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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臣妻那晚,暴君萧执屠了我满门。

他捏着我下巴说:“哭什么?朕连你丈夫的命一起留着。”

后来他种下生死蛊,我疼他亦疼。

宫人都说暴君贪色,只有我听见他深夜哽咽:“你看他的眼神,让朕想屠城。”

我替原主夫君挡箭那日,萧执徒手握刃疯了:“你就这么爱他?”

我把刀捅进心口时,蛊毒发作的他呕血大笑:“好,很好……”

直到他颤抖着掏出玉玺和离书:“江山和他都归你,求你……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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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鼻腔里充斥着一种陌生的、甜腻的熏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身下是触手冰凉滑腻的丝绸,绣着繁复的龙纹,硌得我皮肤生疼。视线所及,是明黄色的帐幔,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晃得人眼晕。这不是我的出租屋,更不是任何一个我熟悉的地方。

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录像带,最后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篇我熬夜追更的、名为《请君入我怀》的古言小说,还有窗外那一道劈裂夜空的诡异闪电。

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纷乱的、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沈知意,年十六,当朝翰林院修撰赵清珩之妻。父亲是礼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性情温婉,知书达理。昨夜,是她与赵清珩的新婚之夜。

然后……宫门被粗暴地撞开,黑压压的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火把的光映着他们冰冷的铁甲。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却比殿上身着冕服时更令人胆寒,他踏着满地的狼藉和尚未干涸的血迹走了进来。赵府的下人,反抗的家丁,甚至包括我……不,是沈知意的陪嫁丫鬟,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萧执。

大梁的皇帝,一个名字就能让朝野上下、宫内宫外噤若寒蝉的暴君。

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在新婚之夜,屠戮一个臣子的家?

记忆在这里变得模糊、混乱,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脖颈后传来的一记钝痛。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的手。这不是我的手。

我真的变成了沈知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发僵。完了,穿成谁不好,穿成这个开局就被暴君盯上、命运肉眼可见一片漆黑的臣妻?!

“吱呀——”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宫装、面色苍白的小宫女低着头,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她不敢看我,手脚都在微微发抖,将水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声音细若蚊蚋:“夫人,您醒了?奴婢……奴婢伺候您梳洗。”

她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感染着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由远及近。小宫女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那扇殿门。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短暂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窒息。

然后,门被一股大力从外面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有些刺眼的天光,迈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只是换成了绣着暗金龙纹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完全显露出来。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很淡,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的五官无疑是极其俊美的,甚至堪称惊艳,但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不带丝毫人类的感情,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和冰冷。

这就是萧执。屠了沈知意满门,将她掳掠入宫的暴君。

他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我下意识地往后缩,手指紧紧攥住了身下冰凉的丝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在床榻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他忽然俯身,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扼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指尖力道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哭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朕不是留了你丈夫的命么?”

我这才意识到,脸上一片冰湿。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恐惧和悲伤,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丈夫?赵清珩?那个在原着里温润如玉、却同样命运多舛的男主?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反而让我更加恐惧。留着他?为什么?是为了更好地折磨沈知意吗?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俊美无俦,却也危险到了极致。我想说话,想求饶,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压抑的呜咽声,眼泪流得更凶。

他似乎对我的眼泪无动于衷,目光像冰冷的刀片,一寸寸刮过我的脸,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挑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让我毛骨悚然的探究。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他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捻了捻,“可惜,是赵清珩用过的。”

这句话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屈辱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冷。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对地上抖成一团的小宫女冷淡地吩咐道:“看好她。若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去陪赵府那些人。”

小宫女磕头如捣蒜,连声称是。

萧执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玄色的衣摆划过一道冷硬的弧度,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仿佛将我和这个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我瘫软在床榻上,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寝衣。

从那天起,我被囚禁在了这座华丽的宫殿里,成了笼中雀。

日子变成了一种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煎熬。宫殿很大,很华丽,雕梁画栋,珍宝无数,却空荡得可怕。除了那个每日送来饭食、打扫卫生,却从不敢抬头看我、更不敢与我说话的小宫女,我见不到任何人。

萧执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这种平静,比直接的折磨更让人恐慌。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知道赵清珩现在是生是死,更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直到第七天夜里。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惨白的光不时撕裂漆黑的夜幕,映得殿内忽明忽暗。我蜷缩在床榻的最角落里,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古代的雷声似乎格外骇人,每一道炸雷都像是劈在屋顶上。

殿门又一次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狂风裹挟着雨丝卷入殿内,吹得烛火疯狂摇曳。萧执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和水汽走了进来。他的发梢和肩头都被雨水打湿了,玄色衣袍颜色更深,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身形。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底却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狂躁的情绪。

他屏退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宫女。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及窗外咆哮的风雨声。

我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想干什么?

他在床前停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造型诡异的白玉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虫子,一红一黑,细小如发丝,却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邪异感。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疯狂的兴奋。

我拼命摇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生死蛊。”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子母共生,同生共死。你痛,朕亦痛。”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生死蛊?那种只存在于小说和传说中的邪恶玩意儿?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出手如电,冰凉的指尖在我脖颈侧面轻轻一按,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那条红色的蛊虫就已经消失在我的皮肤下。与此同时,他将那条黑色的蛊虫,拍入了自己的胸口。

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我捂着脖颈,那里除了最初那一下刺痛,再无异样感。可我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我的身体,盘踞在我的血脉深处。

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我全身。

他看着我煞白的脸,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榻上,将我禁锢在他的阴影里。浓重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朕的。”他的呼吸带着微醺的酒气,喷在我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的痛,你的伤,你的一切,都与朕共享。”

他靠得极近,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用一种近乎呢喃,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继续说:“所以,给朕好好活着。别想着自戕,也别让任何人伤了你。否则……”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朕若因你而感受到半分痛楚,便让这整个皇宫,不,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我浑身僵硬,血液都像是冻住了。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用这种恶毒的方式,将我的生死与他自己捆绑,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更彻底地掌控和折磨我!

他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说完这些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疯狂,有偏执,似乎还有一丝……疲惫?然后,他直起身,踉跄了一下,转身走进了殿内的风雨中。

殿门再次合上。

我瘫软在床榻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脖颈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而那条名为“生死蛊”的虫子,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锁死在了这个暴君的身边。

往后的日子,因为这生死蛊,变得愈发诡异和难熬。

萧执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将我丢入冷宫或者直接处死。他给了我一个名分,一个不伦不类、尴尬至极的名分——“夫人”,无品无级,却住在仅次于皇后规格的宫殿里。

宫人们表面上恭敬,背地里却满是鄙夷和窃窃私语。

“瞧她那狐媚样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得陛下……”

“嘘!小声点!没看见陛下多宠她吗?连生死蛊这种宝贝都用上了!”

“什么宝贝?我看是邪物!陛下定是贪恋她的美色,怕她跑了或者死了,才用这法子拴着她!”

“红颜祸水啊!赵修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所有的流言,都指向一个方向——暴君萧执,贪图臣妻沈知意的美貌,强取豪夺,甚至不惜动用皇室秘蛊,只为彻底占有这具皮囊。

起初,我也以为是如此。毕竟,沈知意的这张脸,确实是倾国倾城,我见犹怜。

直到那个夜晚。

那段时间,前朝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萧执的心情极其恶劣,整个紫宸宫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宫人行走都踮着脚尖。他来我宫里的次数变多了,但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坐着,或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周身的气息冷得能冻死人。

那天夜里,他又来了。带着浓重的酒气,眼尾泛着红,步履有些虚浮。

他挥退了所有宫人,像往常一样,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吞噬的侵略性。

我照例缩在离他最远的软榻角落里,低垂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祈祷着他赶紧喝完酒离开。

殿内寂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坐着睡着了,他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哽咽。

“今天……你看他的眼神……”

我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半跪在软榻边,仰头看着我。那双平日里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几乎无法压抑的痛苦和狂躁。

“你就那么看着他?”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碰触我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猛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你对他笑……你从来不对朕笑……”

他在说谁?赵清珩?我今天什么时候见过赵清珩?我根本没有出过这座宫殿!

“别再看别人……”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迷障,眼神涣散,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偏执,“沈知意,别再让朕看见你用那种眼神看别人……”

他的头缓缓低下,抵在软榻的边缘,肩膀微微耸动,像个无助的孩子,可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否则……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真的在哭泣。

“朕可能会……屠城……”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看着他此刻脆弱又疯狂的模样,听着他这荒谬绝伦却又无比认真的“哀求”,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的脑海。

他给我种下生死蛊,他强取豪夺,他将我囚禁在这金丝笼里……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贪图美色。

那是什么?

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那次之后,萧执似乎又恢复了常态,依旧是那个阴晴不定、冷酷残暴的君王。但他看我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我无法理解的复杂和探究。

他开始允许我在特定的时间、在宫人的监视下,去御花园散步。

我知道这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另一个陷阱,但我太渴望呼吸一口高墙外的空气了。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我由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陪着”,在御花园的莲池边慢慢走着。池水清澈,能看到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就在这时,另一头的小径上,走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青色官袍,身形清瘦,面容温润,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和憔悴。

是赵清珩。

我的心猛地一缩。

原主的记忆和情感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带着一种酸楚的、难以言喻的悸动。这是沈知意原本的夫君,是她倾心爱慕、托付终身的良人。如果没有萧执,他们本该是一对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

赵清珩也看见了我。他的脚步顿住了,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震惊,痛苦,担忧,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唇,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

我们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隔着盛开的繁花,隔着监视的宫人,遥遥相望。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两个嬷嬷瞬间锐利起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旧情难忘,而是因为恐惧。萧执那双冰冷偏执的眼睛,仿佛就在暗处盯着我。

我强迫自己转身,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已经晚了。

我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划破空气的锐响!

“夫人小心!”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像箭矢又像暗器)带着劲风,直直地朝着我……不,是朝着我身旁不远处的赵清珩射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或许是身体残留的本能,或许是穿越而来对这位原男主命运的某种不甘和同情,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朝赵清珩的方向扑了过去,想将他推开。

“噗——”

利刃(或许是箭镞)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肩膀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眼前一阵发黑,我软软地向下倒去。

预期的冰冷地面没有到来,我落入了一个坚硬而滚烫的怀抱。一股熟悉的、带着凛冽龙涎香气的味道,将我紧紧包裹。

萧执。

他来了。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

我勉强抬起眼皮,对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那里面是滔天的怒火,是毁天灭地的疯狂,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痛楚。

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勒断。另一只手,竟然徒手握住了那支射伤我的箭矢的尾羽!是的,此刻我才看清,那是一支做工精巧的弩箭。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往下流,滴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置信的疼痛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

“你就……这么爱他?!”

爱他?我爱赵清珩?

剧痛和失血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看着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看着他徒手握箭血流不止的手,看着他眼底那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疯狂和痛楚,忽然觉得无比荒谬,也无比疲惫。

这个世界是疯狂的,这个抱着我的男人是疯狂的。

而我这具身体的原主,又何尝不是这场疯狂下的牺牲品?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腥甜的血沫。

视线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仿佛听到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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