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剑峰那令人心旌摇曳的洞府中离开后。
陈阳驾驭着剑光,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在青云峰下的院落。
人虽已落地。
心神却仿佛还滞留于那氤氲着冷香,与温热吐息的方寸之间。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湿润的触感。
指尖也仿佛依旧萦绕着那惊心动魄的温软与弹性。
然而。
院门前的景象,却将他从那份旖旎的回味中猛地拉回了现实。
只见院门外,此刻竟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不少弟子。
人头攒动!
比往日他开放诊治时还要热闹几分。
这些弟子大致分为两拨。
一拨是些身上带伤,面色焦急的熟悉面孔,乃是这几日按惯例前来等待陈阳以《乙木化生诀》救治的同门。
而另一拨……
则大多是些衣着光鲜,神情热切的内外门弟子。
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盒,锦囊。
或是提着封装好的玉匣。
一见陈阳身影出现,立刻如同见了蜜糖的蜂群般涌了上来。
“陈师兄!您回来了!”
“陈师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恭贺师兄明日大喜!”
“陈师兄,这是一株晚辈偶然得来的五十年份的赤炎草,于火系修行略有裨益,还望师兄笑纳!”
“陈师兄,这是家传的一块暖阳玉,佩戴有静心凝神之效……”
七嘴八舌的恭贺与献礼之声,瞬间将陈阳包围。
他先是一愣。
随即恍然。
消息传得真快,明日便是掌门亲传弟子拜师大典。
他陈阳的名字将彻底与掌门欧阳华绑定,地位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弟子,是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在他一飞冲天之前,留下些许印象,结下一份善缘。
毕竟过了今日……
他若迁往青云峰修行,再想如现在这般轻易接近,恐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看着眼前这些或真诚,或谄媚,或带着投资意味的面孔,陈阳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以他如今炼气十层大圆满的修为,以及身为掌门亲传所能接触到的资源……
这些寻常的草木灵药,低阶灵材,对他而言,确实已无太大用处。
他没有去接那些递过来的礼盒。
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些身上带伤,眼神中带着期盼与痛苦的弟子。
他走到一位手臂以奇怪角度弯曲,脸色苍白的弟子面前,温和地问道:
“这位师弟,伤在何处?”
那弟子见陈阳先来问自己,受宠若惊,连忙忍着痛楚回道:
“回……回陈师兄,是与同门切磋术法时,一时收手不及,被对方的土系法术震碎了三根指头,连带手腕也有些错位……”
陈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伸出右手。
五指间翠绿色的乙木精气如同活物般涌出。
缭绕盘旋,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
左手则是取出玉瓶中的通窍血肉。
他轻轻握住那弟子的伤处,精纯温和的乙木灵气如同涓涓细流,渗入其骨骼筋脉之中。
那弟子只觉得伤处传来一阵清凉酥麻之感,血肉迅速生长。
手腕断骨处传来细微的咯咯声,错位的关节也在灵气的引导下缓缓复位。
不过片刻功夫,陈阳松开手,淡淡道:
“好了,近几日莫要用力,好生温养便是。”
那弟子活动了一下已然恢复如初的手指和手腕,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
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装着灵石的储物袋,就要如同往常一般奉上诊金:
“多谢陈师兄妙手回春!这是诊金……”
陈阳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平和与喜悦,声音也温和了许多:
“今日不必了。”
那弟子闻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陈师兄,这……”
陈阳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等待诊治的弟子,朗声道:
“今日所有前来诊治的师兄师弟,诊金一律免了。算是我陈阳,对宗门多年培养的一点微末回馈,大家不必客气。”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弟子们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阵阵感激和赞叹之声。
“陈师兄高义!”
“多谢陈师兄!”
“陈师兄明日便是掌门亲传,依旧如此体恤我等,实乃我辈楷模!”
众人顿时明白了,陈阳这是因为明日即将成为掌门亲传,心中喜悦。
故而行此善举,惠及同门。
这更坐实了他地位即将尊崇无比的事实。
这时。
旁边有弟子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
“陈师兄,明日之后,您若是去了青云峰修行,我们……我们若是再有什么断肢损伤,可该如何是好?还能来寻师兄救治吗?”
陈阳看向那提问的弟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抚道:
“这位师弟多虑了。”
“我即便上了青云峰,也依旧是青木门弟子,不过是换个地方清修而已,并非脱离宗门。”
“只要诸位同门信得过我的微末技艺,陈某依旧会定期下山,为大家诊治,这一点绝不会变。”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而坚定。
顿时让在场许多依赖他救治的弟子,放下了心中大石。
感激与赞誉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陈师兄仁心!”
“有陈师兄此言,我等就放心了!”
“陈师兄日后必定仙途坦荡,福缘深厚!”
听着这些真诚或带有奉承意味的夸赞,陈阳心中也颇为受用。
这是一种被需要,被尊重的感觉。
与他自身实力和地位提升,带来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
让他今日的心情格外舒畅。
也因此,他今日诊治的时间,比往常延长了许多。
平日里,他多是太阳落山便关上院门,谢绝访客。
但今日……
直到夜空之中明月高悬,清冷的月辉洒满院落。
他依旧在耐心地为最后几位弟子,处理伤势。
还是有弟子见天色实在太晚,恐耽误他明日重要典礼的休息,才识趣地出言提醒。
陈阳看了看天色,这才恍觉时间流逝,对仍在排队的几位弟子略带歉意地说道:
“诸位师弟,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来?或者待我大典之后,再为各位诊治?”
那几位弟子虽然心急,但也知趣。
连忙表示理解。
纷纷行礼告辞。
待到所有弟子都散去,喧嚣了一日的院落,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青石板上。
映照着独自站在院中的陈阳。
他缓缓走到院中的石凳旁坐下,仰头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难以平静。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明日……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
“明日之后……”
“我陈阳,便是掌门欧阳华名正言顺的唯一亲传弟子!”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从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历经无数艰辛,隐忍,拼搏与机缘,一步步走到今天。
其中的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巨大的喜悦与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充盈在心间。
然而。
令他心绪难以平静的,却并非全然是明日的典礼。
更多的……
是今日白天在沈红梅灵剑峰洞府之中,那猝不及防又惊心动魄的一切。
“原来前辈的唇齿,是……”
陈阳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再次沉浸到那短暂的亲密接触中,细细地回味着。
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带着一种独特的甘美与芬芳,远胜过他品尝过的任何灵酒,丹药。
让人一旦沾染,便不由自主地沉醉,上瘾。
难以忘怀。
不仅仅是这样。
他还知道了,前辈的手不光是会握剑掐诀,做女红时灵巧翻飞……
原来那小手还会……
掌心是那般温暖而柔软。
……
过去的他,见识浅薄。
总以为筑基女修的身体,经过灵气千锤百炼,定然是坚韧甚至冰冷的。
他记得。
当年在寒玉灵泉中。
沈红梅为他种下煌灭剑种时。
水雾弥漫,轻纱缭绕。
他分不清遮蔽视线的是雾气还是纱衣,一切都在朦胧与煎熬中度过。
而今日……
虽然视线再次被遮蔽,但他却触碰到了,沈红梅的身子。
“纵是前辈筑基之身,原来……也是一样的柔软。”
陈阳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目光落在掌心。
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白日里。
在那洞府中。
他情难自禁时。
大胆触碰到,那惊心动魄的饱满与弹性。
仅仅是回想,就让他感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我……我真是太放肆,太大胆了……”
他喃喃自语,轻轻摇头。
脸上带着一丝懊恼。
却又混杂着更多难以抑制的悸动!
“前辈于我,乃是修行路上的贵人,多次出手相助,恩同再造……我,我居然……居然敢去捏了前辈,又抓着,还去搓揉……”
他觉得自己行为孟浪。
近乎亵渎。
可当时的情形,当沈红梅主动吻上来,当那压抑了百年的情愫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时。
他根本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渴望与冲动。
那不单单是沈红梅一人的情动。
他陈阳,同样早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不过……”
陈阳脑海中仔细回放着沈红梅当时的每一个细微反应,每一次呼吸的变化,心中微微颤抖起来:
“我虽然那般放肆,亵渎了前辈……但她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喜与抗拒……”
相反。
他清晰地记得沈红梅那逐渐火热的回应。
那带着微喘的,在他耳边响起的嗯嗯低吟。
以及她自称……热衷于情事。
“所以……”
陈阳眼中渐渐泛起明亮的光彩。
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弛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喜悦与坚定:
“我那些举动,前辈……她都是喜欢的!”
这个认知,让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以来都知晓沈红梅过往的经历。
但他内心深处从未有过任何芥蒂与介意。
反而……
他常常会因为自己心中偶尔冒出,对沈红梅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旖旎念头,而感到自责与惭愧。
毕竟。
沈红梅是高高在上的灵剑峰长老,筑基前辈。
而他最初,不过是一个挣扎在底层的杂役弟子。
是靠着对方的赏识,指点与毫无保留的资源支持,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且……
沈红梅对他的帮助,纯粹而干净,不掺杂任何算计。
也从未要求过任何回报!
“前辈待我极好,当初培养我,更是不求回报……”
陈阳喃喃自语到这里。
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
骤然明白了沈红梅一直以来,那深藏在清冷外表之下,真正渴望的回报是什么。
可那在陈阳看来,与其说是自己需要付出的回报,不如说是沈红梅给予他的,无比珍贵的奖励与恩惠!
“既然前辈都那样说了……”
陈阳双手缓缓握紧成拳,眼中浮现出无比坚定的神色,以及对未来强烈的期待:
“将来,我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前辈!”
沈红梅想要结丹,重焕青春容颜。
而他陈阳,也要追求筑基,拥有更长的寿元与更强的实力,才能更好地站在她的身边。
过去的他,觉得炼气修士百余年的寿元已是漫长。
可如今想来,若要与结丹修士相伴……
那点时光,还是太过短暂仓促了!
仿佛又找到了一个清晰而充满动力的修行目标,陈阳精神大振,心中杂念尽去。
他不再耽搁。
立刻就在这院中石凳上盘膝坐下。
五心向天。
开始运转功法,引导灵气周天循环。
为明日的大典,也为自己接下来的筑基,做着最后的准备。
很快。
一夜时间在静修中悄然流逝。
天光尚未大亮。
东方天际只是泛起一丝鱼肚白。
院门便被轻轻叩响。
门外传来琴谷徐长老那熟悉而温和的声音:
“陈师侄,时辰差不多了,老夫奉命前来接引你前往典礼场地。”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宗门为你准备的青木凤仙袍,也已备好,这就为你送来。”
陈阳闻言,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前打开院门。
只见徐长老手持一个精致的木匣,正站在门外。
陈阳对着徐长老行了一礼,随即摇了摇头,婉拒道:
“有劳徐长老费心。不过,这青木凤仙袍,弟子已经备好了。”
“哦?”
徐长老微微一怔。
有些意外。
陈阳也不多言。
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件,沈红梅亲手缝制的青木凤仙袍。
当着徐长老的面,动作利落地穿戴整齐。
只见这衣袍裁剪极其合身,将他挺拔的身姿完美衬托出来。
袍服之上,以银线绣制的青木云纹简约而古雅。
针脚细密均匀。
在熹微的晨光下流淌着内敛而华贵的光泽。
比之宗门统一制式的袍服,明显多了一份匠心与精致。
徐长老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不由得露出惊艳之色,抚须赞叹道:
“陈师侄,你这衣袍……”
“似乎做工还要更为精美考究啊!”
“看来是老夫鲁莽了,竟不知早已有人为你特意准备过了。”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似乎猜到了什么。
陈阳脸上微微一热,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道:
“让长老见笑了。”
“无妨,无妨,如此甚好!”
徐长老哈哈一笑,不再多问,伸手引路: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便出发吧,莫要让掌门和诸位同门久等。”
陈阳点头。
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翻涌的激动与一丝紧张,跟随在徐长老身后,向着青木门主广场的方向走去。
来到广场,眼前的景象让陈阳心中一震。
只见偌大的广场之上,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依照区域站立。
秩序井然。
更外围还有无数杂役弟子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向场内张望,只为一睹这场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掌门收徒大典。
亲眼见一见那位传奇弟子陈阳的风采。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入陈阳耳中。
“快看!那就是陈阳陈师兄!”
“入门不过五年多,便从杂役晋升至掌门亲传,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与机缘!”
“听闻他是青木真人转世,身负大气运!”
“看他身上那袍服,便是青木凤仙袍吧?果然气度不凡!”
听着这些或惊叹,或羡慕,或带着神话色彩的议论,陈阳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五年前,他还是这其中仰望他人的一员。
如今。
却已站在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之处。
他步履沉稳,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那早已搭建好的高大典礼台。
台前设着香案,供奉着历代祖师牌位,香烟袅袅。
台侧摆放着数张座椅。
显然是给宗门长老与贵宾准备的。
陈阳依照指引,走到高台中央指定的位置,静立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
朝阳逐渐升起。
金色的光芒洒满广场。
诸位长老也开始陆陆续续到场。
玉竹峰的宋佳玉长老到来,她身后还跟着柳依依和小春花两位亲传弟子。
两人看到台上身着华美袍服,气质非凡的陈阳,眼中都流露出由衷的喜悦与仰慕。
对着他甜甜微笑。
陈阳也微微颔首回应。
丹霞峰的朱大友峰主也到了。
他虽然面色依旧有些倨傲……
但此等宗门盛事,他作为一峰之主,也必须到场。
很快。
青木门所有筑基期长老几乎全部到齐,分列台侧两旁。
而贵宾席上,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位元婴修士赫连洪。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座椅上,位置几乎与稍后掌门的主位平起平坐。
元婴修士的身份,本就远远凌驾于结丹宗门之上。
能给他安排如此位置,已是给足了青木门面子。
眼下。
只差掌门欧阳华尚未到场。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广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掌门欧阳华的身影终于出现。
他依旧是一身掌门服饰。
仙风道骨,面容肃穆。
然而。
筑基长老们的目光,在看到他身旁紧随的那道身影时,都不由得愣住。
随即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跟在欧阳华身边的,正是昨日在青木殿上,被赫连洪强行撮合姻缘的那位孙女。
赫连卉!
陈阳站在高台上,看得分明。
只见欧阳华面色如常。
但步履间似乎比平日稍快一分。
而跟在他身侧的赫连卉,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却明显带着一丝不自然。
眼神低垂。
隐约透着一股失落与难堪。
端坐在贵宾席上的赫连洪,目光如电。
瞬间也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笑容顿时收敛,眉头紧紧皱起。
一股无形的低气压开始弥漫开来。
待欧阳华走到台前,正准备登台时,赫连洪那洪亮而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广场上空炸响:
“欧阳小友,你这是何意?!”
他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在自己孙女那委顿的脸上扫过,继而死死盯住欧阳华,声音沉了下去:
“老夫昨日所言,你莫非未曾放在心上?还是觉得,我赫连洪的孙女,配不上你欧阳华?!”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如同冰水泼入滚油,让整个喧闹的广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欧阳华脚步一顿。
转过身。
面对赫连洪那迫人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硬着头皮拱手解释道:
“赫连前辈息怒。”
“前辈昨日所赠姻缘,晚辈感激不尽。”
“只是……
“只是经过昨日与赫连姑娘一番恳谈,晚辈深感自身才疏学浅,心性跳脱,实非赫连姑娘的良配。”
“唯恐耽搁了赫连姑娘的玉洁冰清之躯与大道前程,故而……”
“觉得此事,还是不太合适。”
他这话说得委婉。
但拒绝之意,已然明了。
赫连洪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女,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卉儿!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怠慢于你?!”
那赫连卉被自己三爷爷的目光吓得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
“三爷爷……算,算了吧……是,是卉儿福薄,不好……不好强求……”
她这话语,更是坐实了欧阳华拒绝的事实。
赫连洪听着自己孙女这懦弱退缩的言语,再看看欧阳华那虽然客气却毫无转圜余地的态度,心中怒火更炽。
他自然是明白自己这个孙女性子软弱,不够强势。
若她能有几分魄力,直接压上去……
他这元婴修士坐镇在此,难道欧阳华还敢真的推开不成?
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狠狠地瞪了自己孙女一眼,然后那饱含怒意与元婴威压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欧阳华。
声音冰冷。
一字一句地问道:
“欧阳华,若老夫今日……非要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