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只能对与丁老大人的墨宝那是爱不释手。
家人们,看孩子们平安回来也不多问什么。
五日之期,转瞬即至。
放榜这日,天还未亮,鸿儒书院山门外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与期盼。
陈耀祖、王富贵、姚宗胜、赵廷霄四人皆是一夜未眠,早早便来到了山下,望着那依旧紧闭的朱红山门,手心皆是冷汗。
辰时正刻,伴随着三声震耳欲聋的礼炮轰鸣,书院那沉重的山门缓缓开启。
数位身着鸿儒书院特有青衿的教习与执事缓步而出,为首者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位老先生身上。
他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洪亮而沉稳,说了一番勉励之言,无论中与不中,皆望诸子勿忘求学初心,砥砺前行云云。
在他示意下,两名执事将一张宽大无比、写满密密麻麻名字的朱红榜单,高高悬挂于早已备好的告示墙上。
“放榜了!” “快看!”
人群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向前!惊呼声、叹息声、欢呼声、哭嚎声瞬间炸开!
“爹!阿福哥,要不你们就别去了,这么多人真的很危险。”
陈耀祖每次看到这场面都格外担心。
陈大勇和阿福这等经验丰富的“前线战士”早已蓄势待发,如同两条灵活的游鱼。
瞬间扎入人潮之中,凭借着过人的体力和技巧,拼命向前挤去。
根本就不顾陈耀祖口中的那一套早晚都会知道。
赵廷霄见状,心急如焚,对张小花道:“干娘,我身形瘦小,让我也进去看看吧!”
张小花却一把拉住他,斩钉截铁:“不行!挤坏了怎么办?
让你爹他们去!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谁也不准去冒险!”
她紧紧攥着两个“儿子”的手,目光紧紧锁定着人群中那两个奋力向前的身影。
陈大勇和阿福以及姚宗胜的两位家丁在人潮中艰难前行,汗流浃背,衣衫都被挤得凌乱不堪。
阿福凭借多次看榜的经验和一股狠劲,终于第一个冲到了最前方,身体被后面的人挤得摇摇晃晃。
但他死死扒住前面人的肩膀,目光如电般射向榜单最顶端——
第一名:孙清浩(长乐郡)
不是陈公子…阿福心中闪过一丝惋惜,但立刻调整心态,目光迅速下移。
第二名:陈耀祖(清丰县)
“中了!陈公子中了!第二名!”阿福心中狂喜,几乎要喊出声来!
他强压激动,立刻开始寻找自家少爷的名字。
从第三名一直看到六十多名,竟还未见王富贵的名字,他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额头冷汗直冒。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后面一股巨力涌来,他一个踉跄被挤出了最内圈。
“阿福!这边!”早已候在一旁接应的陈大勇立刻顶了上去,魁梧的身躯如同礁石般挡住了后面的人,为阿福重新争取了空间。
阿福感激地看了陈大勇一眼,再次凝神,从第六十一名开始继续寻找。
第八十九名:王富贵(清丰县)
“找到了!少爷也中了!第八十九名!”阿福差点喜极而泣,激动得手都在抖!少爷到底还是争气的!
与此同时,姚家的两名健仆也凭借默契的配合,在榜单前列发现了自家少爷的名字。
“第二十九名!姚宗胜姚少爷!”一人兴奋地低声吼道。
现在,只剩下赵廷霄了!陈大勇和阿福对视一眼,目光再次投向榜单。
陈大勇拿出早已被汗水浸湿、写有赵廷霄名字的纸条,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仔细核对。
第四十一名:赵廷霄(白岩镇)
“有了!廷霄!第四十一名!”陈大勇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低吼出来!
全中了!四个孩子,全部金榜题名!
阿福和陈大勇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奋力挤出疯狂的人群,朝着等待的方向拼命挥手,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无法掩饰的狂喜!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到他们那激动万分、连连点头的模样,陈耀祖四人瞬间明白了!
中了!他们都中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四人!
王富贵直接蹦了起来,抱住身边的姚宗胜又笑又跳!
姚宗胜虽然极力想保持风度,但嘴角那灿烂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赵廷霄眼圈瞬间红了,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看向陈耀祖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陈耀祖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而欣慰的笑容。
所有的努力与等待,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好的回报!
更加幸运的是他们全都中了。
张小花更是喜极而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拉着两个儿子的手:“好!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周围落榜者的叹息与哭泣,此刻仿佛都成了背景音。
在这种喜悦之下,众人总归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本来大家都觉得找个酒楼好好庆祝一番,最后陈耀祖感受到夜晚的凉风提议今日干脆就在家中自己动手。
王富贵首先报出菜名,家中盛宴,烤鱼绝不能少。
陈耀祖则打算带大家吃个火锅,马上就要入秋了,不吃火锅怎么行?
准备食材又是好一会儿,琳琅满目的食材,每个人都没闲着,纷纷动手。
对于火锅,众人都是新的体验,就连姚宗胜都赞不绝口,鸳鸯锅实在是太适合他这种不吃辣的人了。
让陈大勇,开烤鱼铺子的同时,要是能增加这个鸳鸯火锅,想必生意肯定不用愁。
陈大勇吃过之后也觉得非常可行。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过火锅,已是深夜。
院子里炭火渐熄,铜锅里的汤底却仿佛还在咕嘟冒泡,紫苏饮的清香混合着火锅的麻辣气息,在夜风中缠绵不散。
姚宗胜这位向来矜贵的公子,竟也挽着袖子与众人一同收拾碗筷,脸上不见半分不耐。
第二日近午时分,众人才陆续醒来。
赵廷霄第一个睁开眼,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沉,如此安心。
梦中没有冷眼和嘲讽,只有一家人围坐吃火锅的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