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一时被他的冷漠吸引,这么热的天这少年木无表情,脸上一滴汗珠都没有。还有被遮住的眼,冰沉的声,田媛只觉得这人看着年少,实则危险。
“别怕,他就这样,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等他吃了你做的饭,就不这样了。”许辰嘉挥了挥手,少年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田媛。
“这人叫阿冷,可真冷啊!你新买的奴仆?”田媛凑近压低了声音,她不知道,阿冷听力很好,这些话已入了他的耳。
许辰嘉点点头!
田媛收好瓷瓶,特别大度的问他,“收了你的东西,说吧,想吃什么?”
“今儿个有的选?”许辰嘉笑得更开怀了,“来个糖醋排骨吧!”
田媛噘噘嘴,“家里没肉!算了,我看着做吧。半个时辰后,让你的小跟班来取。”
田媛头也不回的走了,大热天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想吃糖醋排骨,什么口味啊!她心里吐槽一番!
许辰嘉无奈的苦笑一声,“就想吃个糖醋排骨,怎么就这么难!”
田媛回了家,炎雷已经将竹筒放置到木框里,明天要送哪些货的单子开好了。炎树把送过单据拿来给她看,“嗯?这是你爹的字?”
炎树抿着唇不吭声,炎雷清咳了一声,“数字是我写的,其他的都是阿树写的,你看看写得对不对?”
“除了数字外,其他写得都对,就是字还要练。”田媛去东屋拿了毛笔,写给炎树看,炎树把那张单子拿在手里。
“大姐,我爹把斤数写错了,这张作废的能给我么?”炎树仰着头问她。
“当然可以,就因为你爹写错了,我才写给你看的。”田媛又去看其他单据,挑出其中一张递给炎树,“看看这张有没有写错?”
炎树拿过来看看,炎雷走了过来凑近了单据看,“没错吧?”他看向自己的儿子,语气极其不确定。
“爹,二十四斤,四个字写错两个。”炎树指出炎雷哪两个字错了。
炎雷看看田媛,再看看儿子,“噢,刚才写字的时候,谁喊我来着,一打岔就写错了。呵,呵呵!”
自己尴尬的干笑两声,把单据从炎树手里抽走了。“我重写!”
田媛冲炎树挤了挤眼色,“快去看看,你爹怕是还不会写。”
“嗳!”炎树跑进了堂屋。
田庆才从东屋走出来,如今他走得顺畅多了,只右手边还脱不了拐杖。“小树这孩子聪明,学东西也快,就是坐不住,贪玩!”
“爹,阿树才七岁,贪玩不是正常的么!”
田媛去了灶房做饭,田喜拿着鸭蛋进来。“大姐,天气热,鸭子都不大爱生蛋了,今天又少了一个。”
“家里有咸鸭蛋吃多亏了你呢,快帮大姐洗四个咸鸭蛋来,今儿个大姐做个新菜你尝尝。”田媛正在切藕,她大伯母昨儿个送来的。
地里已经没啥菜了,除了藕,大伯母还送了几个茄子和一把大葱。田媛爱吃豆腐,让田喜跑了一趟何家,买了两块豆腐回来。
她麻利的将豆腐焯水,咸鸭蛋蛋黄和蛋清分离,蛋清和面,蛋黄蒸熟备用。将茄子和焯好水的豆腐切丁,敲了三个鸡蛋炒熟捣碎,和豆腐丁,茄丁一块加盐等调味料拌匀。
一刻钟后,田老三家灶房飘出了诱人的香气。“阿泽,阿树,来吃!”田媛正忙着把两面煎得焦黄的烧饼盛出来,两人直接蹿进了灶房。
田泽先拿了一个烧饼,直接上嘴咬了一口,又把烧饼丢了回去,“香,香!”嘴被烫得歪七扭八还想再来一口,扭头一看。
炎树拿了个木盘子将烧饼移进去,蹲下来咬着烧饼的边慢慢啃,没上手也没烫着。
田泽立马学他那样,水缸旁边的木板边,两个孩子弯着腰吃着饼子。田媛把一开始晾着的第一个饼子递给田喜,“这个不烫了,吃吧!”
田喜接过来,小咬了一口,“香呢!大姐做的就是好吃。”
田庆才走到灶房门口,往里边张望,“这两个小子在干嘛呢?阿媛,做啥好吃的,这么香啊!”
“爹,煎烧饼呢,您还得再等会。今儿个烧饼做得多,晚点儿开饭。”田媛边说边做烧饼,一晃锅里又下了五个烧饼。
“咋做这么多啊?”田庆才不仅没走,还走了进来,“给我一个尝尝,香得不行。”
“那您自个拿吧,小心烫啊!”田媛忍不住笑话起来,“爹,您咋跟个孩子似的。”
“自个家里怕啥,要怪就怪你做啥都好吃。你又忙,有好一阵子没给我们做饭吃了。”田庆才拿起饼子就啃,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烫,几口一个烧饼就下肚,还想再拿一个,被田媛拦了。
“还有旁的好吃的呢,你这一下子烧饼吃饱了,旁的可吃不下了。”
田庆才用手一擦嘴,“吃它二十个我都能吃下,就是,得,吃过一个了,我还是走吧,要不闻这味儿,受不了。”
田庆才不舍的走了,孩子们与其说吃得慢,不如说舍不得吃。一个烧饼吃完,田媛那个大木盆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盆的烧饼。
“成了,再炒个藕,烧个疙瘩汤就完事了。”田媛拿个大碗数了十个烧饼递给田泽,“阿泽,送去祥子叔那,就说是我做的。”
“嗳,我跑着去,一会就回!”田泽将碗放进篮子,一溜烟的跑了。
田媛开始做蛋黄炒藕片,将藕片下油锅炸酥捞起,将蒸熟的咸蛋黄下锅煸炒至起沙,将藕片倒入锅内翻炒,出锅前撒上葱丝,香气扑鼻。
最后田媛做了个疙瘩汤,面疙瘩下锅,撒入菜碎,敲个鸡蛋划散,等到锅开撒入葱花调味。
将腌制好的扁豆角拿出来切丝,下油锅煸炒后香味更浓,搭配疙瘩汤吃,酸香开胃,越吃越好吃。
“呀!吓死人了!”田媛专心做菜,刚盛好扁豆角丝,一抬头瞧见灶台前多了个人。“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爷让我来拿饭!”阿冷语气冷然。
田媛刚听过他的声了,知道这少年就这样。“你等会,我给你拿个篮子装!”
“爷想吃糖醋排骨,明儿个我给你送肉来,你做。”阿冷的话让田媛直皱眉头,还没人这么跟她说话呢!
“阿冷,明儿个我要去县城,没空做呢!改天吧,好不好?”田媛看他年纪不大,不想跟他计较。
“要多少银子?”阿冷的话让田媛一愣。
田媛也学他的调调,“给!走!还有,给多少银子就不做。”
“你!”阿冷从来都是个狠人,他握起拳头来。
田媛冷哼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打打杀杀的,瞧瞧你那样,头发该剪剪了。算了,回头我跟辰嘉哥说说。”
阿冷目光清冷的看着灶台前忙着舀水的少女,“你等着!”
“嗯,我等着!”田媛的话接得严丝合缝,阿冷提着篮子狠狠瞪她一眼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