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排,刚好把邵杰柳叶和满英聚在了一起,是好事。
但邵杰并不这么认为,袁笑的目的几乎是一眼就能看穿,他将队里明显的两个女性成员,和一个身份不明、暂时无法完全信任的“外来者”邵杰分到了一组。
就算出了问题,他们还有四个强壮的男人可以相互帮助。
柳叶应该是也看穿了这层用意,她那清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袁笑一眼,没有说什么,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与淡淡的嘲讽。
她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算计。
众人对此安排没有提出异议,很快便分散开来。
邵杰、柳叶还有满英来到厨房。
厨房区域非常大,现代化的厨具一应俱全,但异常整洁,冰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不锈钢的灶台、料理台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寒光,仿佛很久很久都未曾被使用过,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展厅。
“邵杰,”满英下意识地靠近邵杰,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安,“从进来开始,我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像……一直有人躲在暗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柳叶也点了点头,她的感知更为敏锐,低声道:“第五扇门,危险度还是比较高的。这种被窥视感,往往不是空穴来风。都小心点。”
三人仔细检查着厨房,邵杰看到了一个储藏室。
那是一条更显昏暗的通道,两旁是储物架。
他的目光立刻被通道尽头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小尺寸油画吸引住了。
画的内容是一个穿着旧式洋装、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的小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破旧的布娃娃。
画工不算精致,带着一种朴拙感。
本来这幅画并不算太奇怪,放在储藏室通道也算合理。
但紧接着,邵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变换了观察角度。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如何变换位置和角度,画框中,那个面容模糊的小女孩的眼睛,其视线焦点都分毫不差地、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那不是错觉!那眼神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和冰冷的恶意,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一直在看着你。
一股寒意瞬间沿着邵杰的脊背窜了上来。
他手腕上的骨刃印记也仿佛被这股寒意刺激,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刺麻感。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难道……这骨刃印记,不仅能作为武器,还可以感应、或者说……提示周围的危险?
邵杰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退后一步,离开通道,那阵刺麻感立刻就消失了。
他抬脚又走进去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幅画,骨刃印记处的刺麻感又一次传来。
“柳叶,满英,”邵杰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幅画……小心点,它很不对劲。你们感觉到的窥视感可能来自它。”
另一边。熊博和薛宸围着客厅找了一圈
“啥也没有。”熊博语气带着失望,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别大意。”薛宸的声音比他更低沉,他的目光已经被壁炉上方那幅巨大的家族肖像画牢牢吸引。
画中,一对穿着华丽维多利亚时期服饰的夫妇正襟危坐,背景正是这栋别墅,色彩暗沉。
但奇怪的是,这对夫妇的脸上没有丝毫贵族应有的雍容,他们的表情异常僵硬、严肃,嘴角向下撇,眼中非但没有神采,反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在画布定格的前一秒,他们正目睹着某种极致的恐怖。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身旁那两个应该是孩子的身影,脸部被某种利器粗暴地刮花了,彻底模糊不清,只留下两个空洞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残影。
薛宸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下意识地想凑近看得更仔细些,脚尖却无意中踢到了壁炉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咔哒。”
一个小小的、像是用某种暗色木头雕刻的符咒滚落出来,掉在他的脚边。
那符咒的纹路古老而怪异,中间却裂开了一道明显的缝隙,仿佛曾经承受过巨大的力量,或者……是为了封住什么东西而现在失效了。
薛宸看着那开裂的符咒,又抬头看了看画中夫妇恐惧的眼神和孩子们被抹去的面孔,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熊博则看着画,觉得仿佛被人盯住般莫名渗人,他没有犹豫直接把画取下来,靠着墙倒扣住。
袁笑和肖楚来到书房,里面弥漫着旧纸张和皮革发霉的混合气味。
书籍从地板堆到天花板,如同知识的坟墓,压迫感十足。
肖楚不耐烦地随手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瞥了一眼又粗暴地塞回去,书籍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尽是些没用的故弄玄虚之物。”
但是他手却没有停,仍然一本一本的抽看着书架上的书。
袁笑则沉稳一点,他径直走向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
抽屉里大多是些寻常文具,但在最底层,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带有皮革质感的物体。
袁笑回头看了一眼肖楚。
肖楚正在一本本看着书架上的书,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他侧着身子挡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那是一本皮革封面已然发黑、边缘磨损严重的日记本,上面的小锁已经锈蚀损坏。
袁笑假装系鞋带,蹲下身,翻开了它。
里面是用一种优雅却略显颤抖的花体字书写的内容,似乎是庄园某位前主人的记录。
他快速浏览着,眼神随着阅读的深入而逐渐凝重,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纸张上不仅记录着日常,更充斥着越来越多的不安与隐晦的警告。
渐渐的,上面的字迹似乎因为书写者的紧张而有些歪斜:“‘它’不喜欢噪音,尤其是在夜里。我们必须保持安静,否则会惊扰阁楼上的‘东西’……愿主宽恕我们……”
“咚!!!”
一声沉重、闷响,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正上方传来!
那声音极其清晰,仿佛有什么体积不小、颇有分量的东西从高处猛地砸落在楼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