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八点半准时集合,十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导游提醒道。
她……十个?我们明明是十一个人啊!一个女人疑惑地打断。
王小优漫不经心地摊手:现在是十一个,明天就会是十个——因为有人活不过明天。
另一个女人皱眉:这是玩笑还是真的?说清楚到底谁活不过今晚!
困了,早点休息吧。阮澜烛打了个哈欠,拉着我的手就走。
蒙钰无奈道:你这人心真够大的。
阮澜烛轻哼一声:不睡就不用死了吗?
蒙钰嘀咕:不仅心大,口气还不小。
清晨,阮澜烛、牧屿、徐瑾和我围在凌久时床边。他伸着懒腰:舒服啊~
牧屿看着他:凌凌哥,你心是真大。
凌久时眨眨眼:大吗?
牧屿压低声音:你忘了昨晚的血脚印了?
凌久时猛地坐直:怎么可能忘!这么重要的事......
牧屿指向床底:那你怎么睡得着?
凌久时探头:它怎么总绕着我床转?
牧屿脸色发白:我在恐怖片里见过,这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凌久时倒吸凉气:难道我俩都是祭品?
牧屿摇头:只有你是。
徐瑾问:牧屿,你一晚没睡看到什么了?
牧屿缩了缩脖子:看见什么?我也不敢看啊!是吧!
阮澜烛分析道:它没杀你,说明你没触犯禁忌。现在要抓紧找钥匙离开。
一楼集合时,女人们清点人数:八、九、十......真的少了一个!
我也数了,确实是十个!有人附和。
蒙钰突然出现:抱歉来晚了。说着拽走阮澜烛。
王小优焦急地说:情况紧急,大家快想想谁有钥匙线索?
凌久时摇头,王小优叹气:连蒙钰都不知道,我更没头绪。
牧屿凑过来:祝盟,刚才聊什么了?
阮澜烛瞪他:小屁孩打听那么多干嘛?
牧屿嬉皮笑脸:是不是问白洁姐姐的事?
阮澜烛挑眉:姐姐?我看你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
导游:大家早呀!人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部分人跟随导游离开后,徐瑾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阮澜烛,忽然转向凌久时问道:我们之中真的有内鬼吗?
阮澜烛挑眉: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像怪物吗?
徐瑾心虚道:没有啊!
阮澜烛转头看向凌久时:凌凌,我像怪物吗?
凌久时头也不抬:长得不像。
阮澜烛追问:那哪儿像?瑶瑶,我像怪物吗?
我正沉浸在看戏的乐趣中,冷不防被点名,愣了一瞬:啊?什么?
阮澜烛微微皱眉:瑶瑶,你在想什么?我刚才问——我像怪物吗?
我赶忙掩饰:没……没有,不像啊!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怪物。
徐瑾慌乱解释:祝盟,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你是这里面最英俊的。
凌久时和牧屿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阮澜烛笑着道:徐瑾小姐姐,谢谢你。
凌久时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之后来到了望塔里,阮澜烛已举起锤子敲向墙壁,砖块应声而落。
墙土中赫然露出几具白骨。
阮澜烛轻声道:没想到是这些东西。
徐瑾见状脸色煞白,低头避开视线。
阮澜烛瞥了她一眼:有这么可怕吗?
徐瑾声音发颤:我不应该害怕吗?这里面全是骨头。
阮澜烛似笑非笑:说得也对。那个鼓槌呢?
牧屿立刻从包里掏出鼓槌递过去,阮澜烛却摆手:你上去,拿着鼓槌敲鼓。
牧屿面露难色:啊?那我要是跟凌凌哥一样,敲完鼓想自杀怎么办?
阮澜烛笃定道:放心吧!你的记忆里没有不愉快的事。
牧屿叹气:你直接说我傻就完了。
我和凌凌哥闻言大笑。
牧屿登上二楼敲响鼓声,每一声都伴随着一楼白骨颤动。
徐瑾突然抓住凌久时的胳膊:我……我们回去吧!
阮澜烛头也不回:回去干嘛!上去看看,走。
徐瑾情绪瞬间崩溃: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过去!
她惊慌失措地跑开,途中掉落一本笔记本。
牧屿捡起本子,翻开看了看:嘶——这个本子跟之前我们拿到的好像啊!
凌久时接过本子,刚翻开一页,阮澜烛便指着一处:这儿有个画像。
牧屿凑近一看:它这是被撕掉的。
凌久时轻声道:这是不是那本日记里被撕掉的那页?
牧屿惊呼:嘶——凌凌哥,这不是你吗?
凌久时一愣:啊??
牧屿指着画像:难道……她暗恋你。
凌久时更困惑了:可……这上面画的是徐瑾?这个男的是挺像我,这肯定不是我呀!
阮澜烛若有所思:所以……老奶奶的谜语,应该是一个因爱生妒,由妒而恨的故事。
牧屿恍然大悟:没准就是,妹妹看到姐姐姐夫幸福,嫉妒了就下毒手,看到这姐姐姐夫的画像就给撕下来。所以,之前发现的那本才是姐姐的。
阮澜烛挑眉:这回思路跟上了。
牧屿得意道:那可不,我羡慕我姐姐和我姐夫,但我就是不嫉妒。
阮澜烛突然沉下脸:你哪来的姐姐姐夫?谁是你姐夫?
牧屿脱口而出:蒙钰啊!
阮澜烛冷声道:信不信我给你砌这道墙里。
凌久时突然想起与徐瑾相处的细节:我好像明白了。
阮澜烛拍拍牧屿的肩:跟上去看看吧。
递过笔记本:收好。
上到顶楼时,我们只见到了蒙钰。
你的那些追随者呢?阮澜烛挑眉问道。
蒙钰摊了摊手:关键时刻是不需要追随者的。有人给了我这把钥匙,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交给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大舅哥。
阮澜烛闻言嗤笑一声,原本想直接接钥匙的手顿在半空,最终撑开衣袋让蒙钰将钥匙扔了进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蒙钰笑道。
出了山洞后,众人聚在洞口。徐瑾急切地问:找到什么了吗?
凌久时摇头:什么都没有。
导游摇着铃铛走来:各位,今天的游览结束了,咱们可以回去啦!
半路上,阮澜烛突然停下脚步:钥匙丢了。
凌久时惊讶:啊???
阮澜烛冷静道:别慌,钥匙是假的。
凌久时眼睛一亮:哦!蒙钰是骗子啊!谁偷的?用了会有什么后果?
阮澜烛解释道:蒙钰给假钥匙是为了试探我,而我正好借此演场戏。没想到真有人偷钥匙——蒙钰还好说,但那个藏在暗处偷东西的人才值得警惕。
凌久时立刻说:这事我来,咱们俩把他引出来。
他提高声音喊道:不好了!祝盟钥匙丢了,大家帮忙找一下吧!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你们怎么会有钥匙?
徐瑾也质疑:不是说什么都没找到吗?
王小优惊讶道:啊?你们找到钥匙了?在哪找到的呀?
凌久时指指远处:了望台。这重要吗?现在钥匙丢了,得赶紧找吧!
蒙钰故作苦恼:这就丢了?我辛辛苦苦找的钥匙...
王小优不满地插话:不是...钥匙是你找到的,干嘛给这个病秧子呀!好了吧,我们谁都别想出去了。
阮澜烛故意凑近凌久时:凌凌,怎么办?钥匙丢了,回不去了。
凌久时轻松地说:回不去就回不去喽,一起待在这儿。
导游小姐姐适时提醒:各位,天就要黑了,外面很危险哦!
蒙钰终于松口:算了,钥匙在门里不会随便消失的。我们先回去吧!
晚饭时,女人们窃窃私语:要不还是跟着蒙钰吧,他看起来比较有经验。
嗯,跟上吧!几个人陆续起身离开,只剩下我们几个——凌久时、徐瑾、牧屿、阮澜烛和我。
牧屿突然起身:我...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去个厕所。他移步至后方无人处,打开背包,取出笔记本,此时凌久时口袋里的鼓槌亦滑落出来。
凌久时与徐瑾不约而同地俯身去拾,二人的手不期而遇。正当两人眼神交汇,含情脉脉之际。说时迟那时快,阮澜烛迅速将药粉倒进徐瑾的碗里,牧屿也趁机把笔记本塞进了徐瑾的包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
阮澜烛假意咳嗽,低声对凌久时说:晚上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睡太死,记得叫醒我。
凌久时点头:
躺在床上,我背对阮澜烛,他双臂环抱我的腰,头深埋于我脖颈间。未几,徐瑾忽地起身,推门而出。
凌久时叫醒我们:醒醒,牧屿,祝盟,熙瑶。
阮澜烛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凌久时指了指徐瑾的空床:是徐瑾。
阮澜烛立刻清醒:出去看看。
我们悄悄跟着徐瑾来到河边。她突然解开衣服。
牧屿结结巴巴:她...她要干嘛?洗澡吗?
我一把捂住阮澜烛的眼睛:不许看,要守男德!
阮澜烛笑着抓住我的手:说着又一把扯开我的手,却看见徐瑾将手伸向脑后——整个头皮被撕开剥落,露出没有皮的怪物身体。她慢慢走进水中。
牧屿倒吸一口凉气:天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澜烛紧紧搂住我:回去。
我们四人回到房间,保持着原样躺下,等着徐瑾回来。我吓得整个人缩进阮澜烛怀里。窗户映出徐瑾没有皮的影子,她趴在窗口,绕着凌久时和牧屿的床转圈,嘴里念叨着:就要好了...就要好了...呵呵呵...笑声诡异,目光死死盯着凌久时,几圈之后跳窗离开。
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全都坐了起来。
凌久时脸色发白:太恐怖了...
牧屿结结巴巴:太可怕了,太…太可怕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澜烛低声解释:看起来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看来,碗里的药粉起作用了。
凌久时想起老奶奶的话:古方齐药,只要一口,妙手回春,去伪存真。
牧屿不安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阮澜烛说:等她变回人形时,不要正面冲突,抓紧时间找钥匙。
凌久时突然说:她回来了。
徐瑾回来时,天已微亮。我们装作一无所知,准时来到集合点。
导游站在前方,语气依旧是那份职业化的轻松,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终结感:“展览馆和了望台的参观到此结束,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祝大家玩得愉快!今晚回来时,希望还是‘十个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非常感谢大家这几天的配合,我的服务就到这里结束了。如果…今晚大家有机会回来的话,请给我的服务一个五星好评哦!”
话音落下,王小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响起:“哎?哎哎…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蒙钰靠在一边,神色凝重地接话:“看来…倒计时要开始了。最后一天,再找不到钥匙,‘门神’就要大开杀戒喽。”
阮澜烛眼神锐利,低声道:“游戏速度被强行加快了。是我让徐瑾暴露,触发了某种加速条件。”
一旁的凌久时难以置信:“不是吧…这游戏还能说加速就加速?”
牧屿烦躁地啧了一声:“呵,我看这破游戏是想怎样就怎样!现在怎么办?”
阮澜烛迅速做出决断,转向牧屿:“待会儿你跟我去找磨药粉的老太太。”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凌久时身上,“凌凌你…负责去‘约会’。”
凌久时完全懵了:“我?!”他指着自己,一脸错愕。
阮澜烛不再多言,眼神示意我和牧屿:“走吧。”
牧屿冲凌久时挥了下手:“拜拜!”
我们三人转身离开,只剩下凌久时和徐瑾还留在原地。凌久时定了定神,开口叫住徐瑾:“哎……那个,徐瑾,我有点事想问你。”
与此同时,阮澜烛、牧屿和我来到了老奶奶的药铺。阮澜烛将一个小包放在桌上:“谢谢您的药粉。”
老奶奶抬眼看了看他,眼神深邃:“聪明,用在了该用的人身上。”
阮澜烛单刀直入:“那么能告诉我们,妹妹为什么要杀害姐姐吗?”
老奶奶浑浊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瞥向我们身后——那里是凌久时与徐瑾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因为他。”
“以前村子里啊,日子过得挺太平。那年,来了个小伙子叫阿辉,”老奶奶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跟你那位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妹妹一眼就喜欢上了阿辉,可阿辉心里装的,是姐姐。”她叹了口气,“为了把阿辉从姐姐手里抢过来,妹妹什么法子都使尽了……可阿辉的心啊,像石头一样硬,只认准了姐姐。”
“后来,妹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一个邪门的传说……”老奶奶压低声音,“说用人皮做成鼓,再把鼓敲响,就能超越生死,实现任何愿望。”
“再后来,妹妹就消失了……足足三年。”她的眼神变得幽暗,“等她再回来时,整个人都变了样。这三年里,妹妹不知在哪儿学来了做‘人皮鼓’的邪术。她……她剥下自己的皮,做成了一面鼓;又残忍地剥下姐姐的皮,穿在自己身上;还掰断了姐姐的腿骨,做成鼓槌……”老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她敲响那面用自己皮做的人皮鼓,就是为了……彻底变成姐姐的样子,好跟阿辉在一起。”
阮澜烛追问:“那阿辉呢?”
“死了。”老奶奶的回答很干脆,“就算妹妹变成了姐姐的样子,阿辉也还是不爱她。哪怕姐姐失去了人皮变成厉鬼,阿辉心里,也只装着他最初爱的那个人。”她的目光扫过我们,“这药粉的真正效力啊……你们很快就会亲眼见到了。”
镜头转回凌久时那边。出乎意料,他和徐瑾的交谈看起来相当和谐。
徐瑾歪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好奇:“你还挺可爱的。你没有问题要问我了?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凌久时有些局促:“额…你问吧。”
徐瑾的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凌久时几乎是本能反应:“挺好的啊。”
徐瑾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我挺喜欢这里的山水。你喜欢吗?”
凌久时点头:“喜欢啊。”
徐瑾的声音轻柔起来,带着一种异样的诱惑:“我也……很喜欢你呢。你喜欢我吗?”
凌久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喜欢啊!”
徐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凌久时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歧义,急忙解释:“我是说……我挺喜欢这里的山水的。”
徐瑾却不依不饶,向前一步,语气带着执着:“那不如……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好不好?”就在凌久时不知如何作答的瞬间,阮澜烛的声音插了进来:
“聊什么呢?”
凌久时如蒙大赦,立刻转移话题:“怎么样了?”
牧屿指了指了望台的方向:“弄清了,我们现在得去了望台。”
阮澜烛的眼神锐利地锁定徐瑾,语气不容置疑:“要一起吗?”
一行人来到了望塔下。阮澜烛低声对蒙钰交代:“帮我盯紧那个女人。”
蒙钰点头,眼神戒备:“明白。我也觉得奇怪,她明明是个‘新手’,行为却滴水不漏,从不犯错。”说着,他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跟着上塔的徐瑾:“哎,你就别上去了。我们在下面等,他们不会有事的。”
阮澜烛、牧屿、凌久时和我登上了塔顶。牧屿忽然指着角落里,倒吸一口冷气:“唉!看!”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头皮发麻——徐瑾正背对着我们,蹲坐在那面诡异的人皮鼓旁,姿势僵硬地、一下一下地……敲着鼓!
阮澜烛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而有力:“徐瑾!停下!你姐姐在找你!把你拿走姐姐的东西还给她!别再执迷不悟了!”
话音未落,那“徐瑾”猛地转过了身!她的脸扭曲变形,眼神怨毒得不像人类,死死锁定了我们,随即张开嘴,发出一阵远超人类承受极限的尖锐嚎叫:“啊————”
恐怖的声波如同实质的刀刃刺入耳膜,凌久时痛苦地捂住耳朵,剧烈的刺激仿佛勾起了某些深埋的创伤记忆,令他脸色煞白。
此时的徐瑾声音冰冷刺骨,穿透空间,直接响在凌久时耳边:“你和我……是同样的人!被剥夺,被伤害……你为什么……不跟我一条心!”
凌久时强忍着不适,斩钉截铁地反驳:“不!我跟你……不是同样的人!”
徐瑾怨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嫉恨:“从小!她就事事压我一头!什么都是她的!宠爱也好,关注也罢……她通通都得到了!”
凌久时努力稳住心神,坚定地说:“我只会珍惜我现在所拥有的,而不会去觊觎、抢夺别人的!所以我们……不一样!”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阮澜烛、以前的好友他们在焦急呼喊他名字的声音(“凌凌!余凌凌!——久时!快回来!久时!”)。
就在这时,塔上的“徐瑾”身影猛地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凌久时面前!枯瘦惨白的手指带着森然寒意,闪电般抓向他的咽喉!
“没关系……”妹妹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只要你死了……就能永远留在这儿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