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苹果？！”
林守正猛地睁开眼，那向来黯淡无神的眸子里，陡然迸射出一道亮光。他直挺挺地坐起身，目光像两道锐利的箭，直勾勾地盯着低头的林小芸。此时，林小芸正微微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软糯：“叔公，我知道不该找您借钱的。可我钱都在妈妈那儿，她又不许我找爸爸要。浩轩那大嘴巴，我要找他借，准得告妈妈状。我想来想去，实在没别的办法，就只能找您了。”
林小芸偷偷抬眼，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林守正一下，见他没说话，声音越发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试探和失落：“要是您不方便，就算了......”
林守正立刻堆起了满脸的笑容，那皱纹都因为这笑容而舒展开来，赶忙说道：“有有有，叔公给小芸拿。”
小姑娘原本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嘴角也高高扬起，欢快地说道：“谢谢叔公！”
“能跟叔公说说你这同学？”林守正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小芸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睛亮晶晶的：“林悦萌超厉害的！她不仅能变成小男生，还能变成小女生！就像电视里的超级英雄一样，会变身呢！”
林守正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嘴巴微微张开，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小芸接着绘声绘色地说道：“她跳舞也超棒！本来校庆舞蹈领舞是洛雨橙，那女生超讨厌，总在学校欺负人！”
“也欺负你？”林守正关切地问道。
林小芸赶紧摇了摇头，小辫子也跟着晃了起来：“不敢，我是林家的，她不敢惹我，就是不跟我玩。可林悦萌一来她就开始欺负人家。结果林悦萌妈妈超厉害，把柳婉清老师都请来了，林悦萌这才成了领舞。”
“林悦萌还成了浩轩的老大，浩轩天天跟着她，给她递水喝，还问她啥时候再变男生。”林小芸声音轻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也希望林悦萌变男生。”
林守正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为啥？”
林小芸抿着嘴笑了起来，小圆脸软乎乎的，像一个可爱的小馒头：“林悦萌当男生超酷的，我喜欢跟他说话。跟他聊天，就像跟一个小英雄聊天一样。”
周伯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直接给林小芸转了十五万，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养神。
看叔公不说话了，林小芸心里想着爸爸说过的话——叔公身体不好，不能多打扰。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像一只小猫咪一样，悄悄退了出去。
傍晚，林默下班照例来探望林守正。却见向来半阖着眼的人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专注地望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
“叔叔，有事？”林默一脸惊讶，眉毛都扬了起来。
林守正垂眸，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丝期待：“小芸学校的五十周年庆典，快到了？”
“嗯，收到请柬了。”林默本来没打算去，这种活动去不去无所谓，何况小芸软乎乎的也不表演。他心里想着，这种幼儿园的活动，无非就是孩子们唱唱歌、跳跳舞，没什么意思。
“我想去看看。”林守正坚定地说道。
“啊？”林默有些意外，嘴巴微微张开。
“我想去看看。”林守正再次重复，语气更加坚定。
林默虽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行，我安排。”
出了林守正卧室，林默回头皱眉，问护工：“叔叔今天有啥情况？”
护工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地说道：“小芸小姐来过。”
提起林小芸，林默脸色立刻软了下来，心里想着：原来是为了小芸要去幼儿园，那他陪着去就是了。小芸这孩子，乖巧可爱，总能给大家带来温暖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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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
处理完叶氏集团的事务，叶君临出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叶梓轩今天在清风武馆，但他上车后没让司机开去那儿。
“先生去哪儿？”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问道。
“云城韦力斯特国际幼儿园。”叶君临靠在座椅上，眼神平静。
“好的。”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幼儿园里，因着五十周年庆典临近，参加开场舞的二十个小朋友要多练一小时。
下午四点，林悦萌和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地进了舞蹈室，排好队。
洛雨橙就站在林悦萌旁边，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像一只河豚，虽被警告过别惹事，今天却还是忍不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悦萌，那眼神仿佛能射出箭来。
以前洛雨橙脾气差，大家怕舞蹈老师，都让着她。可现在大家都跟林悦萌玩，没人理她，她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忍了好几天，洛雨橙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伸出手，用力推了林悦萌一把。
林悦萌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她懵懵地看着洛雨橙，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颗黑葡萄：“小狗狗洛雨橙，你干吗呀？”
“你才是小狗！林悦萌小狗！”洛雨橙扯着嗓子嚷嚷，脸涨得通红，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可你上次学狗叫超像的！”林悦萌弯着腰，模仿着洛雨橙之前的姿势，故意怪声怪气地说道，“哞哞~”
洛雨橙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学错了！得这样！”
她立刻摆出小狗姿势，吐着舌头，“汪！汪！”
林悦萌直起腰，开心地拍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小狗狗洛雨橙学得真棒！”
洛雨橙昂着下巴站直，这才反应过来周围小朋友全笑疯了。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还有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顿时恼羞成怒，双手叉腰，突然发出刺耳的哭嚎，那声音像尖锐的警报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林悦萌捂着耳朵，直撇嘴，心里想着：就这？吵不过就哭？太没本事了。
这时顾昔薇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听见哭声大声问道：“怎么了？”
洛雨橙指着林悦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说道：“她欺负我！”
“没有。”林悦萌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
其他小朋友都纷纷帮腔：“是洛雨橙先推林悦萌的！”
最近大家都看出来，顾昔薇老师特别怕林悦萌，就跟怕林家那两个小孩似的，肯定不敢欺负她。
可谁知道顾昔薇突然眼睛一瞪，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声吼道：“林悦萌，立刻向洛雨橙道歉！”
林悦萌懵了，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大声说道：“我没做错。”
“还敢嘴硬！跟我出来！”顾昔薇老师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拽着林悦萌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拖出舞蹈室。
到了外面，顾昔薇老师凶巴巴地说道：“林悦萌，我可查清楚了！叶先生只有儿子，根本没女儿！你骗我这么久，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罚你在太阳下站两小时，领舞位置也别想要了！”
她把林悦萌扔到墙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林悦萌瞪圆眼睛。向来不肯吃亏的小不点儿急得小脸通红，大声喊：“我爸爸真的是叶君临！”
顾昔薇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嘴硬！你要真有本事，现在就打电话让你爸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