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宫】
轩辕雅看着云锦书，久久没有开口，黑色的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怀念。
云锦书任由她看，端得一派落落大方的样子，相较而言，反而是月满楼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
看到侍女将热水送来，忙不迭抢下泡茶的工作。
轩辕雅扫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又看向云锦书，嗓音略哑，“你与你母亲很像，尤其是眼神。”
云锦书笑了下，“这话锦书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都说阿澈的眼睛更像。”
“那帮人只看颜色说事。”轩辕雅不屑冷哼，“又不是黑发黑眸就一定是羲和人。”
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云锦书下意识看了眼月满楼。
后者毫无反应，专注泡茶，一副你们聊你们的，我今天只动手不动口的架势。
云锦书又笑了，不同于之前礼貌的微笑，这次更像是发自内心，无意识的行为。
轩辕雅一直留意她的反应，自然看到了，眼神愈发凝重。
这副坠入爱河的模样，跟姐姐当年简直一模一样，最后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还在她死后不久另娶新人。
【爱情，呵，当真可笑。】
“早知道你喜欢这种，朕就从世族里挑几个好的给你送去。”
“姨母，阿月是本宫的驸马。”
【不是什么“这种”。】
话不用说明，意思已经明了。
但是云锦书越护着，轩辕雅越看月满楼不爽，把她俩跟自己姐姐和云承卓那对重合，仿佛月满楼就是第二个云承卓，一个护不住妻子的“渣男”。
不对，月满楼还没有云承卓的出身，更做不了什么。
至少在轩辕雅眼中，是这样的。
无形的硝烟在殿内蔓延，月满楼此时发挥了极强的“钝感”，主要是脸皮厚。
茶泡好，笑嘻嘻的端了上来，“陛下请用茶，这杯是殿下的。”
放下，不忘冲云锦书挤眉弄眼，安抚她不要跟姨母争执。
而这一切，都被轩辕雅看的一清二楚，忍俊不禁，发出一声极低的笑声。
在两人看过来时，又用喝茶当掩护，收敛了表情。
“说吧，你们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不用瞒朕，单纯的友好交流，那个懦夫绝对不会放你来羲和。”
【懦夫？说的是云承卓？】月满楼用力抿唇，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把耳朵也堵上。
云锦书倒是很平静，她也先喝了茶，毕竟是月满楼亲手泡的，说什么都不差这一口茶的功夫。
喝完，淡淡开口，“最近云麟跟沧溟发生的事情，姨母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轩辕雅应了声，示意云锦书继续。
无需解释，云锦书也没有旧事重提的意思，直接说结论。
“有可靠消息，幕后黑手藏身在绯真君清修的地方。”
此言一出，轩辕雅第一反应是不信，星璇知命者怎么可能与修炼终虚归焉的人勾结，但她又觉得云锦书不会毫无根据做出这种发言。
于是皱眉问道：“消息来源？”
“七面魔神，厉无涯。”
“沧溟那个爱折腾的老儿，你们怎么会跟他认识？”
“厉真君来云麟送东西，帮我们跟贼人交过手，又一路追来羲和。”
“他都来了，不亲自跟绯真君说，让你们大老远跑来。噢对，他跟绯真君有仇来着，朕好像确实听过，具体什么事就不记得了。”
思索片刻，轩辕雅又道：“你们想见绯真君，朕可以让守在外围的人放行，但是能不能见到，不是朕说了算的。朕上一次见到绯真君，还是即位大典的时候。”
破空而来，轩辕雅甚至看不清云上之人的面容，要不是红色巨鸟煞是惹眼，她也不敢确定那就是轩辕绯。
“姨母放我们进山就行，后面的事，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朕本想让你们在宫里住一阵子，看来是不行了。”
“下次，锦书一定多陪姨母一段时间。”
这话云锦书并不是随便说说，她心里想的也是，【这次顺利回去的话，想必父皇亦会对姨母改观，不再拦着本宫来羲和。】
轩辕雅无奈叹息，转头看向月满楼，突然发难，“坐半天了，怎么不说话？四国之争时不是挺活跃的，还是跟朕没话？”
【呃~】月满楼真不知道自己安安静静的哪惹她了，又不能不回答女帝的话。
小心翼翼瞄了眼云锦书，硬着头皮开口，“陛下跟殿下谈正事，好像没我插嘴的地方。”
“真是个惧内的，朕问你，你看她。”
月满楼以为这是对自己不满意，正纠结说些什么，轩辕雅话锋一转。
“都成驸马了，大可跟锦书一样，喊朕一声姨母。”
“姨母。”月满楼别的不说，让改口，让喊人，她绝对不会犹豫。
“嗯。”轩辕雅应了声，“还行，老实点也好，不像你父皇，就一张嘴会说。”
云锦书有些尴尬，月满楼同样眼神闪躲，别人不清楚，当事人可是深有体会，月满楼那张嘴有多能哄人。
好在轩辕雅以为两人的反应是不好置喙长辈，没有多想。
继续嘱咐，“听说你实力不俗，遇到危险，可能保护好锦书？”
这次云锦书抢先回答，“姨母放心，每次遇险，阿月都护着本宫，已经好几次了。”
“所以，你就这么对她动了心？”
云锦书脸红了，月满楼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了挠脖子。
看到两人的反应，轩辕雅哪里还不明白，又是一对情种。
【看来姐姐的血脉，跟姐姐一样。】
【罢了罢了，情种强拆不得，瞅这个架势，也不必再派人试探。】
教训吃过一次就够了，“护得住就好，若是护不住，可以找朕，要是明知实力不足还不变通···”
“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锦书出了事，朕会把你送下去陪她。”
就像她当年敢杀云承卓一样。
轩辕雅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搞得月满楼心跳都停了一拍。
在云锦书反驳前，悄悄按住她的手，坚定回答，“陛下不用送，要是殿下出事，我绝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