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侍女把自己来过的事情转告云锦书，月满楼带着狼崽失望的回了松苑。
云锦书并不知道月满楼今天回来，等她回府知道这事，已是日落之后。
看了眼完全黑下来的天，炽翎小心问了句，“很晚了，殿下要不明天再去。”
云锦书摇摇头，“看一眼，要是没点灯就回来。”
“是。”炽翎也知道劝不住，只是有些担忧云锦书的状态，每次看完二皇子，云锦书嘴上不说，看起来跟平常无异，但她们四个贴身跟随的哪里不清楚主子在硬撑。
炽翎现在只希望月满楼没睡，而且能帮帮自家主子。
她的祈祷成功了，两人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笑声。
走近一看，月满楼跟玄锖正在逗弄两个小狼崽。
笑声是月满楼发出的，看到云锦书，玄锖行了一礼就跟炽翎一起隐匿进黑暗。
月满楼蹲在地上，笑着冲云锦书招手，“殿下快来看，小家伙快学会走路了。”
云锦书依言过去，学着月满楼的样子蹲在她旁边，看着她端着碗羊奶勾引小狼崽走路，唇角的弧度都明显了些。
“殿下要试试吗？吃货很好骗，有吃的就跟着跑。”
仔细看的话，眼睛都没睁开，闻着味就踉踉跄跄的迈着小短腿，走几步还得趴一下。
“这个叫吃货，那个呢。”
而被云锦书指着的那头，此刻正窝在月满楼腿上。
“傲娇。”
“嗯？”
“极其黏人，睡觉非要钻人怀里，你逗它，它又不搭理你。殿下要不要抱抱看？”
“嗯。”
云锦书确实有点兴趣，没想到傲娇到她怀里，乖巧的不行，主动用头拱了拱她的掌心。
月满楼不爽了，好吃好喝喂了一路，遇到美人你就叛变。
“傲娇，你傲呢，怎么换个人只剩娇了。”
狼崽被月满楼轻轻戳了两下，哼哧一声，翻了个身钻进云锦书怀里，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我去，你往哪儿钻呢，我都没抱过。”
云锦书听了只是笑，也不说话，过了会儿把怀里狼崽轻轻放下，起身做了个张开手臂的动作。
“要抱吗？”
“要。”
月满楼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把手里的羊奶放了下来。
只是在拥抱上的一刻，隐隐察觉到，云锦书的心情不是很好，有种淡淡的悲伤与疲惫蔓延的感觉。
“殿下今天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有一点点累。”云锦书学着小狼崽的样子，用头在月满楼肩上蹭了蹭，闻到她身上自带的薄荷香，那股烦闷似乎也消散不少。
“如果有我能做的，殿下尽管开口。”
【什么都不用做，陪着我就好。】心里那么想，嘴上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沉吟片刻，云锦书轻轻说了句，“你，为什么会觉得本宫不开心？”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口闷闷的，有那种感觉。”
“本宫今日去看了阿澈，云锦澈，本宫一母同胞的弟弟。”
“二殿下怎么了吗？”
“阿澈先天体弱，是在娘胎里落下的病症。母后当年怀着阿澈时，遇上了刺客，拼死从刺客手里逃脱，但也受了重伤，在生下阿澈后撒手人寰。”
“本宫这些年一直想办法弥补，可不知为什么，阿澈越长大似乎越讨厌我这个姐姐。”
说到这儿，云锦书的声音有些哽住，月满楼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大抵也能猜出她的悲伤。
抬手揽住云锦书的后脑，“想哭的话，我的肩膀永远对殿下开放。”
“本宫才不会哭。”
话是这么说，到底没把抵在肩上的额头移开。
“我相信殿下是个好姐姐，也相信二殿下早晚会明白殿下的好，但是希望殿下记住，在你成为谁的姐姐，谁的女儿，谁的主子之前，你先是你自己。”
“我自己？”
“对，人生这趟旅程，没有人能陪你走完全程。所以在学会爱人之前，要学会爱己。”
听到没人能陪你走完全程，云锦书下意识收紧了怀抱。
月满楼只当是情绪波动，安抚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云锦书忽然开口。
“本宫会学着爱自己，你也要答应本宫一件事。”
“什么事？”
“不许死在本宫前头。”
“这。”好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吧。
“答应本宫。”云锦书不依不饶，大有月满楼不同意就把她勒进骨血里的架势。
“好，好，我答应，我一定努力，不死在殿下前头。可殿下也要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嗯。”
“殿下。”
“说。”
“当年刺杀先皇后的人，跟归墟之地有关？”
“没错。”
“怪不得殿下那么讨厌归墟之地。”
“本宫讨厌那里，还因为那里修炼一种与永劫同辉相反的力量，是黑暗与毁灭之力，终虚归焉，本宫永远不会放过修行那种力量的人。”
月满楼悄悄松了口气，自己是被心石选中，修炼永劫同辉。要是开局拿的反派剧本，再被云锦书捡到，估计得直接开启小黑屋剧情。
“殿下。”
“干嘛。”
“我带回来的两个小家伙，你喜欢吗？”
“嗯，疾风雪狼属于低阶魔兽里智慧程度最高的，在魔宠市场很受欢迎。”
“那殿下给它们起个名字，我们一起养。”
“你不是起了吗？”
“我那是在开玩笑，给孩子起名字这种大事，当然要听夫人的。”
云锦书从月满楼怀里出来，清冷的眸子嗔怪的剜了她一眼，“本宫觉得你现在更像是开玩笑。”
“哪能啊，请殿下命名。”
云锦书想着想着又蹲了下去，把傲娇抱起来放在腿上，再摸了摸吃货的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既然它们都来自雪峰山，那就以雪为姓，又都是女孩，那这头叫雪绒，爱吃东西的叫雪团。”
“雪绒雪团，可以可以，殿下喜欢哪个？”
“不是我们一起养吗？哦，本宫懂了，契约魔兽，你是让本宫先挑？”
老实说，月满楼根本不知道魔兽可以契约的事情，这大概属于常识，玄锖没想到她不知道，所以提都没提。
但话都说到这儿了，月满楼也只能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