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儿在一阵剧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缓缓醒来。眼前一片模糊,适应了许久,才勉强看清周遭的环境——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
远处墙壁上插着一支摇曳的火把,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石壁上那些触目惊心、尚未完全干涸的、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
她虚弱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双手被冰冷的、刻有符文的铁链高高吊起,整个人悬在半空,动弹不得。稍微一动,便牵扯到身上各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低头看去,原本鹅黄色的衣裙早已破烂不堪,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与不知名的伤口,有些还在渗着血。
“吱呀——”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刺耳。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色斗篷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无声,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醒了?”斗篷下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仿佛找到稀有猎物般的满意,“藏得可真够深的,真是不好找啊。”
他身后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小喽啰,那小喽啰贪婪地看了一眼被吊着的沈俞儿,谄媚地对斗篷男说道:“大人,既然醒了,是不是该开始了?这极品的药人体质,可千万不能让她就这么虚弱死了,那可就太浪费了。”
斗篷男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
小喽啰立刻会意,和另外两人费力地抬了一个半人高、散发着浓烈药味和腥气的大缸进来。他们粗暴地解开锁链,将几乎无法站立的沈俞儿拖拽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了那口大缸之中。
缸内是冰冷的、粘稠的、不知名的暗绿色液体。沈俞儿被扔进去的瞬间,就感到刺骨的寒意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她试图运转灵力抵抗,却发现丹田如同被铁箍锁住,一丝灵力也提不起来,此刻的她,与凡人无异。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不……不要……” 沈俞儿看到那些小喽啰狞笑着,从旁边的笼子里、瓦罐中,抓起一条条色彩斑斓、三角脑袋的毒蛇,一只只挥舞着巨螯的蝎子,还有无数密密麻麻、散发着恶臭的毒虫、毒蚁,如同下雨般,不断地丢进她所在的大缸里!
“啊——!”
冰冷的蛇身缠绕上她的脚踝、手臂,毒牙毫不留情地刺入细嫩的肌肤;蝎子的尾针狠狠蜇下,带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无数的毒蚁顺着缸壁爬上来,疯狂地啃噬着她的伤口和完好的皮肤……
剧烈的、各种毒素交织带来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控制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她徒劳地在缸中挣扎,冰冷的药液和毒虫让她无处可逃。
泪水混合着冷汗和血水,布满了她苍白的小脸,但她死死咬住下唇,除了惨叫,没有喊过一个“疼”字,只有那不断涌出的泪水,昭示着她正承受着何等非人的折磨。
斗篷男冷漠地看着缸中挣扎的少女,如同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他拿起一个黑色的葫芦,将里面更加腥臭刺鼻的墨黑色药液,缓缓倒入缸中。
药液接触皮肤的瞬间,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了进去!沈俞儿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被碾碎,五脏六腑都在被腐蚀,意识开始模糊,疼痛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淹没。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疼……好疼啊……’ 内心无助的哀鸣几乎要冲破胸膛,‘疏影……疏影姐姐……俞儿好害怕……俞儿不想死……真的好疼啊……爹,娘……俞儿想回家……俞儿想回清灵宗……’
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
“嗤!”
一根冰冷尖锐的钢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穿了她右手食指的指甲盖!十指连心的极致痛楚,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强行将她从昏迷的边缘拽了回来!
斗篷男阴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警告:“可不能让你就这么睡过去。药力正需你清醒时,气血运行最快之际,方能彻底融入你的精血骨髓。若是昏睡,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离开清灵宗庇护才实施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沈俞儿被迫睁大着盈满痛苦与泪水的眼睛,承受着那无休无止、仿佛永无尽头的酷刑,如同坠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