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爷滔滔不绝,仿佛不是在用“嗅觉”品尝,而是用他千万年的阅历和灵识在品味、在比较、在追忆。他从这充满市井烟火气的烧烤中,品出了远胜仙界筵席的生动与热烈。
【小子,】锤爷最后意犹未尽地总结道,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你这顿酒肉朋友间的吃喝,可比俺参加过的任何一场天庭御宴都有滋味得多!热闹,自在,痛快!俺老锤今天算是过了瘾了!下次再有这好事,记得还叫上俺!俺帮你品评,保管比那食神还准!】
李平安听着脑海里锤爷那陶醉又略带酸意的评价,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嘴里塞满了美味,突然觉得,能让这把老古董锤子都羡慕起人间的烧烤,这日子,确实是过得有滋有味。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举起酒杯,又和大家痛快地碰了一个。
最后,看着李平安几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锤爷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终于又占据了上风。他的灵识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杯中被李平安称为“啤酒”的、泛着泡沫的琥珀色液体。
【哟嗬!】锤爷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这看起来像马尿的玩意儿,入口竟是这般滋味?】
一股明显的苦涩感率先冲击着它的“感知”,但紧接着,一股清淡的、源自谷物发酵后的独特麦香缓缓浮现,这种先苦后甘、层次分明的感觉,是它从未体验过的。
【有点意思!】锤爷来了兴致,它那不服输的脾气上来了,【区区凡间饮品,也敢在俺老锤面前玩这欲扬先抑的把戏?让俺再细细品品!】
它想着刚才只是浅尝辄止,这次便凝聚灵识,像是深呼吸一般,多“吸”入了那么几缕更浓郁的啤酒气息。然而,它低估了这现代工业啤酒的酒精含量,也高估了自己对纯粹“气”的承受力。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晕眩感猛地冲上了它那古老的灵识核心!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放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摇晃!
【哇呀呀呀!】锤爷在李平安脑海中发出一声怪叫,声音都带了点飘忽,【平安……平安小子!你们……你们八个人(在他此刻醉眼朦胧的“视线”里,眼前的四个人已经变成了重影的八个),且……且慢慢地喝……俺老人家……嗝……头有点……有点胃疼,肝也疼,浑身上下都疼,得歇会儿先……】
它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最后一个“先”字还没完全落下,那缕探出的灵识便像是被掐断的线,倏地缩了回去。紧接着,李平安便感觉到意识深处传来一阵无比沉重、安稳,甚至带着点细微鼾声的“沉睡”感。
这老锤子,竟是真的“一锤子”就在李平安的识海深处,不管不顾地呼呼大睡去了,连给李平安回应或嘲笑的机会都没留。
李平安先是愕然,随即忍俊不禁,看着眼前明明只有四个人却硬被锤爷说成八个的伙伴,再想到脑海里那把可能正做着品评蟠桃宴美梦的老锤子,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牛大力他们纷纷侧目。
这顿烧烤,真是从里到外,都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