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别回头！”
老妈拉着我往灌木丛里钻，小七在我肩膀上摇摇欲坠，爪子勾得我生疼。
身后种子库方向传来“轰隆”一声，估计是哪个货架被藤蔓拽倒了。
我边跑边看那张破纸片：“共生体活性达到峰值……啥意思？”
老妈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她背上。
前方草丛里窸窸窣窣响，钻出来三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是之前那帮歹徒！
光头男的裤子果然只剩半截，两条毛腿在风里直哆嗦。
“站住！”光头男举枪的手直抖，“把那个作家交出来！”
老妈把钢圈往手腕上一套，转着圈甩起来：“咋的？裤子都不要了还惦记我闺女？”
噗！我直接没忍住。
光头男的小弟指着天空结结巴巴：“老大！灯！”
仓库顶上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在雾气里投下诡异的光影。
萧烬的投影若隐若现，白衣广袖跟信号不良似的时有时无。
他抬手一挥，我们周围的空气泛起血红色，像打翻了的颜料桶。
“啊！种子在吸我的血！”我立马戏精上身，捂着胳膊原地转圈，“它们需要作家血统……啊！”
光头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特么……”
他话没说完，脚边的藤蔓突然“嗖”地缠上他小腿。
蓝莹莹的细丝顺着裤管往上爬，吓得他嗷一嗓子蹦起来：“滚开！什么鬼东西！”
萧烬的投影闪得更厉害了，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断断续续：“快……走……地磁……”
老妈迅速抡起管钳砸向旁边的货架。
“哗啦——”几十袋化肥倾泻而下，白色粉尘瞬间弥漫开来。
我赶紧捂住口鼻，这玩意儿吸进去可不得了。
“咳咳……撤！”光头男边咳边往后退，“这家人太邪门了！”
趁着粉尘掩护，我们猫腰往通风管的方向摸。
小七从我肩上跳下去，秃尾巴在粉尘里左扫右扫，活像个扫地机器人。
它用爪子扒拉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荧光粉，应该是之前实验室遗落的。
老妈眼睛一亮：“好东西！”
她拧开瓶盖，往小七的尾巴上抹了点，“给那帮孙子留点纪念。”
小七“喵”地表示明白，扭头就往反方向跑。
它那秃尾巴沾了荧光粉，在粉尘里拖出一道亮闪闪的轨迹。
我们刚钻进通风管，就听见光头男咋咋呼呼：“这边！有发光痕迹！”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小七这神猫！”我边爬边感慨。
通风管里热得要命，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爬到一半时，管壁“咚”地一震，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整个管道都在晃。
“藤蔓在追我们？”
老妈在前头喘着粗气：“不像……听着像……”
“砰！”
一声巨响，通风管后段直接被掀飞了。气浪推着我们往前蹿了好几米，差点把我的门牙磕掉。
回头一看，刚才待过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粉尘爆炸！”老妈抹了把脸，“幸好跑得快。”
小七不知从哪钻出来，嘴里叼着半截藤蔓。
那玩意儿还在扭动呢，断口处滴着蓝色黏液。
老妈用钢圈一碰，藤蔓立刻蔫了，荧光也暗淡下去。
“金属能克制它，”老妈把钢圈往藤蔓上一缠，“跟蓝雪一个德行。”
我们终于爬出了通风管，瘫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远处的种子库已经成了个大火球，蓝莹莹的藤蔓在火焰里疯狂扭动，像无数条垂死挣扎的蛇。
小七竖起耳朵，秃尾巴指向西边。
地平线上，几辆改装车朝这边飞驰，车顶上架着天线一样的东西。
“tS-7的人？”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群狗东西就像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一样。
老妈把剩下的荧光粉往我们鞋底抹：“走，给他们留点惊喜。”
我们猫着腰往河沟方向撤。小七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
它尾巴毛里的种子包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听着莫名安心。
河沟边的芦苇丛里藏着老爸准备的皮筏子。
我们跳了上去，同时听见引擎声逼近。老妈抓起钢圈当船桨，在水面划出老远。
“低头！”
几束探照灯扫过水面，小七“喵嗷”一嗓子，尾巴在水面一拍。
沾了荧光粉的水花溅起老高，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在那边！”岸上有人喊。引擎声立刻朝反方向追去。
老妈划得更快了：“咱家猫比军犬都好使！”
皮筏子顺流而下，渐渐远离危险。
我摸出那张破纸片对着月光看，背面还有几行小字：【共生体需金属离子维持稳定……忌电磁场……】
小七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手心。
它尾巴一甩，三包种子完好无损地落在皮筏上。
包装上的七瓣花标志在月光下闪着蓝光，跟藤蔓的颜色一模一样。
……
安全屋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看到老爸蹲在柴油发电机旁捣鼓。
见我们浑身湿透，他手里的扳手咣当掉地上：“老天，你们掉河里了？”
“差不多。”老妈把钢圈往桌上一扔，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特别清脆，“先看这个。”
小七跳上木箱，尾巴一抖，三包种子“啪嗒啪嗒”落在桌面。
包装上的七瓣花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跟藤蔓的荧光如出一辙。
老爸戴上老花镜，手指在包装上摩挲着：“耐寒基因改良。”
他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个玻璃罐，里面泡着段蓝色藤蔓，“你们看这个。”
藤蔓样本在灯光下微微蠕动，断口处渗出黏液。
老爸用镊子夹起钢圈靠近，藤蔓立刻蜷缩起来，像被烫着似的。
“金属离子能抑制它生长。”老爸的镜片反着光，“跟纸条上写的一样。”
老妈“啧”了一声。
她正在拆解弹弓，文胸钢圈上的蕾丝挂住了弹簧。钢圈碰到藤蔓罐子时，玻璃内侧突然结出一层冰晶，藤蔓便彻底不动了。
“哎哟？”
老妈挑起眉毛，把钢圈往罐子上一贴。冰晶迅速蔓延，整个藤蔓冻成了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