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沧临菀反倒更好奇了，没见过哪家主子陪下属谈事情的。
月满楼之前说自己名花有主，这个“主”，莫非不是指意中人，而是指主子。
云麟大皇女连下属的终身大事都管着？
沧临菀想偏了，主要是消息不对等，在她的认知里，云锦书想要顺利继承大统是会跟沧溟联姻的，就算不是二皇子，也会是别的皇室子女。
除了她和太子，理论上选谁都可以。
收回思绪，沧临菀表明来意，“师父被困了太久，丢了些记忆，听说蜃龙一族的幻术可以让记忆重现···”
“我倒是愿意帮忙，就是墨遒现在虚了点，出来到现在都在我脑子里休眠，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没错，蜃龙只是一缕被困在幻海镜中的魂体，不然一个活了上万年的神兽，沧溟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易让月满楼带走。
云锦书此时也开了口，“四皇女先回去帮人把身体调养好，我们暂时还不会离开沧溟，等阿月唤醒蜃龙，我们再登门拜访。”
动阵盘的事情不解决，云锦书甚至考虑联合其他两国一起施压，差点害死她的人，这事不能轻易算了。
沧临菀闻言长舒一口气，她这么急着赶来，就是担心人比完就走，她还不知道，会出现冰幻宫殿，是阵盘被人动了。
就连太子被禁足的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毕竟是四国之间六十年一度的重要赛事，沧溟丢不起这个人。
送走沧临菀，云锦书一回来就看到月满楼盯着池塘发呆，下意识加快了脚步，从身后把人抱住。
看到她的反应，月满楼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你们不光能看到我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连过去的幻象都看到了。”
“不是全部，除了声音和脸，其他都很模糊，尤其是关于你的，看不出你来自别的世界。”
“那殿下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要投湖？”
云锦书抿唇，不知作何回答，月满楼却笑了。
“别慌，我没有死在过去，更不会死在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你们看到的幻象，或者说过去。”
纠结片刻，云锦书还是决定告诉月满楼实话，“你手里握着刀，有个男人破门而入，后面发生的事情，直到你破开幻象，我们都看到了。”
“最糟糕的部分，殿下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那天是我生日，刚好在放暑假，爸妈答应我去省城最大的游乐园玩一天。我们说好当天往返，因为他俩第二天都要上班，我爸是医生还请不了假。”
微凉的液体落到手背，云锦书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
“没关系。”月满楼擦掉眼泪，稍微稳了稳情绪，“我之前也以为都过去了，会忘掉的，原来不会。”
“我们那天出发的很早，是第一批入园的游客，基本所有设施都玩上了。”
强压住情绪，月满楼整个人都在颤抖，云锦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她，听她说完。
“应该下午就离开的，如果我没有在离开时，非拉住他们看傍晚的游行表演。我们就不用连夜开车回去，就不会遇到那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
“都是我的错，他们说的没错，我爸妈，就是我害死的。”
“我应该跟他们一起死，而不是看着他们在车里被炸死。”
“不是你的错。”云锦书在月满楼耳边说着，温柔且坚定，“你当时只是个孩子，你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就算有错，也是那个撞了人的司机的错。”
“不是我的话，我们本来不会碰到他。”
“没有他，也可能有别人，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殿下想告诉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就像你会来到这个世界，总不是预先想到的。何况你那时只有七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爸在快要撞上时紧急转向，他伤的最重，我妈把我抱在怀里，让我从破掉窗户爬出去。”
“他们都很爱你，希望你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他们的生命就得到了延续。”
“我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如果我当时没那么做，他们会不会活的好好的。”
“阿月，没人知道，这种可能，仅仅是我们的期盼。不是你的错，他们到死都没有怪过你，他们都爱着你。”
月满楼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扑进云锦书怀中，无声落泪，却震得她心疼。
衣服被泪水浸湿，云锦书只是静静抱着，很久很久······
许久没有这样发泄情绪，哭完，两人一起去泡了浴池。
洒下的花瓣，顶替了浴衣的戏份。
月满楼在水中洗了把脸，再出水时表情已经缓和不少。
“现在殿下什么都知道了，好像对我不太公平。”
云锦书跟着笑了，“阿月想知道什么？”
月满楼想了会儿，“还是算了，要被人听到，就是我的问题。”
“这样就不会被听到了。”云锦书说着，猛地一拉，把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肌肤相贴，温热的池水好像又热了几分。
水雾缭绕，看到水珠顺着云锦书雪白的脖颈滑下，月满楼心念一动，侧头吻了上去。
没有犹豫，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是忘我的回应起来。
许是卸下了心里的包袱，月满楼这次吻的又凶又急，但在云锦书打算更进一步时，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贴着她身边的石壁坐下。
“阿月~”云锦书嗓音微哑，眼中尽是不满和迷茫。
月满楼微微一笑，捧起池水毫不客气地洒了她一脸。
“我爸说过，那种事只能成亲以后做。”
云锦书没想到，原来难关是自己早已离世的岳父设置的，但人都死了，她想说理也没得说。
“殿下不说话，是觉得委屈了？”
“没有。”
嘴都撅的能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月满楼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殿下也可以选择不找我。”
话落，直接被一股大力抵在石壁上，不似亲吻，更像是惩罚般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