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观星台蹭星星充电的念头,如同小灰看见灵石般,在张玄心脑子里疯狂跳跃,挥之不去。
那可是观星台!司天监禁地中的禁地,据说只有监正和星枢使等少数几位大佬才能随意踏足。他一个刚升上来没多久的五品郎中,凭什么上去?难道要拿着笔记本对守卫说:“兄弟,借个光,我给板砖充个电,保证不偷看星星洗澡?”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被当成疯子打出来。
正当张玄心对着院子里那盆依旧偶尔发出微弱“噗噗”声的花盆(“屁王”零件生命力顽强得令人发指)长吁短叹时,救星(或者说,麻烦的另一种形态)上门了。
来的是灵溪公主身边的小太监,传话说公主殿下新得了一架西洋来的“千里镜”,晚上想去观星台看星星,觉得一个人无聊,想请“见识广博、风趣幽默”的张郎中作陪。
张玄心听到“观星台”三个字,眼睛瞬间比天上的星星还亮!这简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虽然这枕头是灵溪公主牌的,可能有点扎人,但为了回家(的渺茫希望),他拼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矜持地沉吟片刻,才在小太监期待(以及“你不答应我就没法交差”)的目光中,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既然是公主殿下相邀,微臣……自当奉陪。”
是夜,月朗星稀,正是观星的好天气。
张玄心揣着那块“电量告急”的笔记本,跟着兴致勃勃的灵溪公主,以及一大群宫女太监侍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观星台下。
观星台高耸入云,通体由某种暗色玉石砌成,表面刻满了繁复的星辰符文,在月光下流淌着微光,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台下的守卫显然提前得到了通知,查验过公主的令牌和张玄心的身份后,便恭敬地放行了,只是眼神在扫过张玄心时,难免带上一丝同情——陪这位小祖宗观星,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登上观星台的过程比张玄心想象的要……累。这鬼地方居然不能用法力飞上去,只能靠两条腿爬那螺旋上升、仿佛没有尽头的玉石台阶!灵溪公主倒是被侍卫用软轿抬着,优哉游哉,苦了张玄心这个“陪玩”,爬得气喘吁吁,感觉刚愈合的屁股都在隐隐抗议。
“张玄心,你快点嘛!星星都要等急啦!”灵溪公主在上面催促。
张玄心内心咆哮:星星又不会跑!我的腿快要跑断了!
好不容易爬到顶端,视野豁然开朗。整个玉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而头顶,则是真正的、毫无遮挡的璀璨星空,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星辰。浓郁的星辰之力几乎化为实质,呼吸间都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张玄心精神一振,感觉爬楼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他偷偷掏出笔记本,果然感觉到怀里的板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吸力,开始贪婪地(虽然速度依旧慢得感人)汲取周围游离的星辰之力。屏幕上的能量提示,似乎从【0.0000001%】跳动到了【0.0000002%】……
有门!虽然慢,但确实在充电!
他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陪着灵溪公主摆弄那架华丽的西洋千里镜。
“张玄心,快来看!那颗星星好亮!是不是紫微星?”灵溪公主兴奋地喊道。
张玄心凑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回殿下,那颗……好像是北极星?”
“哦……那旁边那颗一闪一闪的呢?”
“呃……可能是它在眨眼睛?”
“星星也会眨眼睛吗?”
“可能……是灰尘进眼睛了?”
跟在后面的老太监和宫女们忍笑忍得肩膀直抖。这张郎中,糊弄公主殿下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灵溪公主却似乎很吃这一套,被张玄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得咯咯直笑。她玩了一会儿千里镜,又开始对观星台上那些巨大的、铭刻着复杂星图的青铜仪器产生了兴趣,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殿下!使不得!那是浑天仪,不能乱动!”一个负责看守观星台的老执事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阻止。
“我就看看嘛!”灵溪公主不满地撅起嘴。
张玄心一边暗中关注着笔记本的充电进度(【0.0000005%】……真是龟速!),一边还得时刻注意着这位小祖宗别把观星台给拆了,感觉心比爬楼还累。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公主安静下来,好让他专心“蹭电”时,意外发生了。
灵溪公主看中了一个放在角落、用来盛放某种星力感应液体的白玉碗,觉得好看,想拿起来把玩。那玉碗看着不大,却似乎极其沉重,她用力一搬,没搬动,反而因为惯性向后一坐——
而她身后,正好是扶着栏杆、全神贯注感受笔记本充电进度的张玄心!
“哎呀!”
噗通!
灵溪公主结结实实地一屁股坐在了张玄心的大腿上,然后滑坐在地。而张玄心猝不及防,被这“公主坐”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撞得向后倒去,腰部重重磕在冰冷的玉石栏杆上!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划破观星台的宁静!比上次被放屁虫爆菊还要惨烈!
张玄心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他感觉自己的腰……好像断了!不,是屁股连同腰一起,要裂开了!
“张玄心!你没事吧?!”灵溪公主也吓坏了,慌忙爬起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侍卫们乱作一团,有的去扶公主,有的去查看张玄心的伤势。
张玄心捂着后腰和屁股交界处(简称腰臀连接部),疼得冷汗直流,眼泪汪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玩坏的玩具,好不容易养好的屁股再次遭受重创,这次还捎带上了老腰!
而在他疼得龇牙咧嘴、无暇他顾的时候,他怀里的那个笔记本,因为刚才的撞击和混乱,从衣襟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朝下。
没有人注意到,在接触到观星台地面那汇聚了浓郁星辰之力的玉石瞬间,笔记本那黑黢黢的屏幕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极速闪烁了一下,一行极其复杂的乱码一闪而过,随即彻底熄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变得比之前更加沉寂。
“快!快传太医!”灵溪公主带着哭腔喊道。
张玄心被七手八脚地抬下了观星台,再次光荣负伤。这一次,伤处从单一的屁股,升级到了“腰臀联合部”。
第二天,张玄心“陪公主观星,被公主一屁股坐成重伤”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司天监,甚至整个玉京城的上流圈子。
“听说了吗?屁股侠又负伤了!”
“这次是腰和屁股一起?”
“还是被灵溪公主坐的?”
“啧啧,这位张郎中,真是……天赋异禀啊!专门吸引这种伤害!”
罗阎罗听到消息后,特意提着一坛子酒来看他(主要是为了笑得更畅快),拍着大腿狂笑:“哈哈哈哈!小白脸!老子服了!你是真的牛逼!打架受伤就算了,陪小姑娘看星星都能把腰看断了?还是被坐断的?!哈哈哈哈!你这屁股和腰是跟你有多大仇?”
连吴主事来看他时,都憋着笑,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避开了伤处):“张小友啊……老夫早就说过,你这……引怪体质,非同一般。以后还是尽量远离公主殿下这类……高能量、不稳定因素为妙。”
张玄心趴在床上,腰臀处裹着厚厚的药膏,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和罗阎罗毫不留情的嘲笑,生无可恋。
他这回家之路,还没看到曙光,就先赔上了屁股和腰子(的感觉)。
而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笔记本,在经历了观星台的撞击和疑似“瞬间过载”后,无论他怎么尝试,都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彻底变成了一块真正的板砖。
难道……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被灵溪公主一屁股坐没了?
张玄心看着床头那块黑屏的笔记本,悲从中来。
他的修仙(兼回家)之路,注定充满了屁股的忧伤和……公主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