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领命去抓小灰,张玄心则继续埋首于案卷之中。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周一惊慌的叫声和小灰得意的“吱吱”声,显然抓捕行动不太顺利。
张玄心叹了口气,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先把正事处理完。他刚拿起笔,准备批阅下一份关于“东海渔村发现会说话的贝壳(后证实是腹语术高手恶作剧)”的卷宗,值房的门又被猛地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吴主事,他胖脸上满是心疼和怒气,怀里抱着他那只惊魂未定、掉了好几根漂亮尾羽的五彩锦鸡。
“张郎中!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宠物!把老夫的‘彩云’吓成什么样了!”吴主事痛心疾首地控诉,“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珍禽!老夫花了老大代价才从内务府弄来的!平时掉根毛都心疼半天!现在倒好,差点被你那小畜生当点心!”
张玄心一阵头疼,赶紧起身道歉:“主事息怒,主事息怒!是下官管教不严,回头一定狠狠教训那孽畜!您这‘彩云’受惊了,下官这里有几颗安神的丹药,聊表歉意……”说着,他忍痛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上次王公子送的凝玉髓,他自己都没舍得用)。
吴主事接过玉瓶,嗅了嗅,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依旧板着脸:“哼!丹药就算了!不过张郎中,你那宠物也太能闹腾了!上次啃灵石,这次追鸡,下次是不是要拆房子了?你得想个办法管管!”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教!”张玄心连连保证,心里却在吐槽:我要能管得住,它还能叫孽畜吗?
吴主事把受惊的锦鸡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那锦鸡还惊魂未定地缩成一团),自己则凑到张玄心桌边,小眼睛扫过桌上那堆卷宗,忽然压低声音道:“张小友啊,老夫看你最近也挺辛苦的,又是办案又是表演节目的……有没有兴趣……搞点副业?”
副业?张玄心警惕地看着吴主事:“主事,您又有什么‘好主意’?”
“嘿嘿,当然是发财的好主意!”吴主事搓着手,笑容变得神秘兮兮,“你还记得老夫之前淘来的那堆‘天外废铁’吧?”
张玄心点点头,那堆占了他办公室半个角落的破烂,他想不记得都难。
“老夫最近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吴主事兴奋地两眼放光,“那些零件里,有几个特别的结构,似乎……似乎能吸收和储存月光精华!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原理很奇特!如果咱们能仿造出来,或者找到更多类似的零件,说不定能捣鼓出点新玩意儿!比如……‘月光宝盒’?晚上能自动发光那种?肯定好卖!”
月光宝盒?自动发光?张玄心嘴角抽搐。这老胖子是想改行当灯具制造商吗?而且用天外科技来做夜灯?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主事,这……靠谱吗?”张玄心表示怀疑。
“怎么不靠谱!”吴主事瞪眼,“你别看它现在只是发光,这里面蕴含的能量转换原理,说不定对修炼都有帮助!就算没用,做成工艺品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你看苏妲己那边,随便一个琉璃盏都能卖出天价!咱们这可是‘天外奇物’,噱头更足!”
张玄心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他现在确实缺钱,养个吞金兽(小灰)和准备各种保命手段都太烧灵石了。如果真能靠那堆废铁赚点外快,似乎也不错?
“那……需要我做什么?”张玄心试探着问。
“简单!”吴主事一拍大腿,“你能量特殊,帮忙多激活几个零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功能!老夫负责研究和找销路!赚了钱,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张玄心:“……”
我就知道!这老胖子无利不起早!忙活半天他才拿三成?
“主事,这分成……是不是有点……”张玄心试图争取一下。
“哎呀!年轻人不要只看眼前嘛!”吴主事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技术是老夫出的,销路是老夫找的,你只是出点力气,拿三成已经很厚道了!再说了,咱们这关系,谈钱多伤感情!”
张玄心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谈钱才伤感情呢!
两人正讨价还价,周一终于抓着小灰回来了。只见周一头发凌乱,官袍上沾了不少灰尘,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爪痕,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而小灰则被他死死抱在怀里,虽然被制住,但依旧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一小块……灵石边角料?
“张……张郎中,抓……抓到了……”周一气喘吁吁地说道。
吴主事看到小灰,立刻又来了气,指着它骂道:“小畜生!看你把周执事挠的!还有我的鸡!”
小灰似乎听懂了,冲吴主事龇了龇牙,然后把头一扭,一副“不服你来咬我啊”的拽样。
张玄心赶紧打圆场:“主事息怒,我这就把它关起来!”他接过还在挣扎的小灰,塞进一个特制的、刻了加固符文的铁笼子里(专门为它准备的)。
小灰在笼子里不满地撞了几下,发现撞不开,这才消停下来,抱着那块灵石边角料,委屈巴巴地啃着。
吴主事看着笼子里的小灰,忽然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张郎中,你这宠物……虽然顽劣,但这空间跳跃的本事,倒是独一无二。你说……要是能训练它帮忙送个信、传递个小物件什么的,是不是也挺有用?比如……给苏少主送个拜帖之类的?保证又快又安全,还别出心裁!”
张玄心看着笼子里那个除了吃和闯祸啥也不会的孽畜,实在想象不出它当邮差的样子。他怕它半路把信吃了或者直接空间跳跃到哪个犄角旮旯找不回来了。
“这个……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张玄心含糊道。
吴主事也不坚持,又聊了几句关于“月光宝盒”的“伟大构想”,便抱着他那只宝贝锦鸡,哼着小曲走了,留下张玄心对着那堆卷宗和角落里那堆“发财希望”发呆。
周一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衣袍,看着张玄心苦恼的样子,小声建议道:“张郎中,吴主事虽然……想法天马行空,但那堆天外零件,或许真有研究价值。下官可以帮忙查阅古籍,看看有没有类似结构的记载。”
张玄心叹了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麻烦你了,周执事。”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陀螺,被各种事情抽得团团转。查案、修炼、养宠物(和赔钱)、应付上司的奇思妙想、还要提防潜在的巨大威胁……这玉京城的日子,真是充实得让人想哭。
他拿起笔,准备继续批阅那些或奇葩或沉重的案卷,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点怀念在黑石城当个小捕快的日子。虽然也没什么大出息,但至少……没这么多破事啊!
他的修仙生活,怎么就偏离“修仙”这个主题越来越远了呢?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那个一直装死的外星笔记本,屏幕突然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屏幕上似乎闪过一行乱码,然后又迅速熄灭了。
张玄心若有所觉,拿出笔记本看了看,依旧是黑屏,毫无反应。
“错觉吗?”他嘀咕了一句,又把笔记本塞了回去。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远在玉京城外数百里,那艘坠毁的“观星者号”飞船残骸深处,某个沉寂了许久的信号接收器,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来自同源设备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