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放心,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不放小鸭子出来游泳了,今儿个小鸭子都挺好的。”田喜看田媛脸色苍白,走路也不像之前带风,心里知道怕是蛇毒对身体的影响。
“下傍晚,咱们把茼蒿再补种一回。”田媛可没忘记菜地的活。
“我来种吧,大姐你歇着。”田喜上前扶着田媛。
“也成!”田媛头还是有些晕,不仅晕还有些犯恶心。刚走回前院,“哇”的一声就吐了。
“大姐!”田喜忙给她端了水来。
“阿喜别怕,是刚吃的药起作用了。你看我是把毒吐出来呢!”田媛身体难受,还不忘安慰田喜。
“大姐你要不回屋再躺会吧!今儿个我做饭,还给你做荷包蛋好不好?”田喜扶着田媛回屋,田媛有些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一连昏昏沉沉的过了四天,田媛才算缓过劲来。这几天许辰莘天天来,家里劈柴,挑水的重活他全干了。
那天将田媛送回家,他没做停留的赶紧回家拿了挖草药的工具就去了泣山。泣山鲜少人去,草药和树木长得旺盛。他也没敢往深山里走,在山外围摘了排毒清肠的草药就立马下山。
一刻没休息的赶回来给田媛熬制草药。虽说他是个大夫,可毕竟是个男子,田家有两个女儿,叫人看见他总在田家有碍田媛的名声。
所以每天都是早早的来,忙活好就回家。
“三哥来啦!”这天一早许辰莘又来了,田媛正挑着水桶要出门。
“你还病着,我去挑,你快回去歇着。”
许辰莘话落,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哟,我说昨个在河边瞧见个人影特别像三弟,我还说呢,不太可能啊!二伯那么宠三弟,咋可能让三弟跑来挑水。”阴阳怪气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恰巧路过的玲花。
玲花的公爹是许老三,跟许辰莘的爹是亲兄弟,许辰莘的爹排行老二,这两家是近亲。
“玲花姐,这不是田叔腿摔了,阿媛又病了,我这才来帮点小忙。”许辰莘赶紧解释,去拿水桶的手都缩了回来。
“哟,阿媛,叫得可真顺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妹妹呢!”玲花笑得花枝招展,“你可别忘了,阿媛妹子可是被退过亲的人!”她还想说下去,瞧了一眼对面走过来的人收了口。
“奶奶!”田媛也瞧见管氏了,几天没见,管氏又瘦了一圈。
“管奶奶来啦,那个三弟,你娘刚好像叫你,你还不快回家去。”玲花向许辰莘挤了挤眼。
许辰莘装作没瞧见,喊了一声管氏。
管氏走到玲花跟前,眯着小眼。“我当是谁呢,许老三家的儿媳妇啊。你嫁给大河几年来着?”
管氏当着玲花的面扒拉着手指头,随即来了一句,“哟,一年多啦!一年多也没给大河添个一儿半女。你还有功夫在这闲逛,快回去跟大河生孩子去吧!”
“管奶奶,你!”玲花被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跑了。
管氏瞧了一眼许辰莘,满脸的褶子堆积在一块笑着,“辰莘呐,我家老三的腿多亏你照应了,奶奶也没啥好东西给你的,回头让阿盛送一筐莲藕你家吃吃,你可别嫌弃啊!”
“管奶奶,你这太客气了,我们哪会嫌弃。”许辰莘刚被玲花那么一说,也不好再留下,跟管氏说了几句,朝田媛看了一眼就走了。
“奶奶,你屋里坐,我去挑水。”田媛重新担起水桶。
管氏拉住她,摸摸田媛的笑脸。“孩子,那天多亏了你,要不你大伯就真的没命了。”管氏说着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
田媛一看忙放下水桶,将老太太扶进院里。“奶奶,我这几天身体不舒坦,也没出门。大伯那怎么样了?”
“你大伯差点就没命了,那天你帮他吸出蛇毒,老二立马带着他去了县城。等赶到县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没法子,他跟阿盛商量着在城外熬一宿,第二天一开城门就找大夫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进了县城去了普仁医馆。大夫一看是被毒蛇咬的,直接让你二伯抬回去说救不了。”
“怎么没去安济药铺啊,去找林大夫,我跟阿盛哥说了呀!”田媛一听去了普仁医馆,大夫连看都没看,就断定她大伯不成了,这什么大夫啊!
“去了,林大夫出诊去了,得七八天才能回来,这才去了普仁医馆。”
管氏粗糙的手无力的垂着,“后来还是二伯说了你帮着将蛇毒给吸出来了,那大夫才肯治。哪知道一张嘴就要二两银子,阿盛没了主意,你二伯二话不说掏了银子出来,你大伯这才瞧上了大夫。”
“大夫说了,多亏你将毒血吸出来,要不你大伯的命夜里就没了。后来又发现了手腕断了,说得在医馆治上几天才能回来。”管氏目光无神的盯着院子角落放着的木柴。
“奶奶,大伯的命保住了就成,手腕受伤养一养就好了。”田媛安慰了几句。
不远处蹲在鸡窝边捡鸡蛋的田喜将捡得的鸡蛋放到一边,拿了扫帚打扫鸡窝。
“诶!他这一受伤,家里的日子可咋过啊,两亩地的莲藕才卖了半亩,那藕田都是他拾掇的。他一倒下,这一大家子可咋整!”
管氏叹了一口气,往东屋那瞄了一眼。“你二伯已经掏了二两银子出来了,总不能一直让你二伯掏吧!”
田媛听到这听出点话外音了,田庆杰能掏出这二两银子怕还是卖藕粉挣的。二伯总共分了四两,这一下子就出去了一半。
“成了,你去挑水吧,我去你爹屋里跟他说会子话。”管氏见田媛没吭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皱了的衣裳。
“嗯,爹该醒了。”田媛起身。
“那个阿媛呐!”
“嗯?”
管氏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阿媛渐渐长大了,可惜你娘走得早。奶奶同你说,几年后你爹一准还得给你找个好婆家。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可别让人嚼了舌根子。”
“不过,要奶奶说,许老二家的三儿子一表人才,又会给人瞧病,确实不错。但别让人说闲话,懂奶奶的意思不?”管氏笑着,一番语重心长。
田媛自然听懂了,不过她才十二,装作一脸懵的点点头。“奶奶,我晓得,许大夫给家里送草药,看到我们都小,这才顺道帮忙干些重活,平时都没什么来往。”
“那就好,那就好!”
田媛挑着水桶去了河边,她不用偷听都知道奶奶要跟她爹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