叉腰，脸上满是得意，“你都去过太阳系边陲的福洛斯了，可我出的最远的一次远门，也就只是家门口的量子之海！这次终于能真的出一趟远门，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说这话时，她的脚尖还在地上轻轻蹦跶着，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符华看着她这副雀跃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叮嘱：“待会我把你从脑子里放出来，但是你要注意点分寸，别吓到昔涟了。”
在符华看来，昔涟的年纪明显比记忆中的爱莉希雅小上不少，再加上她这“老古董”天生就对孩子多了几分照顾，实在担心冒冒失失的识之律者会吓到这个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少女。
“哎呀，我知道了！”识之律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就是小时候的爱莉希雅嘛，我早就想好好看看，在你记忆里反复出现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了！”
事到如今，识之律者也早就不认为她是符华了，虽然她拥有符华全部的记忆，但对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她们来说比起分裂出来的意识更像是家人一样。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符华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一直守在身边的昔涟，眼底带着一丝歉意，轻轻点头道：“让你久等了，辛苦你了。”随后，她朝着空气轻声喊道，“小识，可以出来了。”
“小蚀？”昔涟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发音相近，她下意识地把“小识”听成了“小蚀”。
就在昔涟疑惑之际，一道红色的光影突然从符华身边窜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清脆又张扬的喊声：“嗨嗨嗨，我tm来啦！”下一秒，识之律者的身影就像“大变活人”一样，突然蹦到了昔涟面前。
“诶？”昔涟看着突然蹦出来的识之律者，有一些茫然，怎么这次的“国运战场”还能偷渡？
识之律者可没注意到昔涟的茫然，她凑到昔涟身边，绕着昔涟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好奇，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你就是昔涟吧？让我好好看看！”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昔涟的脸上，从眉眼到唇角，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似乎想从昔涟脸上找出和爱莉希雅相似的痕迹。
“那个……”昔涟被识之律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渐渐泛起一层红晕，她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虽然我知道人家长得很好看，但你也不用一直这样看着人家吧？”
“哦……没什么，我就是瞅瞅。”识之律者好歹也出生了十多年了，也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所以在昔涟提醒后就收回了自己太没有边界感的动作。
符华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对昔涟解释道：“昔涟，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识之律者，你可以叫她小识。她应该也是我们这次同行的伙伴，就是性子稍微有些闹腾，还请你多多海涵。”说这话时，符华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家长”对“调皮孩子”的无奈。
“没关系啦！”昔涟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么有活力的队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很高兴认识你，小识！”她能感觉到，识之律者虽然看起来冒失，但并没有恶意，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喜欢的鲜活劲儿。
“瞧瞧，老古董！”识之律者立刻转头看向符华，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得意，“人家说话可比你好听多了！”
说完，她又转回头看向昔涟，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还有，不要叫我小识，要叫我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