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皇上怒视着阶下群臣,连问三遍“谁愿领兵出战”,殿下却鸦雀无声。众臣皆知呼延庆麾下兵马精锐,又占着理字,此刻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纷纷低头不语。
“废物!都是废物!”皇上气得龙颜大怒,将龙椅扶手拍得砰砰作响。
庞文缩在一旁,眼珠一转,又凑上前道:“皇上息怒,臣倒有一计——杨家将世代忠良,威名远播,不如让穆桂英挂帅,定能平定叛乱。”他巴不得杨家与呼延庆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
皇上闻言,当即点头:“准奏!传旨寇准,去杨家宣旨,封穆桂英为帅,即刻捉拿反贼呼延庆!”
寇准接了圣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呼延庆的冤屈,也明白杨家绝非盲从之辈,只能硬着头皮赶往杨府。
杨府内,穆桂英听完圣旨,与杨宗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臣接旨。”穆桂英叩首领旨,待寇准走后,她沉声道,“庞文这是想借刀杀人,咱们偏不如他意。”
杨宗保道:“呼延庆兵临城下,必有深意。不如接了这差事,与他里应外合,趁机除了庞文。”
“正合我意。”穆桂英点头,“明日出战,我自会与他接洽。”
次日清晨,长安南门缓缓开启,穆桂英一身戎装,手持梨花枪,带着杨家将杀出城来。城楼上,皇上与庞文等人正兴致勃勃地观战,见穆桂英挺枪直取呼延庆,皆抚掌叫好。
“好!穆元帅果然忠勇!”皇上看得眉飞色舞。
呼延庆见穆桂英杀来,当即提戟相迎。两人枪来戟往,打得煞是好看,枪影如梨花绽放,戟光似蛟龙出海,招式狠辣,却处处留有余地。城楼上的人看得热血沸腾,丝毫未觉异样。
斗至十余合,两人策马渐渐远离城门,来到一处僻静地带。
“呼延贤侄,”穆桂英压低声音,“你外公与你四娘何在?”
“皆在营中。”呼延庆亦低声回应,“我等此次前来,只为捉拿庞文,为呼家昭雪。”
“我已知晓。”穆桂英道,“明日我佯败,引你攻城,届时杨府兵马会在城内接应,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奸贼。”
“多谢穆元帅!”呼延庆拱手。
两人又假意缠斗数合,呼延庆“不敌”,拨马回营,穆桂英也勒马回城。
“好!打得好!”皇上见穆桂英胜了一阵,喜不自胜,连连夸赞。
穆桂英谢恩退下,心中却暗忖:明日便是收网之时。
第三日,穆桂英再度出城,这次迎战的是萧赛红。两人皆是女中豪杰,一个枪法精妙,一个刀法凌厉,斗在一处,竟是难分高下。
“肖元帅好刀法!”穆桂英赞道。
“穆元帅枪法也不差!”萧赛红亦回赞。
两人越打越投机,招式间的默契也越发明显。城楼上的皇上看得连连叫好,浑然不觉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演练。
可就在此时,营外忽然冲出来一个矮壮身影,正是呼延平。他不知昨日穆桂英与呼延庆的约定,见萧赛红与穆桂英打得难分难解,急得抓耳挠腮:“四娘莫怕!我来帮你!”
说罢,他抡着铁棍,便朝穆桂英的马后冲去,想故技重施,偷袭马腿!
“二弟!住手!”呼延庆在营中看得真切,又惊又怒,连忙策马冲出。
萧赛红与穆桂英也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萧赛红故意卖个破绽,穆桂英顺势一枪挑向呼延平的铁棍,将他的偷袭挡了下来。
“你这莽汉!休得无礼!”穆桂英怒喝,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呼延平被挑得一个趔趄,嚷嚷道:“你这婆娘,敢打我四娘,我砸扁你!”说着又要冲上去。
“够了!”呼延庆赶到,一把拉住他,对着穆桂英拱手,“穆元帅恕罪,我这二弟鲁莽,扰了您的兴致。”
城楼上的庞文见状,顿时起了疑心:“皇上,这呼延平为何要偷袭穆元帅?莫非他们之间有诈?”
皇上也皱起眉头:“是啊,方才看穆元帅与那萧赛红打斗,倒像是在演戏……”
穆桂英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演下去,当即勒马道:“呼延庆,今日暂且作罢,明日再战!”说罢,便带着杨家将回城了。
呼延庆押着还在挣扎的呼延平回营,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差点坏了大事!”
萧赛红也沉下脸:“若不是穆元帅机警,咱们的计划怕是已经败露了!”
呼延平这才知道闯了祸,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营中气氛凝重,众人皆忧心忡忡。呼延庆来回踱步,忽然道:“事已至此,只能提前动手了。今夜三更,咱们强攻南门,穆元帅若是有心,定会在城内接应。”
“也只能如此了。”火葫芦王点头,“传令下去,今夜准备攻城!”
夜幕再次降临,长安城外的大营一片寂静,却暗藏着汹涌的杀机。而城内,穆桂英回到杨府,得知皇上与庞文起了疑心,也暗道不好,连忙召集杨家将:“今夜三更,打开南门,接应呼延庆入城!”
一场关乎成败的夜袭,即将在长安城上演。而这一切的变数,皆因呼延平的莽撞而起,前路是吉是凶,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