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试卷被收走的瞬间,期末考试的紧绷感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散了。走出考场的少年们各有模样:有人揉着发酸的手腕笑,眼里是 “终于解放” 的轻松;有人还在揪着同学嘀咕最后一道大题,眉头皱着点忐忑;也有人摊着肩晃悠,一副 “反正考都考了” 的豁达 —— 不管结果如何,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考完试的第二天,龙崎教练格外开恩,叉着腰站在训练场前宣布:“全体休息一天,不准碰球拍!” 语气硬邦邦的,眼里却藏着软乎的关怀,“都给我好好放松,把脑子里的公式单词清干净!后天开始,全部精力扑进决赛备战!”
指令一出,青学的所有网球部队员们立刻散了伙:有人回家蒙头大睡,连闹钟都拨了静音,要把考前缺的觉补回来;有人揣着球拍往街头球场跑,笑声飘在风里,只求随便打两局过过瘾;也有人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啃着零食按遥控器,享受久违的慵懒。
养足精神的第三天清晨,正选们准时聚在学校的放映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里飘着细弱的紧绷感 —— 期待的是要看清决赛对手的实力,凝重的是知道冰帝和立海都不是软茬。今天,他们要一起看关东大赛另一场半决赛的录像:冰帝学园对战立海大附属中学。这场的胜者,就是他们决赛要碰的对手。
放映机 “咔嗒” 响了声,微弱的光束打在幕布上。画面还没完全清晰,一种和青学半决赛截然不同的压迫感,就顺着幕布漫了出来。
比赛开始。冰帝学园出战双打二的,是两名一年级生,向日岳人和宍户亮。他们脸上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动作敏捷,配合也颇具章法。然而,他们的对手,立海大附中出战的却是三年级学长,经验丰富的三津谷亚玖斗和他的搭档森川勇。
“三津谷亚玖斗,以数据网球闻名,据说其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极强。”大和部长站在最前,声音沉稳地讲解。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印证了他的话。三津谷站在场上,连眨眼都透着冷静,眼神扫过向日的站位,手指在身侧轻轻比了个角度,预判精准得像提前编好的程序;搭档森川的脚步更稳,不管向日的特技击球多刁钻,他总能及时补位,球拍挡过去的瞬间,连风都像被拦住了。向日再敢打敢冲,宍户再咬牙坚持,终究敌不过立海的老练配合和三津谷的 “数据掌控”,最终以 2-6 败下阵来。
“一年级对战三年级,到底还是经验差距太大了。”镜则轻声评论。
紧接着是双打一。当出场名单显示冰帝一方是幸村精市和迹部紫藤时,放映室里响起菊丸的惊呼。
“幸村精市?!”菊丸英二瞪大了眼。
前段时间不二说过,这个人中邪了的。回去后他特地去了解了一下这个人,网球技术很好,没想到居然跟迹部紫藤打双打。
他们的对手是立海大另一对实力强劲的三年级组合。比赛开始后,场面出乎众人所料的诡异。幸村精市的技术依旧华丽精准,但迹部紫藤的移动明显有些滞涩,两人的配合更是谈不上默契,甚至屡屡出现跑位重叠的低级失误。
然而,离奇的事情发生了。每当立海大组合即将得分的关键时刻,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失误:要么是回球下网,要么是判断错误,甚至有一次,铃木一郎在网前扣杀时,动作突然一僵,球直接打在了拍框上飞出界外。
“怎么回事?立海大的前辈们今天状态这么差吗?”菊丸挠着头,一脸不解。下一秒,他突然心头一动,再次投向幸村的眼神就含了些恐惧。
肯定是邪祟做了手脚啊!
菊丸越看越毛,赶紧往不二身边挪了挪,胳膊死死抱着他的手臂,脸都快贴上去了。
不二:?
不二被他抱得愣了下,疑惑地看了眼像受惊小猫似的前桌,没推开,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视线又落回幕布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看出了端倪。每一次对手失误前,迹部紫藤的动作都会格外缓慢,眼神专注得近乎空洞。而失误发生后,立海大选手的脸上总会闪过一丝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犯这种错误。更让不二在意的是,每次冰帝得分后,迹部紫藤非但没有喜悦,反而会微微蹙眉,脸色苍白一分,甚至需要借助扶住膝盖来稳住身形。
又是那种力量……言灵吗?不二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强行扭曲对手的状态,甚至干扰其判断。把对自身的负担那么大的力量,用在赢得比赛上,为什么呢?
最终,这场配合生疏却充满诡异运气的比赛,以6-3的比分,冰帝意外获胜。当裁判宣布结果时,迹部紫藤几乎是立刻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二看着幕布,心里轻轻勾了下嘴角 :迹部紫藤不愧是吾辈之楷模,腿伤初愈不久,居然能坚持打完比赛,还‘帮助’队伍获胜了。
轮到单打三,是冰帝的迹部景吾对阵立海大的二年级正选。
这是一场毫无花哨的硬实力对决。这是一场毫无花巧的硬实力对决:迹部的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打出来时,球在场上划出漂亮的弧线;立海大的选手也不含糊,每次回球都带着劲,两人你来我往,球速快得几乎成了残影。
放映室里静悄悄的,没人出声打断这场胶着的对抗。
最终,经过一番苦战,迹部景吾以7-5艰难取胜。当他打出致胜一球,高举手臂接受冰帝队员欢呼时,镜头不经意地扫过选手席——迹部紫藤在哥哥获胜的瞬间,身体晃了晃,竟直接单膝跪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队员扶住。
这一幕,更加印证了不二的猜测。
单打二,是一场备受瞩目的对决:冰帝的前任部长高桥健,对阵立海大的毛利寿三郎。
比赛一开始,高桥健就用他令人惊叹的“旋风发球”给了毛利一个下马威。发球局稳如泰山。但毛利寿三郎很快展现出他惊人的身体天赋和灵活性,适应了高桥的节奏后,开始反击。他的击球角度刁钻,移动迅捷,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经验更为丰富、实力似乎也更胜一筹的毛利寿三郎以6-4击败了高桥,为立海大扳回一城。总比分变为2:2平。
决胜的单打一,冰帝学园现任部长平真龙对战立海大的队长。
能在刚入学就把高桥部长拉下马,平真龙的实力显然不容小觑。
平真龙一上场,便以睥睨的眼神看着对手,嚣张地开口道:“好久不见啊老家伙。对付你这种老古董,本大爷让你三个球!”
真田的拳头瞬间握紧了,指节泛白。 这种 “让球” 的把戏,像根刺扎进心里,之前不愉快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比赛开始,平真龙果然“兑现”承诺。前三个球,他回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拙劣,仿佛真的在放水。立海大的队长冷静地拿下这三分,眉头却微微蹙起,显然在分析他的意图。
然而,从第四个球开始,平真龙的气势陡然一变!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动作快如闪电,击球力量与角度与之前判若两人!更可怕的是,他每一球都伴随着言语上的挑衅和嘲讽。
“太慢了!老家伙!”
“这球都接不到?立海大不过如此!”
“感受到恐惧了吗?”
令人震惊的是,原本冷静的立海大队长,在平真龙凌厉的攻势和言语刺激下,竟然真的出现了动摇!他的回球开始失误,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甚至有了恐惧。有几次,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仿佛不敢去接平真龙的球,还曾一度向裁判示意想要弃权,被队友死死劝住。
比赛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平真龙以摧枯拉朽之势,连下六局,以6-0的悬殊比分结束了战斗,也帮助冰帝学园以总比分3-2险胜立海大,挺进决赛。
放映室内一片寂静。真田依旧盯着黑屏的幕布,手还攥着,指节都泛了青,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些。
录像播放完毕,灯光亮起。龙崎教练环视一圈神情各异的队员们,沉声问道:“大家都看完了,说说看,对冰帝有什么看法?”
队员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冰帝的单打好强!迹部、平真龙,还有那个高桥……”
“他们的双打一赢得太奇怪了,感觉立海大的前辈们好像中邪了一样!”
“那个平真龙,太嚣张了!但是实力确实可怕……”
“幸村精市打双打,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单打阵容有所保留?还是说……”
大和佑大部长一直沉默地听着大家的议论,良久,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龙崎教练:“教练,决赛的出战名单,什么时候提交?”
“明天下午之前。”龙崎教练回答。
大和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已经有想法了。”
他走到小白板前,拿起笔,郑重地写下了青学出战关东大赛决赛的名单:
双打二:大和佑大 & 镜则
双打一:忍足侑士 & 菊丸英二
单打三:真田弦一郎
单打二:手冢国光
单打一:不二周助
这个名单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三年级打双打二,剩下全是一年级,尤其是单打三、单打二和单打一的安排,可谓是将青学最强的三名一年级生全部推上了单打线,压力巨大。
龙崎教练微微蹙眉,似乎想提出质疑,却见大和扫过手冢、真田和不二三人:手冢微微颔首,眼神坚定;真田挺直了背,拳头松了些,眼里是不服输的劲;不二勾着嘴角,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战意,没有丝毫退缩。
“教练,请相信他们,也请相信我。” 大和转向龙崎教练,语气无比肯定,“这是目前最能发挥我们优势,也最能对抗冰帝的阵容!”
看着大和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三位单打主力沉稳的目光,龙崎教练最终点了点头:“好!就按这个名单上报!”
名单确定的瞬间,放映室里的凝重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斗志。所有的分析、讨论和担忧,此刻都化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 三天后的关东大赛决赛!
冰帝的实力像一道清晰的影子,压在每个人心头;但青学的斗志更盛,像已经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 就等决赛那天,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