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把陌生短信截图发给胖子，指尖在桌沿敲得急促：“查这个号码的归属地，顺便再挖阮经理的底，他和陈父的空壳公司肯定不止资金往来这么简单。”
夏晚握着手机站在窗边，刚拨通A国物流商阮经理的电话，听筒里的电流声刺得耳朵发疼：“阮经理，我们发往A国的货，什么时候能到？”
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糊得像裹了棉花：“夏总啊…… 最近A国下雨，货车坏了几辆，得 delay 几天。”
“delay？” 林野凑过来抢过手机，语气冷得像冰，“昨天你还说‘保证三天到’，今天就坏车？我劝你说实话，是不是陈父给你好处了？”
阮经理的呼吸顿了两秒，突然挂了电话。忙音 “嘟嘟” 响着，夏晚的指尖攥得发白，突然拍了下额头：“糟了！夏家老仓库！之前我爸把仓库委托给陈父的人管理，里面存着给旧改项目的 500 吨水泥，要是被他动了手脚……”
林野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运动鞋踩过走廊时带起一阵风：“去仓库！现在就去！”
半小时后，老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挂着的铜锁居然换了新的。林野找工人借来撬棍，双手攥着棍柄发力，铁锈渣子蹭得掌心发疼，“哐当” 一声，锁掉在地上。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堆在角落的水泥袋居然少了大半，夏晚蹲下身翻找货架，手指突然摸到个硬壳本 —— 是仓库的管理台账，最后一页夹着张折叠的纸。
这是什么？” 林野接过纸展开，油墨印的 “抵押合同” 四个字刺得眼睛发花。落款日期是半年前，抵押人那一栏，赫然写着 “陈建国”（陈父的名字），抵押物是夏家老仓库，抵押权人是 “城南支行”，还款日标注着 “本月 15 号”—— 也就是今天。
“他居然用我们的仓库抵押！” 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合同上的签名，纸角被指甲掐出两道白印。林野立刻拨通银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支行王经理的声音：“林总？你们总算联系了！陈建国欠我们 500 万，今天要是还不上，仓库就得被收走，里面的东西也要拍卖。”
“拍卖？” 林野的喉结滚了滚，余光瞥见仓库外驶来两辆银灰色轿车，车身上印着 “城南支行” 的标志。王经理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文件袋，走到林野面前递过一张通知单：“要么现在凑 500 万，要么我们今天就清场。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们，仓库里的水泥，上周已经被陈建国拉走大半，说是‘抵债’给建材商了。”
夏晚踉跄着退了半步，扶住货架才站稳。林野攥着通知单，指节泛白 —— 明天旧改项目就要水泥，要是交不上货，得赔 200 万违约金；仓库被收走，后续的建材存储也成了问题。就在这时，王经理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后，突然笑了：“陈总放心，我已经到仓库了，他们要是拿不出钱，我马上清场……”
林野的耳朵尖立刻竖起来 —— 陈父居然还在盯着仓库！王经理挂了电话，冲身后的人抬了抬手：“开始清场！把剩下的水泥搬上车！”
工人刚要动手，林野突然挡在货架前，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王经理，给我 3 小时，我凑钱。要是 3 小时后还不上，仓库你们随便收。”
王经理看了眼手表，撇撇嘴：“行，我等你 3 小时。但我提醒你，陈总说了，要是你敢耍花样，他有本事让你们在本地再也租不到仓库。”
林野没接话，掏出手机给虞可欣打过去：“公司账户还有多少流动资金？马上转给我，要快！”
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虞可欣的声音带着慌：“林总，只有 380 万！昨天刚给A国工厂打了货款，剩下的都压在货里了！”
380 万，还差 120 万。林野盯着仓库里仅剩的几袋水泥，手心的汗把手机壳浸得发潮 —— 这 120 万，去哪里凑？
林野靠在仓库的水泥袋上，手指在通讯录里翻来翻去，最后停在 “夏爷爷” 的名字上。刚要拨号，夏晚突然按住他的手：“别找爷爷，他最近身体不好，不能让他操心。”
“那怎么办？” 林野的声音发紧，王经理在不远处看表，每隔五分钟就咳嗽一声，像是在催。夏晚咬了咬唇，突然想起什么：“我还有个首饰盒，里面有我妈留下的翡翠镯子，拿去典当行，应该能当 120 万。”
“不行！” 林野立刻否决，“那是你妈的遗物，不能动！”
“现在不是管遗物的时候！” 夏晚的眼睛红了，抓起包就往外跑，“我去典当行，你在这稳住王经理，半小时内我肯定回来！”
夏晚的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 “噔噔” 的响声，林野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攥紧拳头 —— 陈父，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就在这时，手机 “叮咚” 响了，是A国物流车司机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货柜车停在偏僻的路边，车身上被喷了个黑色的 “陈” 字，几个穿黑衣的人举着铁棍，正往轮胎上砸。文字消息写着：“他们说要 100 万赎金，1 小时内打过来，不然就烧货！林总，救命啊！”
照片里的货柜门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毛巾和牙刷，林野的心脏像被攥住 —— 这批货要是被烧，不仅要赔A国超市 300 万，跨境业务的口碑也会全毁。他赶紧给司机回消息：“别慌，我马上凑钱，你尽量拖延时间。”
刚发完消息，虞可欣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林总，不好了！陈父的人去公司闹了，说咱们欠他的建材款，还把前台的电脑砸了！胖子已经报警了，但他们说…… 说要是你不还‘钱’，就天天来闹！”
林野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摸出手机查账户，虞可欣刚转来 380 万，加上夏晚可能典当当来的 120 万，总共 500 万 —— 要么还银行的 500 万保住仓库，要么拿 100 万赎货，剩下的 400 万不够还银行，仓库还是要被收。
“林总，3 小时快到了！” 王经理走过来，手里的文件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钱凑够了吗？没凑够，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林野的手机突然又响了，来电显示是 “陈建国”。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陈父的冷笑：“林野，听说你现在很难办？要么丢仓库，要么丢货，选一个吧。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旧改项目的甲方，已经收到我递的‘黑料’，要是你交不上水泥，他们不仅要你赔钱，还会取消后续所有合作。”
林野的指节捏得 “咯吱” 响，仓库的霉味钻进鼻子，呛得他喉咙发紧。王经理的手已经放在了仓库的门把手上，A国司机又发来消息：“他们开始浇汽油了！林总，再不来钱，货就没了！”
手机屏幕亮着，一边是银行的催款，一边是越南的赎货通知，陈父的笑声还在听筒里回荡。林野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手心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