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快进一下。
两面宿傩回来的时候,看到千夜坐在一块被清理干净的石头上,里梅正在帮她编头发。
旁边还有煮好的茶水和新鲜的果子。
宿傩:“……”感觉自己的到来破坏了他们的平和气氛似的。
他走上前,将茶水一饮而尽,把千夜叫起来:“你倒是悠闲。”
千夜小心地保护着自己新编的头发,不满道:“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没错,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宿傩提着她的手臂,笑得恶劣:“可是你打不过我,有什么办法呢?”
千夜:“只有烂人才会拿没有素质来标榜自己。”
“宿傩大人!”里梅突然打断他们两个,“请问我们是否现在出发?”
里梅并不想冒犯任何一个人,只是他觉得任由话题发展下去,就已经让他明白为何千夜小姐会抛弃婚约了。
宿傩大人表达关注的方式……属实有些幼稚。里梅对此深感忧心。
宿傩看了看天色:“走吧。”
他半是嘲弄半是询问地说道:“要我背你吗?”
千夜甩开他:“不用!”
到平安京不算近,但用咒力赶路的话,也就两三天时间。
在路上,千夜问宿傩菅原邑城的情况:“藤原氏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就招致宿傩的不满:“你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这个问题里梅就知道答案:“千夜小姐非常相信您强大的力量,坚信您不会受伤的。”
宿傩:“……”他第一次觉得里梅有点多余。
这下轮到千夜哈哈大笑起来。
看她这么开心,宿傩也就不再计较,说起邑城的情况:“是藤原道真派来讨伐我的。老东西和天皇政见不和,想除掉我来证明他是正确的。”
宿傩露出邪恶表情:“我偏不让他如意。等着看吧,天皇会来供奉我的。”
看到千夜一直在盯着他,疑惑道:“怎么,不会藤原道真也是你某个故人吧?”
千夜连连摇头:“那倒不是,你要报复他的话请自便,和我没有关系。”她在想什么啊!竟然会觉得宿傩刚才放狠话的表情……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兔狲。
连忙给自己默念一段大悲咒,压压这种荒谬的想法。
千夜继续问道:“偷『御生花』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吗?”
“和那个叫『万』的有关。”宿傩当然也有这方面的怀疑,但为首的爻三郎临死之前坚称自己事先不知情。
宿傩不认为他在在说谎,因为爻三郎一直不清楚『御生花』是什么东西。
万倒是承认是自己策划『御生花』一事。不过——
“真是迷人啊,两面宿傩。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我祈求你,成为我的爱人吧!”
宿傩:“……”不敢回想。
可惜没能杀了她。嘴上说着爱他要死要活的,真要她的性命,还逃跑得挺快。
“这个万,跟青和有关系。”宿傩对千夜说:“她也认识天元,非常清楚『御生花』是在给你用。万在为青和报仇。”
“报仇?”千夜不理解:“就因为青和诅咒我,而我没死?青和都没有专程跑过来杀我,她这么积极?”
宿傩:“青和死了。”
千夜先是一惊,随即五味杂陈:“也对……是你的话,应该早就想杀了她吧。”
毕竟,和青和的那场战斗,当年两个人毫无还手之力。宿傩成长强大之后,第一个想杀的应该就是青和。
然而宿傩说:“不是我。”
他语气很不情愿:“是天元。”
他虽然不喜欢千夜偏向于天元,但还不屑于在这种事上说谎。
“天元当年就把青和杀死了。否则的话,即便是为你更换躯体,也不一定能完全清除诅咒。”
“我……我知道了。”千夜恍惚地回答。
天元为她做的,比她知道得更多。所以,她以为态度冷漠的巫女天元,是否也在某些时刻,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徒弟?
千夜抚摸着天元让她转交的这把剑。
这曾经是巫女天元最常用的剑——她是否就是用这把剑,杀死了青和?
此时此刻,千夜无法猜测。
也许,只有到达平安京,把剑交到安倍晴明手上,才能知道答案。
平安京。
这是千夜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识到平安时代的大城市。
穿越千年时光的古老岁月撞个满怀,这座仿照唐长安城精心构筑的城市,布局相当规整。
朱雀大路如一条笔直的银带,将其划分为左京与右京 ,街道纵横交错,似棋盘般井然有序。
简而言之,可以理解为古长安城的平替。
两面宿傩刚到城门前就引起骚乱。卫兵害怕他又不好阻拦,慌不择路跑进去不知道会向谁汇报。
两面宿傩不在乎,可千夜在乎:“要不然我们分开走吧?跟你在一起应该会有很多麻烦。”
宿傩冷哼一声:“想都别想。”说着便一把拽住她的手,大步朝着城内走去。
千夜:“……”早知道刚才就不说。
城内的百姓看到宿傩,纷纷惊恐地散开。这时,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带着一群卫兵匆匆赶来。
他看到宿傩,先是一惊,随即恭敬地说道:“宿傩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宿傩扫了他一眼:“你是哪个?”
男子连忙回应:“在下藤原蒹葭。不知宿傩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藤原氏的人?”这倒是令宿傩意外,藤原道人派那么多人来杀他,没有成功,他还已经来到平安京。藤原氏还不赶紧逃命,竟然还敢主动过来迎接?
这让宿傩起了兴趣,没有直接杀死他。
“您误会了。”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藤原蒹葭立即解释:“我虽然姓藤原,但我们这个家族与藤原道人并没有关系,完全属于不同的分支。”
“哦?”这下宿傩更感兴趣了:“因为藤原道人讨伐我失败,所以你来投诚?”
“非也非也。”藤原蒹葭说:“在下始终坚定地跟随天皇陛下,藤原道人对天皇阳奉阴违,私下行事,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