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水生忙着谈恋爱、搞装修、顺手给傻柱添点堵的时候,95号院里,另一件关乎终身的大事也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阎解成的婚事。
阎埠贵不愧是院里算计最深的老教师,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阎解成这次相亲、处对象,保密工作做得极其到位。
不单单是瞒着隔壁94号院的王水生,就连95号院里的其他邻居,比如易中海、刘海中,甚至是对门看似不管闲事的许大茂,都完全被蒙在鼓里。
阎老西精打细算了一辈子,深知娶媳妇是一桩极大的开销。
他生怕消息传出去,院里这些“热心”邻居们少不了要来看热闹、随份子,到时候他家就得摆席面招待。按照规矩,收的礼钱将来都是要还的,而且摆席面本身就得贴进去不少钱和粮票。怎么算,都是一笔亏本买卖。
所以,阎家上下口径一致,严守秘密。
阎解成和对象于丽见面,都约在离南锣鼓巷远远的地方。
直到双方家长见了面,彼此都觉得满意,彩礼、嫁妆都谈得差不多了,进入了谈婚论嫁的实际阶段,这风声才不可避免地微微漏出来一点。
等王水生隐约听到点消息时,阎解成和于丽的婚事已经基本敲定,连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于丽是阎解成的媳妇,也是个精明能算、但后期好像过得并不如意的女人。
他曾经动过念头,是不是想办法搅和黄了这门亲事,免得于丽跳进阎家这个算计窝里。但一来他最近心思都在丁秋楠和装修上,没太留意阎家的动向;二来阎家这次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根本没给他插手的机会。等他反应过来,人家都已经要办酒席了。
得,这下想干啥也晚了。
王水生摇摇头,也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毕竟他和阎解成没啥直接恩怨,有恩怨也是阎老抠,但比起易中海、傻柱、许大茂之流,恶心程度还算轻的。他也没那闲工夫去操心别人的婚事。
转眼就到了阎解成结婚的日子。
阎埠贵再抠门,儿子结婚这种大事,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还是在院里摆了几桌,请了院里的老邻居和一些亲戚。
王水生作为隔壁院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如今在厂里是食堂副主任,管着物资,阎埠贵本着“礼多人不怪,说不定以后能沾光”的心态,也给他发了一张请柬。
王水生闲着也是闲着,便揣了点随礼的钱,溜溜达达地过去了。
婚礼办得简单却热闹,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阎解成穿着半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朵大红花,脸上洋溢着傻呵呵的笑容。
新娘子于丽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外套,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脸上抹了胭脂,低着头,带着新嫁娘的羞涩。
王水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于丽本人。仔细打量,模样确实挺周正,大眼睛,高鼻梁,身段也好,一看就是那种利索能干的女人。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大方和精明劲儿,但眼神里还带着对新生活的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可惜了……”王水生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挺好一个姑娘,跳进阎家这个火坑了。”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于丽未来的生活:每天要面对阎埠贵锱铢必较的算计,要和抠门到极致的公婆斗智斗勇,要精打细算地操持那个贫穷的小家,还得应付阎解成那个未必有多大出息的男人。
这日子,想想都累得慌。
婚礼上,阎埠贵果然充分发挥了他的算计本色。收礼金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但席面上的菜色就明显能看出抠搜来了。
白菜粉条管够,但肉星儿罕见,酒也是兑了水的散装酒。
邻居们嘴上说着恭喜,心里估计都没少嘀咕阎老西太会过日子。
王水生随大流吃了点菜,喝了杯淡出鸟来的酒,看着于丽在众人的起哄下给阎埠贵老两口敬茶,看着阎解成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那点“可惜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点情绪抛开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个人有个人的命。
他王水生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管不了那么多闲事。他自己那一摊子恩怨情仇还忙不过来呢。
随了礼,吃了饭,跟主家道了声喜,王水生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95号院喧闹的院子,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摇了摇头。
“于丽啊于丽,但愿你能在阎家那堆算盘珠子里,把自个儿的日子盘活吧。”
至于他自己,还是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尽快把丁秋楠这块温香软玉娶回自己那亮堂的新房里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