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左三…右下…节点!”林谈在剧痛和疯狂的信息洪流中,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捕捉到了戒指强行塞入他脑海中的“洞察”!他嘶吼着,声音扭曲变形,右臂上的蚩尤印记同时爆发出狂暴的暗红光芒!
不能再犹豫!要么被疯狂吞噬,要么赌一把!
他放弃了用意识去精确操控!而是将右臂猛地向前一挥,将蚩尤印记中那狂暴无匹的兵戈之气,如同宣泄山洪般,朝着他“看到”的那几个黑暗节点狠狠轰击过去!同时,左手死死攥住那枚滚烫的戒指,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切断那疯狂涌入的信息流!
“轰隆!”一股无形的、纯粹由狂暴金属意志构成的冲击波,以林谈右臂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猛烈爆发!没有操控具体的金属,而是直接引动了空间中最原始、最狂暴的“金铁之气”!
“咔嚓!咔嚓!”
通道口两侧巨大的书架,由坚硬无比的铁木混合金属框架构成,在这股纯粹暴戾的金属意志冲击下,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书架中封存的古老典籍受到波及,无数书页哗啦啦翻飞,一些脆弱的古籍甚至直接化为齑粉!
而首当其冲的,是那由知识污染构成的黑暗实体!
被林谈指出的那几个“节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构成其躯体的混乱知识结构瞬间崩塌、湮灭!整个黑暗实体发出一阵无声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剧烈扭曲波动,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轰然溃散!残存的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书架投下的阴影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余韵。
通道口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然而,林谈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鲜血从他的鼻孔和嘴角汩汩流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双眼依旧残留着刺目的银光,瞳孔涣散,眼神中充满了混乱、痛苦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依旧滚烫,戒面银光流转,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大脑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残留的知识碎片和疯狂低语如同附骨之蛆,依旧在识海中嗡嗡作响。
“快走!”老九一把扯掉傩面,脸色也是煞白,刚才的傩戏驱邪消耗巨大。他顾不得心疼那些受损的书架,和企鹅先生一起,一左一右架起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林谈,踉跄着冲进了通道口那片朦胧的雾气之中。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雾气里的瞬间,通道口两侧那布满裂痕的巨大书架,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后,轰然向内倒塌!无数沉重的典籍和破碎的金属框架如同雪崩般砸落,瞬间将通道口彻底掩埋、封死!巨大的烟尘腾起,弥漫在原本寂静的图书馆空间。
离珠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倒塌的书架废墟前,静静地看着那被彻底堵死的通道。他那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腾起的尘埃,如同映照着一段刚刚结束、却又开启了更艰难篇章的命运轨迹。
通道内的雾气冰冷潮湿,带着外界草木泥土的清新气息,却无法驱散林谈脑海中残留的混乱风暴与撕裂般的剧痛。他几乎是被老九和松鼠拖着前行,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步都伴随着颅骨内针扎般的刺痛和无数疯狂低语的嗡鸣。左手食指上那枚“黑图书馆钥匙”戒指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温热,戒面上七神符号的银光在昏暗的通道中幽幽流转,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每一次银光的闪烁,都伴随着意识深处一阵新的眩晕和知识碎片的翻涌,腐烂星球的轨迹图、扭曲血肉构成的几何定理、亵渎神明的祭祀祷文……碎片化的信息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只能死死咬着牙关,将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集中在右臂蚩尤印记传来的、如同锚点般的灼热感上。那印记在皮肤下不安分地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奇迹般地压制着戒指带来的疯狂侵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激烈碰撞,如同风暴中的孤舟。
不知在冰冷的迷雾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弱的光亮,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布满水渍的厚重铁门。
“到了!”企鹅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惕。
老九松开搀扶林谈的手,上前一步,布满老茧的手掌在石门边缘推动,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门扇缓缓向内开启一条缝隙。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船坞,而是一个更加压抑、光线昏黄的地下空间。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书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狭窄的过道两侧是粗粝的混凝土墙壁,墙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锈蚀管道和裸露的电线,几盏功率不足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投下摇曳不定、支离破碎的光影。这里仿佛是某个巨大建筑废弃已久的地下管道枢纽,又像一座囚禁着疯狂的地下堡垒。
就在石门开启的瞬间,两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如同从墙壁本身的阴影中剥离出来,无声地堵在了门口。
左边一人,身形庞大得几乎塞满了半个门框!他赤裸着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如同地图上蜿蜒的伤疤河流。一条粗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强化脊椎支架从他的后颈一直延伸到腰部,几根粗壮的液压管和电缆如同活物般嵌入他强健的背部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个覆盖着口鼻的、造型狰狞的黑色金属呼吸面罩,两根粗大的管子连接着身后背负的巨大绿色液体罐,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嘶嘶声。面罩上方,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毫无感情的凶光,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正是阿卡姆共进会的武力支柱,佣兵贝恩!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混合着血腥、机油和纯粹暴力的沉重压迫感就扑面而来,让通道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