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分崩离析。
顾星澜把手术单递给姚洁茹,平静的告诉她,他终生不婚不育。
妈妈肝肠寸断,一夜苍老,儿子带她远走他乡。
顾爷顾奶先后死不瞑目,偌大的顾家豪宅就剩顾霆一人独居。他孤家寡人,决定卖掉豪宅,再娶妻生子。
孟荷和叶谣卡着居住权限,不允许他售卖、出租。
没几日,独居中老年人顾霆于浴室滑倒,失去行动力,求救无门,活活饿死豪宅中。
顾星澜放弃遗产继承,叶谣击退一众分羹亲戚,单独继承顾霆遗产,她转手卖掉顾宅,所得财产全部放在孟荷名下。
无独有偶。
在此期间,白慕雪也在处理白父的遗产。
季斯晨出院后和白慕雪如胶似漆。面对让季家绝后的儿媳妇,季爸不但不敢横眉冷对,还要笑脸相迎。
思来想去,季爸觉悟。
他的怒火该朝另一个始作俑者发泄,倘若当初白父正常嫁女,必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季家逐一停止和白家的合作,甚至抢起白家的生意,反正季家断子绝孙了,完全不怕财产上两败俱伤。
白父就不同了,他的私生子女可以开两桌麻将。
局势逆转,白父多次求白慕雪,让她劝季家收手。
白父对小白慕雪说:“这点皮肉之苦,不准哭哭啼啼。”
大白慕雪对白父说:“这点风霜挫折,不准连声求饶。”
两次三番,白父怒不可遏,一路冲到疗养院,闯入孟莲豪华单间,把工作人员关在门外,怒骂在任配偶:
“孟莲你真没用,拴不住我的心,连女儿也养得大逆不道。”
“我不听,我不听,”孟莲扑到床头,脸埋在枕头上剧烈晃动脑袋。
白父追着骂:
“你是废物,你女儿也是废物。”
“让她联姻助力家族不成反结仇,又是绝育又是出轨,害人害己,你女儿慕雪不配姓白,你是贱人,你女儿也···”
“噗,”半截断裂的细钢筋没入白父胸腔。
“噗~噗~噗~”
“住口,住口,我的慕雪是最优秀的,你给我住口......”
孟莲在疗养院的唯一爱好种花,养出了一大把力气。她无意中徒手挖到20公分左右的细钢筋,藏在床头的床垫和床头板之间。
她想,如果有一天丈夫不再来了,她就自杀。
今天真好,她把丈夫永远的留下了。
孟莲精神气爽,头脑清晰,第一时间让人联系白慕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火化白父,把白父的骨灰给她种花。
有工作人员和监控为证,白父的死亡毫无疑点。
孟莲本就是权威医院认证的精神患者,再者是白父突破院方防范,刺激患者导致病情爆发,错乱杀人,患者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案情简洁清晰,流程顺滑。
八个私生子女及其生母收到消息时,白父已是花肥。
白父才五十出头,为了防止私生子女争权夺利,给了他们优渥的生活,但在法律层面上没有给他们子女的身份。
最终,孟莲以配偶身份,白慕雪以亲女身份,继承白家财产。
白慕雪经孟莲同意,留够她的疗养费后,余下白家财产全部大张旗鼓的资助给防妇女、儿童被家暴的慈善机构。
外室和私生子女们,恨到撕心裂肺又无能为力。
三个月后,尘埃落定。
叶谣和孟荷定居在距离雪晨别墅百米远的莲荷居。
莲荷居安保森严,禁止霍斯珏踏入。
霍斯珏是叶谣的男妲己,上了是真心喜欢上了,这辈子还长,倘若和如此绝色一刀两断亏待的是自己,但既往不咎又咽不下被囚禁的憋屈。
因此,叶谣决定闭关修炼一年。
他捆绑两人一个月,她强制隔离彼此一年,很公平。
叶谣很大方,六天的零头都没和霍斯珏计较。
另外,闭关修炼能尽快唤醒系统,开启任务,等她完成任务后就可以心无旁骛陪伴爱人亲友。
前景美好。
叶谣看着霍斯珏,语调决然:
“暂时隔离,相会时间待定,霍斯珏...这是我的恋爱吵架和好规则,要么遵从,要么分手。”
为了更好的反击效果,她故意隐瞒和好时间。
霍斯珏一秒钟作答:“我遵从。”
遵从是刮骨疗伤,分手是斩立决,他没有选择。
私底下,白慕雪问叶谣:“万一你们隔离期间,他放弃了或移情别恋了,岂不是很可惜?”
白慕雪倒不是说让叶谣直接原谅霍斯珏,只是觉得可以采取更温和的处理方式。
叶谣浅笑温言:
“姐,我还给他机会已经是我心慈手软、贪恋美色的表现,都是劣性。他若放弃或移情别恋,一来说明我们有缘无分,二来助我当断则断。”
“合...我拥抱美色,分...我剔除劣性,合分皆利我。”
白慕雪怔愣片刻,想笑又想哭。
妹妹有清晰的自我认识,明白得失,放眼前路。
不知何时起,妹妹给了她...怎么做都无惧被指责的勇气和永远被支持的安全感。
亲情温暖,爱情炽热。
白慕雪哭着笑了!
——日月更替,十月后。
2027年10月21日,下午3点52分,大阳台吹进来的秋风微凉,阳光温热,几抹绿植和生动的娇颜鲜活了宽大的卧房。
叶谣一身西瓜红无袖棉麻宽松连衣裙,席地坐在大床边上,挨着大阳台,整面玻璃门敞开着。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体内充盈的魂力,喜上眉梢。
“叩叩叩...”
叶谣打开双眼,随口应了句,“门没关。”
莲荷居日常只有她和孟荷,孟荷住二楼,她住三楼,一楼内部有女安保外部有男安保。
霍斯珏除非硬闯,否则上不来。
半天没有动静传来,叶谣讶异的转头。
黑亮的眼眸闪过惊怒,霍、斯、珏。
眼看叶谣脸色不对,孟荷赶忙解释道:“小谣,你别误会小珏,他是妈带上来的,哎,妈被你们年轻人折腾怕了,我...我实在是怕...怕他学他哥...”
说到此,孟荷想起她刚走出大门,看到过去十个月常见的一幕,清隽挺拔的年轻人殷切的盯着女儿卧房的阳台。
只是今日,他白衣黑裤站在保镖撑着的巨大黑伞下,阴郁得如同被全世界抛弃了。
孟荷的心一下子揪紧。
原先多俊朗阳光的帅小伙啊,女儿怎能如此狠心整十个月让他这样煎熬着。
她于心不忍之下把人带上来了。
沉默蔓延。
叶谣眯起眸子,眼神不愉的盯着霍斯珏,他始终垂着脑袋,眉眼藏在黑亮的碎刘海下,神色难辨。
女儿不接话,孟荷想溜了。
“哦,说到他哥,今天慕雪生日,你也知道,你姐夫把你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生日宴马虎不得。”
“你...你们聊,我去帮忙看着点啊,拜拜!”
团宠孟荷,越活越年轻,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谣站起身。
霍斯珏抬头,阴霾笼着长眉深目。
他问:“你判我无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