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拇指懒懒一划。
热搜第七，赫然挂着那个标题：“午夜金光狂飙！神秘钞票巨龙突袭闹市！”。
视频画面晃得厉害，像素感人，但那股狠劲穿透了屏幕——
炽烈的金光撕裂街头昏暗，像一头暴怒的金属狂龙，咆哮着绞碎了一辆在人行道上疯狂逆行的电驴。
碎片四溅。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手机里炸出来，听得人牙根发酸。那个骑车逆行的，直接被金光狠狠砸进了绿化带，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扑街。
“帅吧？”秦无忌对着手机，嘴角那点懒洋洋的弧度，嚣张得要命。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
紧接着，火山爆发。
“帅你个头！秦！无！忌！”周汐颜的尖叫拔地而起，差点掀翻他手机，
“警察电话差点炸了我的手机！老娘差点把110按成120了你知道吗！
又玩消失！
又搞这种爆炸头条！
金光闪闪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干的？移动人形灯泡吗？！”
背景音全是疯狂的汽车喇叭和路人尖叫。她显然在街上暴走了。
秦无忌淡定地把手机拿远点。“天台思考人生，顺便替天行道，懂？”他张口就来。
话没说完。
【警告！警告！高密度畜生反应！】
【锁定目标个体：侯德仁！】
【定位：仁爱医院三楼，内科主任办公室！】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子里炸开！低沉，急促，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震颤。
眼前瞬间弹出半透明的猩红屏幕，刺目的血色感叹号疯狂闪烁，死死钉在仁爱医院三楼的坐标上。
实时监控般的画面强制塞进他的视觉神经。
冰冷惨白的节能灯管下，仁爱医院三楼“侯德仁”办公室里。
一个胖得几乎涨破白大褂的男人，地中海脑门油光锃亮。
鼻尖全是汗珠，呼吸粗重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他把一叠崭新打印纸，硬塞进旁边一个年轻医生哆嗦的手里。
“快！小刘！”侯德仁的声音黏糊糊压着，带着喘，
“昨天王老太那份血常规……给我改！白细胞总数乘个1.5，血小板乘个0.7……血糖！翻倍！对！”
他肥厚的手指烦躁地搓着，眼里闪动着饿狼般的贪婪：
“搞快点！这批贵客下午就来办出院！医保结算等着呢！磨蹭什么！”
小刘医生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纸页哗啦啦响。侯德仁干脆一把夺过鼠标，油腻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乱砸。
秦无忌瞳孔深处，两点冰冷的金色火焰猛地燃起！
世界瞬间褪色。
冰冷的蓝光笼罩着墙壁和冰冷的器械。侯德仁身上腾起的，却是浓稠如墨、剧烈翻滚的污秽黑烟！
无数细小扭曲的面孔在烟雾中无声嘶吼、湮灭——那是被吞噬的医保基金，是被偷走的救命钱！
浓烈的伪善、贪婪、毫无底线的恶臭，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小刘医生身上只缠着几缕稀薄的灰气，恐惧，挣扎，被那滔天黑烟死死裹着。
畜生！
秦无忌眼神锐利如刀。
左手还抓着手机，周汐颜愤怒的“喂喂喂秦无忌你是不是又在搞鬼你给我说话！”
已经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
右手闪电般探入裤兜，指尖碰到了厚厚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边缘。
冰冷的纸币触感。
审判时刻！
五指猛地攥紧！
刺啦——钞票摩擦的脆响炸开！金光从他指缝狂暴溢出，细碎的金屑迸射。
一股足以斩碎钢铁的狂躁能量，即将在他掌心凝结！
千钧一发！
嗡——
一股阴寒刺骨、带着浓烈腐朽气味的冰冷波动，毫无征兆地从楼道拐角的阴影中弥漫而出。
走廊的光线瞬间暗了一截，温度骤降。皮肤上汗毛根根倒竖。
阴影无声蠕动。
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浮现出来。素白挺括的长衫裙，衬得肤色冷白如新雪。
长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露出光洁得近乎死寂的额头。
黑有常座下——白问天。
她垂着眼睑，长睫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遮挡了所有眸光。
右手死死按在左臂小臂内侧，指甲圆润干净，此刻却深陷进皮肉里，指关节绷得死白，细微地颤抖着。
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那片被指甲掐得惨白凹陷的肌肤，承载着无声的惊涛骇浪。
她抬起头，看向秦无忌的方向。那双眼睛空洞得像废弃的深井，毫无波澜。
“大人……”声音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艰难地挤出来，“这次…能换种罚法吗？”
仿佛一滴冰水坠入滚油。
办公室角落里，那片更浓重的黑暗中，一声冷哼毒蛇般钻出，直接缠上白问天的听觉神经：
“心软？看来上次的‘碎骨针’……滋味忘得太快。”
那声音阴冷滑腻，带着残忍的戏谑。
秦无忌眼底的金焰猛地一跳！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片阴影角落。
白问天身体似乎僵得更厉害，小臂内侧的指甲陷得更深，指节白得几乎透明。
她没再出声，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
侯德仁肥胖油腻的脸挤满了秦无忌的视野。
畜生！
秦无忌右手攥着的钞票猛地一扬！厚厚一沓红色钞票被他狠狠甩向空中！
嗡——！
钞票并未散落。它们在脱离他手掌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点燃，瞬间化作一团剧烈旋转、嗡嗡轰鸣的金色风暴旋涡！
灼热的气流裹挟着纸张飞旋的锐啸，平地卷起狂风！办公室里散落的文件哗啦啦被吸上半空！
侯德仁和小刘医生惊恐地抬头，眼睛被那狂暴的金光刺得生疼。
“什……什么东西？！”侯德仁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惊恐取代，肥厚的嘴唇哆嗦着。
轰！
金色旋涡中心猛地塌陷！光芒急剧向内收缩、凝聚、变形！
一架庞大、冰冷、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工业级点钞机！
庞大的点钞机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轰然落地！
沉重的金属底座碾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震了震。
冰冷的指示灯在控制面板上冷酷地亮起，猩红如血。
巨大的透明塑料罩下，两排高速旋转、闪烁着寒光的合金滚轮，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侯德仁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小刘医生更是白眼一翻，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不……不是我！误会！都是误会！”侯德仁终于反应过来，杀猪般的嚎叫撕破了凝固的空气。
他手脚并用地想往墙角缩，像一头受惊的巨型白蛆。
晚了！
嗡——！
点钞机沉闷的轰鸣骤然拔高！如同引擎推至极限！
一道刺目的金色扫描光束，瞬间从点钞机的“眼睛”里射出，冰冷地罩定了瘫在地上的侯德仁！
光束如同实体，死死钉住了侯德仁肥胖的身体！
“啊——！”侯德仁爆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那光扫过的地方，衣服、皮肤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烫过，嗤嗤作响，瞬间焦黑！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作用在他身上！
他像被强力磁铁吸住的废铁，“嗖”地一声离地，横着飞向点钞机入口！
肥胖的身躯狠狠撞在点钞机冰冷的金属入口边缘！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侯德仁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攥住、向前拖拽！
滋啦——！
崭新的白大褂袖子在合金滚轮入口处，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撕碎！
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布条。滚轮冰冷的金属齿尖无情地绞紧了他肥腻粗壮的手臂！
“嗷——！”侯德仁的惨叫变了调，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像劣质纸张一样被滚轮咬住、碾破！
鲜血瞬间涌出，又被高速旋转的滚轮甩飞出去，溅在惨白的墙壁上，像一朵朵狰狞绽放的红梅。
吱嘎！吱嘎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骨肉被碾压的闷响交织在一起。
点钞机内部结构疯狂运转，每一次震动都通过滚轮传递到侯德仁的手臂，牵扯着他全身的神经剧痛。
他肥胖的身体被拖拽着，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滑向那吞噬一切的滚轮深渊。
“不要啊啊啊！饶命！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侯德仁涕泪横流，屎尿恶臭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徒劳地用另一只手死死扒住入口边缘光滑冰冷的金属，
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根本无法阻挡那恐怖的力量。
猩红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冷酷的电子合成音从点钞机内部响起，冰冷地宣读审判：
【滴！目标：侯德仁。序列号：医保蛀虫-00247。】
【确认罪名：大规模医保诈骗。】
【伪造报告牟利。篡改数据骗取基金。涉案金额总计：】
冰冷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十位数！百万元！千万元！
金额飞速攀升！
侯德仁彻底崩溃了。巨大的耻辱和无法想象的痛苦淹没了他。
眼睁睁看着自己毕生贪污的数字被如此赤裸裸地扫描、宣读，比滚轮碾碎他的骨头更让他绝望。
数字最终定格在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上！
嗡——！
点钞机发出最后的嗡鸣。
一道刺目的红芒从控制面板射出，精准地烙印在侯德仁油光锃亮、满是汗水和泪水的额头上！
猩红的数字！灼烧皮肉的焦糊味！
“呃……呃……”侯德仁喉咙里发出漏气轮胎般的嘶嘶声，眼珠几乎凸出来。
他像一滩彻底烂掉的白色脂肪山瘫在地上，浑身布满滚轮留下的狰狞血痕，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粉碎般的剧痛。
恐惧彻底撕碎了他所有的理智，屎尿的恶臭浓烈得化不开。
他只看到眼前金星乱冒，只有那滚轮碾压的冰冷触感和额头上灼烧的痛苦是真实的。
点钞机那冰冷的合金履带高高扬起！
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浇在侯德仁彻底崩溃的灵魂上。
履带闪烁着无情的寒光，阴影笼罩了他涕泪横流、沾满秽物的肥脸。
这一下，足以将他最后一点作为人的神智彻底碾成粉末。
他嘴唇哆嗦着，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字：“别…别打了…我招…钱藏在…”
履带带着沉闷的风压，轰然下落！
就在履带的冰冷边缘即将贴上他额头那片猩红烙印的瞬间——
滋滋滋…滋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爆响！如同信号被粗暴切断！
悬停在空中的金色钞票旋涡，那台狂暴轰鸣的巨大点钞机，如同接触不良的劣质投影，猛地剧烈闪烁起来！机身剧烈震颤！
嗡——！
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
噗！
像肥皂泡破裂。
金光、旋涡、庞大的点钞机……所有由钞票幻化出的异象，瞬间溃散！
化作无数黯淡飘落的纸屑，如同枯叶般无力地打着旋儿，无声地洒落一地。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只有倒翻的椅子，粉碎的打印机，冒着黑烟的电脑主机，昏迷的小刘医生，
以及瘫在地上、赤条条、浑身血痕屎尿、眼神涣散如同重度痴呆的院长侯德仁。
他额头上那几个猩红的诈骗数字印记，也如同被水洗过，迅速模糊、黯淡，几秒钟后，彻底消失不见。
空气中残留着焦糊、墨粉和浓烈的腥臊臭味。
证明刚才那场狂暴的审判绝非幻觉。
秦无忌猛地皱眉。
【警告！能量输出中断！】
【外部超高强度灵能干扰！】
【审判形态强制解除！】
系统冰冷的警报在脑海回荡。
外部干扰？秦无忌眼中厉芒一闪，目光如电射向白问天之前隐身的阴影角落。
空空如也。
只有一丝残留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气息，正在空气中飞速淡化、消散。如同从未有人出现过。
……
仁爱医院对面，一家廉价奶茶店门口。
秦无忌插着兜，懒洋洋地斜靠在一张褪色的塑料椅上。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嗡嗡嗡响个不停。
他掏出手机划开。
果然是周汐颜的微信轰炸。没有文字。
全是表情包！
一连串的卡通猫猫头炸弹！炸得满屏都是硝烟弥漫！
最后定格在一只头顶疯狂冒烟、眼睛喷火、腮帮子鼓成河豚、爪子正狂暴拍桌的白色长毛猫猫图上！
文字这才杀气腾腾地跳出来：
【（炸毛猫猫拍桌.jpg）秦！无！忌！你又把老娘的话当塞耳朵的棉花是吧？！
人呢？！热搜都爆了！‘神秘金光侠疑似现身仁爱医院！医保诈骗窝点曝光？！’
是不是你搞的？！你！给！我！爬！出！来！解！释！（菜刀）（菜刀）（菜刀）】
隔着屏幕，秦无忌都能感受到那股能把屋顶掀翻、再把他也一起埋了的滔天怒气。
他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勾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
回了一张图。
一只戴着墨镜、拽得二五八万的柴犬，伸出爪子，比了个极其敷衍的oK手势。
附言：【帅就完事了。回头请你喝奶茶（狗头叼玫瑰.jpg）】
几秒后。
手机又是一阵狂震。
【（白色长毛猫猫对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gif）滚犊子！十杯！全糖！加冰！加双倍珍珠椰果布丁还要顶个冰淇淋球！（疯狂敲桌.jpg）】
秦无忌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
指尖刚在屏幕键盘上戳了半个“行”字……
【警告！感知到超高强度负面意念锁定！极度危险！毁灭级！】
【方位：西南！直线距离17.3公里！】
【目标特征匹配确认……黑有常！】
冰冷的系统警报声再次撕裂脑海！比在医院那次更加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末日降临前的疯狂嗡鸣！
秦无忌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的压力如同万吨海水当头砸下！
瞬间淹没周遭奶茶店的甜腻喧嚣和人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爪骤然攥紧！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穿透午后慵懒的光线与城市的喧嚣，死死钉向西南方向的遥远天际线！
……
西南方。
十七公里外。
城市钢铁森林的顶端，一栋摩天大楼完全笼罩在夕阳最后的血色余晖中。
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燃烧的天空和被拉长扭曲的城市阴影。里面却一片死寂的昏暗。没有开灯。
一个女人无声地悬浮在离地一尺的虚空中。
一身漆黑的长裙，裙摆在绝对的静止中诡异地微微流淌，如同活过来的浓稠夜色。她面前，悬浮着一面完全由流动暗影构成的镜子。
镜面如水波荡漾。
清晰地映照出仁爱医院三楼那片狼藉的办公室：
报废的设备、倾倒的家具、晕厥的医生、以及瘫在地上、浑身赤裸布满血痕、眼神呆滞、口水从歪斜嘴角流下傻笑的侯德仁……
还有。
镜子边缘，精准地框入了马路对面奶茶店门口——
插着兜、斜靠在塑料椅上、正抬头望向西南方向的——
秦无忌那张骤然凝重、眼神锋利如刀的脸！
悬浮的女人，黑有常，唇角勾起一丝冰冷无声的弧度。如同暗夜本身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