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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的晨露还沾在阶前的青苔上,晶莹剔透,顺着青石板的纹路缓缓滑落,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水渍。金玉妍已坐在内殿的窗前,手里摩挲着一枚通透的白玉扳指——这是昨夜戌时,弘历派近侍太监李德全亲自送来的赏赐,锦盒里还附了一张小笺,上面是弘历亲笔写的“卿整顿宫苑,辛劳可知,此扳指乃和阗白玉所制,可安神定气,聊表朕意”。

玉扳指触手冰凉,温润的玉质将指尖的温度都吸了去,却没能压下金玉妍心头的警觉。她将扳指在指间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窗棂外那棵石榴树上——枝头的花苞已日渐饱满,再过几日便能绽放,像极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线,看似无害,实则暗藏锋芒。刘忠虽已被逐出宫,但昨夜梦回,前世那些被眼线包围、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监视下的窒息感,仍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清楚,高曦月心思缜密,绝不会只安插刘忠一颗棋子在启祥宫,若不趁此时机彻底清查,将隐患连根拔起,日后待她与高曦月真正交锋时,这些潜藏的“余孽”必会成为刺向她心口的尖刀。

“娘娘,按您的吩咐,启祥宫所有宫人的名册,还有昨日初步盘问的记录,都整理好了。”澜翠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里面整齐叠放着三册纸册,最上面一本的封皮上用红笔写着“启祥宫宫人核查名册”,“这里面把与刘忠走得近的、在高小主宫里当差过的,还有康熙、雍正两朝留下的旧人,都用红笔标出来了,一共七位。您看今日先从这几人查起,还是按差事等级逐个盘问?”

金玉妍抬眼,接过最上面的名册,指尖划过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名字,纸张粗糙的触感让她的思绪愈发清晰:张全(库房管事,先帝旧人)、春红(内殿洒扫宫女,曾与刘忠往来密切)、小福子(守宫门小太监,刘忠曾多次让他递东西出宫)、王妈(厨房老厨娘,与刘忠是山东同乡)、小翠(浆洗宫女,去年从翊坤宫调来)、老陈(外殿杂役太监,康熙末年入宫)、小禄子(被罚跪后调去采买,曾私下抱怨宫规严苛)。每个名字后面都附着澜翠手写的备注,何时入宫、籍贯何处、与刘忠有无金钱往来、是否与外宫嫔妃有过接触,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她的目光在“春红”二字上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纸页——昨日盘问春红时,这小宫女便神色慌张,回答问题时眼神躲闪,尤其是提到“月”字玉佩时,她的手指都在发抖,显然是藏着事。而且根据澜翠的备注,春红去年从储秀宫调来启祥宫后,刘忠对她“格外关照”,不仅常把内殿洒扫这种“轻松差事”派给她,还偶尔赏她些点心、银钱,这在等级森严的后宫里,本就不合常理。

“先从春红开始吧。”金玉妍将名册放回托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她单独到正殿来见本宫,其他人先在偏殿候着,派两个可靠的小太监看着,不许他们私下交谈,谁要是敢多嘴,先掌嘴十下,再拖到院子里罚跪。记住,一定要逐个传唤,不能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澜翠应声,转身时特意走到殿外,对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小福子嘱咐道,“你去偏殿盯着那几位要盘问的人,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谁要是敢交头接耳,就按娘娘的吩咐,先掌嘴,再罚跪。若是看不住人,仔细你的皮!”小福子刚被盘问过,心里本就发虚,闻言连忙躬身应下,脚步轻快地去偏殿传话了。

不多时,春红便跟着澜翠走进正殿。她依旧是一身青灰色宫女服,衣服浆洗得有些发白,领口处还缝着一块补丁——这是她入宫时内务府发的旧衣,因家境贫寒,一直没舍得换。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固定着,只是脸色比昨日更白,像纸一样,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头埋得几乎要碰到胸口,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金玉妍指尖敲击桌案的声音,“笃、笃、笃”,节奏缓慢却有力,像敲在春红的心上,让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膝盖都在微微打晃。

“春红,抬起头来。”金玉妍先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入宫多少年了?在启祥宫待了多久?”

春红连忙屈膝行礼,声音细若蚊蚋:“回娘娘,奴才……奴才入宫三年了。康熙六十一年,奴才家乡闹旱灾,家里实在活不下去,就被选入宫当宫女,先是在储秀宫当差,负责浆洗衣物,去年冬天才调来启祥宫,负责内殿的洒扫差事。”

“调来启祥宫后,你的差事都是谁安排的?”金玉妍又问,目光落在她绞着衣角的手上——那双手粗糙得不像个十七岁姑娘的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些许皂角的痕迹,显然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

春红身子一颤,声音又低了几分:“回娘娘,是……是刘公公安排的。刘公公是外殿管事,宫里下人的差事,都是他说了算。”

金玉妍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依旧平淡:“昨日清点刘忠住处时,搜出了一枚刻着‘月’字的白玉佩,边缘还镶着银线,你说你不认识。可本宫听说,前些日子你去翊坤宫给高小主送过东西,回来的时候,刘忠特意赏了你半块桂花糕,还有五十文钱,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春红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青砖上,留下一个个湿痕:“娘娘!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是刘公公逼我的!他说若是我不按他说的做,就把我偷偷给家里捎钱的事报给内务府,说我‘私通外臣’,让我被杖责后逐出宫去!奴才家里还有年迈的爹娘和弟弟要养活,若是被逐出宫,家里人就活不下去了!求娘娘饶命啊!”

澜翠站在一旁,眉头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你倒是说清楚,刘忠到底让你做什么了?你给高小主宫里送了什么东西?把你知道的都老实说出来,若是敢有半句隐瞒,仔细你的下场!”

春红哭得浑身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地说道:“刘公公……刘公公让我每次洒扫完内殿,就把娘娘您的日常起居告诉他,比如您什么时候起身、什么时候用膳、见过哪些人、说了什么话、甚至您每日看的书、用的茶,都要一一告诉他。他还让我把您宫里的一些小事,比如您前日让奴婢取名册、昨日让宫人清点库房,都偷偷告诉翊坤宫的掌事宫女画春。”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前几日送的东西,是刘公公交给我的一个巴掌大的布包,用油纸裹了三层,说里面是‘给高小主的寻常点心’,让我趁着去翊坤宫送东西的机会,偷偷交给画春。奴才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敢问!刘公公还威胁我,说若是我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就杀了我爹娘!奴才……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金玉妍静静地听着,指尖依旧搭在桌案上,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她早就猜到春红是刘忠的“传声筒”,只是没想到刘忠竟用“私通外臣”和家人性命来胁迫她——宫中规矩森严,宫女私自给家里捎钱虽不算重罪,但若是被安上“私通外臣”的罪名,轻则杖责,重则流放,春红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宫女,自然招架不住这种威胁。

“你既知是错,为何昨日盘问时不说?”金玉妍放下茶盏,语气冷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着春红,“昨日刘忠已被逐出宫,他再也威胁不了你,你为何还要隐瞒?”

“奴才怕……怕娘娘怪罪,也怕刘公公的余党报复。”春红磕着头,额头重重撞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不一会儿就磕出了红印,“昨日刘公公被送走后,奴才就吓得躲在被子里哭,夜里都不敢睡,怕娘娘知道后连我一起处置了。而且……而且刘公公在宫里待了四十多年,认识不少人,奴才怕他还有同伙,会报复我和我的家人……求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金玉妍看着她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前世她就是被这样“不得已”的人,一次次传递消息,一次次被人当枪使,最终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但她也清楚,春红与刘忠不同,刘忠是主动投靠高曦月,甘当眼线,而春红只是个被胁迫的小角色,若是杀了她或逐出宫,反而会让其他宫人觉得她苛待下人,落下“心狠手辣”的名声,不如借机“以儆效尤”,既敲打了其他人,又能让春红成为自己的“眼线”,一举两得。

“起来吧。”金玉妍的声音缓和了些,“念你是被刘忠胁迫,并非主动勾结外宫,又是初犯,本宫不罚你重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你在正殿门外跪一日,从辰时跪到酉时,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让宫里所有人都看看,私通外宫、传递消息,背叛主子,就是这个下场。”

春红愣了一下,没想到娘娘竟只是罚她跪一日,她原本以为至少要被杖责,甚至被逐出宫。她连忙磕头谢恩,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奴才定好好反省,日后绝不敢再犯!奴才定当忠心耿耿伺候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金玉妍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警告,“本宫留着你,不是因为心软,而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往后,你依旧负责内殿洒扫,但你的差事多了一项——把宫里其他人的动静,尤其是张全、王妈、小翠几人的一举一动,都悄悄告诉澜翠。他们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哪怕是吃饭多夹了一筷子肉,都要如实禀报。若是你敢欺瞒,或是再与外宫私通,本宫定让你比刘忠的下场还惨——不仅要把你逐出宫,还要把你‘私通外臣’的罪名昭告天下,让你和你的家人永远抬不起头!”

春红心中一凛,连忙再次跪地磕头,声音带着颤抖:“奴才明白!奴才定当如实禀报,不敢有半分欺瞒!若是有半句假话,任凭娘娘处置!”说完,便起身,在澜翠的带领下,走到正殿门外,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她跪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盯着地面,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殿外的阳光渐渐升高,从东边的宫墙移到庭院中央,晒得地面发烫。春红跪在滚烫的青砖上,不多时便额头冒汗,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浸湿了她的衣领,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娘娘,这春红可信吗?”澜翠回到殿内,有些担心地问道,“她毕竟是被刘忠胁迫过,又和高小主宫里的画春有过接触,万一她阳奉阴违,把咱们让她监视别人的事,反过来告诉画春,或是故意编造假消息糊弄咱们怎么办?”

金玉妍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信不信,要看咱们怎么管。春红被刘忠胁迫过,又见识了本宫处置刘忠和她的手段,心里早就怕了。咱们让她监视别人,既是给她任务,也是在监视她——她每日禀报什么,咱们再派人去核实,若是有半句假话,立刻就能知道。而且,有她这个‘例子’在,其他人就算有二心,也得掂量掂量后果,不敢轻易作乱。”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春红家里有爹娘和弟弟要养活,这是她的软肋。若是她听话,日后本宫可以赏她些银钱,让她寄回家去;若是她不听话……”

澜翠听着,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娘娘说得是,还是娘娘考虑得周全。那接下来,要不要传张全来盘问?他是先帝旧人,在启祥宫待了十几年,又是库房管事,手里握着不少权力,刘忠偷云锦的事,他未必一无所知,说不定还帮着隐瞒了。”

“先不急。”金玉妍放下茶盏,摇了摇头,“张全是老狐狸,在宫里混了十几年,比春红难对付得多。他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若是咱们现在传他来盘问,他定能找出各种理由辩解,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咱们‘冤枉老臣’。咱们先把其他几人盘问清楚,掌握足够的证据,再集中对付他,这样才能一击即中,让他无话可说。”

她指了指名册上的“小福子”:“你去把小福子叫来,就是那个守宫门的小太监。他年纪小,胆子也小,容易突破,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些关于刘忠的其他事情。”

澜翠应了声“是”,转身去传唤小福子。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跟着澜翠走进来,正是小福子。他约莫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皮肤黝黑,是个从乡下选来的小太监。他见了金玉妍,连忙“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声音有些发颤:“奴才小福子,参见嘉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站着回话。”金玉妍看着他,语气温和了些,“你在启祥宫守宫门多久了?刘忠在的时候,有没有让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帮他递东西出宫,或是传递消息给外宫的人?”

小福子站起身,依旧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回娘娘,奴才守宫门快一年了,是去年乾隆元年入宫后,就被分到启祥宫守宫门。刘公公……刘公公没让奴才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偶尔让奴才帮他给宫外递过几次东西,说是给老家的亲戚捎的土特产,比如山东的花生、红枣之类的。”

“递的什么东西?有登记吗?”金玉妍追问,目光紧紧盯着小福子的眼睛,“按宫规,宫人给宫外递东西,必须先登记清楚物件名称、数量、接收人姓名,还要经过掌事宫女或总管太监的同意,你都按规矩办了吗?”

小福子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奴才……奴才不知道递的是什么,都是用黑布包着的,沉甸甸的,刘公公说都是些寻常的土特产,不值钱,不用登记,还说若是奴才敢多问,就把奴才调去辛者库做苦役。奴才年纪小,胆子也小,怕被调去辛者库,就没敢多问,也没登记……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求娘娘饶命!”

金玉妍看着他慌张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小福子刚入宫一年,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怕被责罚,刘忠只需几句吓唬,就能让他乖乖听话。她心里清楚,刘忠定是借着“给老家亲戚捎土特产”的名义,把从宫里偷的东西,比如云锦、瓷器之类的,裹在黑布里,让小福子偷偷送出宫去,再托人变卖,中饱私囊。

“罢了,”金玉妍道,“本宫不罚你,但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往后守宫门,无论谁让你递东西,哪怕是本宫身边的人,都必须登记清楚,若是有人敢不让登记,或是威胁你,立刻来告诉本宫和澜翠。若是再敢像这次一样,不登记就递东西出宫,本宫定不轻饶。记住了吗?”

小福子被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再次跪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咚咚”作响:“奴才记住了!奴才往后定按规矩办事,谁让递东西都得登记,半句不敢含糊!若是有人敢威胁奴才,奴才立刻就去告诉娘娘和掌事宫女!求娘娘放心!”

金玉妍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回宫门守着去。今日这事,就当是给你提个醒,往后好好当差,本宫不会亏待你。”

小福子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小福子走后,金玉妍又陆续传唤了厨房的王妈、负责浆洗的宫女小翠、外殿杂役太监老陈和刚调去采买的小禄子。

第一个进来的是王妈。她约莫五十岁,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是康熙末年入宫的老人。

“王妈,你在启祥宫厨房当差多少年了?”金玉妍开门见山。

“回娘娘,奴才在厨房当差快三十年了,从康熙爷那会儿就来了,看着启祥宫换了好几任主子呢。”王妈笑着回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在后宫,能在一个宫苑待三十年的老宫人,确实少见。

“刘忠在的时候,常去厨房吗?”金玉妍又问,“他有没有让你做过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王妈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说道:“刘公公是外殿管事,偶尔会来厨房吩咐一声,让奴才给娘娘准备些合口味的膳食,没做过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没登记,就是私通外宫。”金玉妍语气冷了几分,“而且,你不仅没登记,还收了刘忠给的银子,是不是?”

王妈身子一颤,连忙跪地:“娘娘恕罪!奴才一时糊涂就收下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

金玉妍看着她,道:“念你是老宫人,又是初犯,本宫不罚你重的。罚你抄十遍宫规,明日一早交给澜翠。往后厨房的膳食,无论是送进内殿,还是送出宫去,都必须登记清楚,若是再敢私送,定不轻饶。”

王妈连忙磕头谢恩:“谢娘娘开恩!奴才定好好抄宫规,往后绝不敢再犯!”说完,便起身退了出去。

接下来传唤的是浆洗宫女小翠。

“小翠,你去年从翊坤宫调来启祥宫,是谁安排的?”金玉妍问。

“回娘娘,是……是内务府安排的。”小翠声音发颤。

“是吗?”金玉妍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小翠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知道,小翠只是个小宫女,她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她挥了挥手:“罢了,本宫相信你。往后在启祥宫好好当差,若是有人让你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立刻来告诉本宫。若是敢隐瞒,后果你清楚。”

小翠连忙磕头谢恩,起身退了出去。

随后传唤的是外殿杂役太监老陈和采买太监小禄子。老陈是康熙末年入宫的老人,性子孤僻,平日里很少与人往来,与刘忠也只是点头之交,没什么牵扯;小禄子被罚跪后,早已吓得魂不守舍,盘问下来,也只是与刘忠有过些日常往来,没参与什么大事。金玉妍也没多罚,只是嘱咐他们好好当差,便让他们退下了。

一圈盘问下来,已近午时。澜翠刚让人把午膳端上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都是金玉妍爱吃的江南菜式,金玉妍刚拿起筷子,准备用餐,就见负责库房的小太监小庆子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连礼都忘了行:“娘娘!澜翠姑姑!不好了!库房出问题了!张全公公核对账目时,发现少了一匣子珍珠,还有三匹上好的蜀锦!”

金玉妍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果然,张全这老狐狸,还是露出了马脚。她放下筷子,对澜翠道:“走,去库房看看。”

两人快步走向库房。启祥宫的库房位于宫殿西侧,是一间宽敞的青砖房,屋顶铺着青瓦,门窗都是用厚重的实木做的,上面还挂着铜锁,平日里只有张全和刘忠有钥匙。

此时,张全正跪在库房中央,脸色难看,见金玉妍进来,连忙磕头:“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核对账目时还好好的,所有物件都在,今日一早再查,就发现少了一匣子珍珠和三匹蜀锦!奴才已经把库房翻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求娘娘明察!”

金玉妍没理会他的辩解,“这匣子珍珠和蜀锦,是什么时候入库的?最近谁动过?”金玉妍问道,目光落在张全身上。

张全连忙回道:“最近一次动这些物件,是上个月刘公公说要给娘娘做件新衣裳,澜翠在一旁冷声道:“张公公这话就不对了。钥匙一直由你和刘公公分别保管,刘公公怎么可能偷偷配钥匙?而且昨日核对时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刘公公就已经出宫了,他怎么偷?依我看,不是你监守自盗,就是你故意隐瞒,想把责任推到刘公公身上!”

张全吓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奴才冤枉啊!娘娘,奴才在宫里当差十几年,从未敢私拿过宫里的一针一线!若是奴才真的监守自盗,怎么会主动禀报,让娘娘知道?定是刘公公早就计划好了,昨日核对时故意把东西藏起来,今日趁出宫的机会带走了!求娘娘明察!”

金玉妍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冷笑。

“本宫知道你在宫里当差多年,或许不是你偷的。”金玉妍语气缓和了些,“但库房是你负责管理,东西少了,你难辞其咎。即日起,库房管事之职,你暂且卸了,把库房的主钥匙交出来。”

张全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娘娘,奴才……”

“你不用说了。”金玉妍打断他,“本宫已经让人从储秀宫调了李嬷嬷过来,她在储秀宫管过三年库房,做事严谨细心,库房的事,就交给她了。你就去外殿协助小福子守宫门,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若是表现好,日后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

守宫门的差事,比管库房低了不止一个等级,只能咬牙磕头:“奴才遵旨……谢娘娘恩典。”说完,从怀里掏出库房的主钥匙,双手递给澜翠。

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对跟在身后的李嬷嬷道:“从今日起,库房就交给你了。若是再出半点差错,唯你是问。”

李嬷嬷是澜翠的远房表姨,年近四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宫女服,神色严肃。

随后,金玉妍又让人把启祥宫各宫苑的钥匙都收了上来,交给澜翠统一保管。

接下来的三日,金玉妍让澜翠牵头,对启祥宫进行了彻底的整顿。

李嬷嬷重新清点了库房,将所有物件登记造册,从绫罗绸缎到金银器皿,从珠宝首饰到瓷器玉器,每一样都核对得清清楚楚,确保账目与实物一一对应。她还在库房里安装了木架,将物件分门别类地摆放好,贴上标签,写上名称、数量、入库时间和保管人,一目了然。为了防止物件丢失,她还特意在库房门口挂了一个登记簿,每次进出库房,都要登记清楚时间、人员和事由。

春红跪完一日后,果然尽心尽责地监视着宫里的动静。她每日都会把张全、王妈、小翠等人的举动汇报给澜翠。小福子守宫门时,严格按规矩登记出入人员和物件。王妈抄完十遍宫规后,把宫规送到澜翠手里,每日都会变着花样给金玉妍准备膳食,把金玉妍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

每日清晨,宫人们都会按时到正殿外请安,听澜翠安排当日差事;平日里各司其职,不敢有半分逾矩。

“娘娘,这三日的整顿情况都整理好了。”澜翠走进来。

“晚上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不用太奢华,但要合大家的口味。另外,赏李嬷嬷二两银子,春红、小福子各一两,其他宫人每人五十文,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也让大家知道,好好当差,本宫不会亏待他们。”

澜翠连忙躬身应下:“奴婢这就去吩咐王妈准备,保证让大家都吃得舒心。娘娘这般体恤下人,宫里人定能更尽心地伺候您。”

“对了,”金玉妍忽然转头,目光落在澜翠身上,“这三日,你让人盯着翊坤宫,可有什么动静?高曦月除了去给太后请安,还见过其他人吗?有没有派人去过内务府或是养心殿?”

澜翠连忙回道:“回娘娘,奴婢一直让春杏盯着。高小主这三日确实没什么大动作,不过昨日午后,高小主宫里的掌事太监去了一趟内务府,说是给翊坤宫添些新的茶具,具体有没有说别的,春杏没听清,只看到那太监出来时,手里除了茶具,还拿了一个密封的木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密封的木盒?”金玉妍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内务府掌管宫中人役调动和物资发放,高曦月这时候让太监去内务府,还带个密封木盒,恐怕不只是添茶具那么简单。你让春杏多留意些,看看那木盒里装的是什么,还有,高曦月最近有没有私下见什么人,或是给宫外递过消息。”

“是,奴婢这就去给春杏传信,让她务必查清楚。”澜翠应道,心里也暗自警惕。

两人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娘娘,内务府的刘总管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给娘娘送赏赐来。”

金玉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皇上倒是会选时候,刚整顿完宫苑,就给本宫送赏赐来,这是怕本宫累着,还是在给本宫撑场子?”

澜翠也笑着道:“定是皇上心疼娘娘,又知道娘娘把启祥宫管得井井有条,特意赏些东西来嘉奖娘娘。”

金玉妍整理了一下衣摆,对澜翠道:“走,去前殿见见刘总管。”

两人走到前殿时,内务府总管刘德海正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站在殿中,见了金玉妍,连忙跪地行礼:“奴才刘德海,参见嘉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总管免礼。”金玉妍在主位上坐下,“不知皇上今日又赏了什么好东西?”

刘德海站起身,双手捧着木盒,递到澜翠手中,笑着说道:“回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让奴才送来的江南新贡的丝绸,一共八匹,都是上好的云锦和蜀锦,颜色都是娘娘平日里喜欢的。”

金玉妍看着这些丝绸,心中了然——有了皇上的赏赐和支持,往后宫里人更不敢轻视她,高曦月也得掂量掂量,再想动启祥宫,是不是要先顾忌皇上的态度。

“替本宫谢皇上恩典。”金玉妍对刘德海道,“劳烦刘总管跑一趟,快请坐,喝杯茶再走。”

刘德海连忙道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接过澜翠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笑着说道:“娘娘客气了,能为皇上和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说起来,奴才今日来,除了送赏赐,还有一事要禀报娘娘。”

“哦?什么事?”金玉妍问道。

刘德海放下茶盏,神色严肃了些:“回娘娘,昨日奴才在库房清点物资时,发现上个月给启祥宫送的三匹蜀锦,登记册上写着‘已领用,想必是那刘忠行窃。”

金玉妍心中冷笑——刘德海这话说得漂亮,表面上是请罪,实则是在告诉她,刘忠偷蜀锦是他个人行为,与内务府无关,免得她迁怒内务府。不过也好,既然刘德海主动提起,她正好借机敲打一下。

“刘总管不必自责。”金玉妍语气平淡,“刘忠是个老狐狸,,就算你管理得再严,他也能找到空子。只是往后内务府给各宫送东西,尤其是贵重物件,还请刘总管多留意些,免得再出现类似的事,让皇上烦心。”

刘德海连忙躬身:“娘娘说得是!奴才记下了!往后定当严加管理。”

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刘总管办事,本宫放心。时候不早了,刘总管也该回内务府复命了,就不留你了。”

刘德海连忙起身行礼:“奴才告退。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内务府办的事,尽管吩咐。”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她走到木盒前,拿起一匹宝蓝色的蜀锦,入手柔软丝滑,花纹精致,不由得赞叹道:“这云锦确实是好东西,用来做一身常服正好。澜翠,你让人把这匹宝蓝色的云锦送到裁缝房,让他们给本宫做一身常服,领口和袖口绣上暗纹缠枝菊,再做一条同色的裙子,裙摆绣上几片竹叶,简单些就好。”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澜翠应道,小心翼翼地把蜀锦叠好,准备送去裁缝房。

“等等。”金玉妍叫住她,“再拿一匹藕荷色的蜀锦,给陈嫔送过去。陈嫔刚生下永琪不久,身子还弱,这蜀锦柔软,正好给永琪做几件小衣裳。顺便告诉陈嫔,等过几日,本宫再去钟粹宫看她和永琪。”

澜翠恍然大悟:“娘娘想得真周全。”

金玉妍道,“后宫之中,多一个盟友,就少一个敌人。陈嫔性子温和,但也不傻,她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咱们帮她,她往后也会帮咱们。”

澜翠点点头,抱着两匹丝绸,转身去安排了。金玉妍走到桌案前,拿起刘德海送来的赏赐清单,仔细看了看,上面除了八匹丝绸,还有一对玉如意和一盒珍珠粉,都是些贵重又实用的东西。

她拿起那盒珍珠粉,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这珍珠粉是用南海珍珠磨成的,既能敷脸美容,又能入药安神,是后宫嫔妃们最喜欢的东西。她倒出一点,放在手心里,细腻光滑,不由得想起前世,弘历也曾赏过她一盒珍珠粉,只是那时候她被高曦月挑拨,误以为弘历是在嘲讽她容貌不如高曦月,竟把珍珠粉扔了,还因此惹得弘历不快。如今想来,真是愚蠢得可笑。

“娘娘,晚膳准备好了,大家都在偏殿等着呢,就等您过去了。”澜翠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金玉妍回过神,对澜翠道:“走吧,去跟大家一起用膳。”

晚膳时,宫人们围坐在偏殿的桌子旁,桌上摆满了菜肴——九转大肠、鸡汤、桂花糯米藕、当归黄芪炖鸡、炒虾仁、烧茄子,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有人起身向金玉妍道谢,脸上满是感激。

春红捧着那碗当归黄芪炖鸡,眼圈红红的,对金玉妍道:“娘娘,奴才……奴才犯了错,您不仅不罚奴才,还赏奴才鸡汤,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金玉妍笑着道:“好好当差,就是对本宫最好的报答。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小福子也拿着一块桂花糯米藕,笑着说道:“娘娘,这糯米藕真好吃!奴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往后奴才一定好好守宫门!”

张全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饭,见金玉妍看过来,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晚膳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启祥宫的人心,总算是收拢了。

回到内殿,澜翠递给金玉妍一封密信,是春杏送来的:“娘娘,春杏传来消息,说翊坤宫那个密封的木盒,里面装的是几封书信,高小主让太监把书信送到了养心殿,交给了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春杏没看清书信的内容,但听翊坤宫的宫女说,高小主写的是‘启祥宫近日苛待下人,恐失宫闱体统’,想让皇上责罚娘娘。”

金玉妍看完密信,冷笑一声:“高曦月果然没安分多久,竟想用‘苛待下人’的罪名来弹劾本宫。可惜她忘了,本宫刚赏了宫人们饭菜和银子,宫里人都念着本宫的好,她这封信,只会让皇上觉得她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澜翠也笑道:“可不是嘛!高贵妃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英明,定不会相信她的话。”

“往后咱们更要小心,高曦月第一次弹劾不成,定会想出其他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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