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儿坐在马背上,江疏影牵着缰绳走在旁边。
姐姐,还有多远啊?沈俞儿第无数次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江疏影抬头看了看日头:照这个速度,傍晚就能到落霞谷。
沈俞儿开心地晃着双腿:终于要看到了!听说那里的晚霞是紫色的,真的吗?
到了就知道了。江疏影淡淡道,眼里却带着笑意。
正午时分,她们在路边的茶棚歇脚。沈俞儿一口气喝了两碗凉茶,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热死了。她用手扇着风,姐姐,我们休息会儿再走吧?
江疏影拿出帕子递给她:擦擦汗。不急,天黑前到就行。
茶棚老板是个健谈的老人。听说她们要去落霞谷,便热情地介绍起来:两位姑娘来得正是时候,这几日天气好,晚霞最好看。不过...
不过什么?沈俞儿好奇地问。
老人压低声音:最近谷里不太平,听说有妖兽出没。好些猎户都不敢进山了。
江疏影神色不变:多谢老伯提醒。
沈俞儿却有些担心:姐姐,要不我们...
无妨。江疏影打断她,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让沈俞儿顿时安心下来。她重新露出笑容:嗯!有姐姐在,什么都不怕。
休息够了,她们继续上路。越靠近落霞谷,山路越崎岖。江疏影让沈俞儿下马步行,自己牵着马走在前面。
累吗?江疏影回头问。
沈俞儿抹了把汗:不累!为了看美景,这点路算什么。
话虽这么说,她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江疏影看在眼里,停下脚步。
上来。她翻身上马,朝沈俞儿伸出手。
马会累的。沈俞儿犹豫道。
它撑得住。江疏影不容拒绝地说。
沈俞儿这才抓住她的手,借力坐上马背。靠在江疏影怀里,她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姐姐最好了。她小声说。
江疏影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太阳开始西斜时,她们终于到了落霞谷入口。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二字。
到了!沈俞儿兴奋地跳下马,就要往谷里冲。
等等。江疏影拉住她,先检查一下。
她仔细感知着谷内的气息,确认没有危险,这才点头:可以进去了。
谷内比外面凉爽许多,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沈俞儿跑到溪边,捧起水洗了把脸。
好凉快!姐姐也来试试。
江疏影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洗手。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游动的小鱼。
真美啊。沈俞儿感叹,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江疏影说。
她们沿着溪流往谷内走去。越往里走,景色越奇特。两侧的山岩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色,在夕阳映照下仿佛在发光。
沈俞儿突然指着天空。
第一抹晚霞出现了。起初是淡淡的粉色,渐渐变成橘红,最后果然泛起了神秘的紫色。整片天空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绚烂夺目。
沈俞儿看得呆了,半晌才喃喃道:真美...
江疏影看着她被霞光映红的侧脸,轻声道:嗯,很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兽吼。沈俞儿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江疏影的衣袖。
别怕。江疏影将她护在身后,手按在剑柄上。
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木折断的声音。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熊从树林里冲出来,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是妖兽。江疏影神色凝重,你退后。
沈俞儿紧张地后退几步,不忘叮嘱:姐姐小心!
黑熊咆哮着扑来。江疏影拔剑迎上,剑光如电。几个回合后,她在黑熊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但妖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攻势反而更猛。
姐姐,它的弱点在眼睛!沈俞儿突然喊道。她想起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被魔气侵蚀的妖兽,弱点都在眼睛。
江疏影闻言,剑势一变,直取黑熊双目。剑尖精准地刺入妖兽眼中,黑熊发出凄厉的嚎叫,轰然倒地。
确认妖兽不再动弹后,江疏影收剑回鞘。
没事了。她对沈俞儿说。
沈俞儿跑过来,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吓死我了。姐姐没事吧?
没事。江疏影看向妖兽尸体,看来茶棚老伯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太平。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也慢慢褪去。沈俞儿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来看晚霞,却被妖兽打扰了。
明日再看便是。江疏影说。
她们在溪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准备过夜。江疏影生起篝火,沈俞儿从包袱里拿出干粮。
姐姐,刚才你怎么知道攻击眼睛的?江疏影问。
沈俞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纪家的时候,闲着没事看了很多书。其中一本提到过被魔气侵蚀的妖兽特征。
江疏影若有所思:看来多读书确实有用。
夜里,谷中气温下降。沈俞儿靠在江疏影身边,还是觉得冷。
冷就靠过来些。江疏影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姐姐身上好暖和。沈俞儿满足地蹭了蹭。
夜空繁星点点,比在城里看到的明亮许多。沈俞儿仰头看着星空,突然说:姐姐,等见完我家里人后,我们继续游历天下好不好?
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还有雪山、草原、大海...
都陪你去。
沈俞儿开心地笑了,在江疏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定了哦。
说定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相拥的两人。谷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宁静。
后半夜,沈俞儿被噩梦惊醒。她梦到江疏影在战斗中受伤,满身是血。
怎么了?江疏影立刻察觉。
沈俞儿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我梦到你出事了...
只是梦。江疏影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在这里,好好的。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沈俞儿抬头,眼里还带着泪光。
江疏影看着她,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这个承诺,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沉重。沈俞儿知道,江疏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她重新躺下,这次睡得很安稳。江疏影守着她,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