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以惊人的效率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她苍白的手指在纸页间翻飞,转生眼泛着无机质的冷光,所有工作都在瞬息间完成,这已是她维持这种状态的第三天。
部下们虽然本能地战栗,但作为训练有素的忍者,已学会与这种压迫感共存。
只是整间办公室凝固在死寂中,唯有那双剥离了人性的转生眼,持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神性威压。
空蝉大人因万花筒瞳术陷入绝对理智后遗症十四天。传闻成为了事实,这个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木叶高层间蔓延。整座火影楼笼罩在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宇智波泉奈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流,那双猩红的写轮眼时而收缩时而扩张,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宇智波斑周身缠绕着实质化的阴郁气息,查克拉不自觉地外泄,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而连续三日未展笑颜的火影大人与怨气凝成实质的扉间大人,更将走廊化作黄泉比良坂的延伸。
这座往日威严的建筑,此刻正吞吐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气。
宇智波泉奈十九岁生辰这日,他阴鸷的神情与喜庆氛围形成诡异反差。强忍恐惧的部下们窥见走廊尽头的泉奈,如坠冰窟。
此刻的他,万花筒写轮眼闪烁着妖异的猩红,瞳孔深处流转着幽暗的漩涡,死死盯着空蝉,似乎想要将她拖入无底的深渊。
鬼气森森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摇曳,如同从幽冥中爬出的恶灵,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与往日欢快挽着对方手臂甜甜呼唤:“空蝉姐姐”的明媚可爱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新晋文书日向桃惊得指尖发颤,这位从未经历战场洗礼的分家女子,此刻终于目睹了被甜美表象所掩盖的黑暗本质。
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她,原以为泉奈当真如表面那般温柔可亲,此刻破碎的不仅是她的认知,更是那份发自内心的怜爱之情。
她仓皇垂眸之际,她注意到身旁的宇智波同僚低头屏息,宇智波灼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深谙族内低气压恐怖的他,此刻宁愿加班也不愿回到族地。
宇智波的爱恨本就极端,更何况此事泉奈大人理亏。旁人尚可愤怒,但作为始作俑者的宇智波泉奈与整个宇智波一族,却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为何要对心爱之人施展万花筒瞳术?这个疑问至今仍萦绕在他的心头。
她与同僚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视而不见,这是身处权力旋涡中最为安全的生存之道。
走廊尽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随后是压抑的抽泣,但所有人都默契地转身离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在这个忍者世界里,有些真相远比表象更加危险。
空蝉凝视着眼前这个砸碎整套骨瓷茶具,又哭得像个迷路孩子的泉奈,绝对理智构筑的屏障让她无法理解这些波动,就像无法解析火影楼持续三日的查克拉乱流。
虽然漩涡族的封印术卷轴正在书房里散发诱惑,她仍听从板间的建议带着礼物准时参加泉奈的生日宴会。
后勤部...她想起晨会上众人异常的反应,机械地调整措辞:泉奈君,我没有责怪你。
这个称呼让少年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为什么要用敬语,划开这样的界限?
她回忆着社交礼仪程序,她拿出纸巾递给泉奈:“不是你的错,根据瞳术反噬周期,情感十二天后即可恢复。”
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中翻涌的不仅是沸腾的怒意,更沉淀着如深渊般无法丈量的悔恨与痛楚。
宇智波泉奈接过纸巾的瞬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对方微凉的手腕,三勾玉在眼底疯狂旋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整个宴会厅拖入血色的幻术空间。
尽管空蝉的心思早已飞回那些未解的古老卷轴,她仍顺从地被拉离光影交错的宴会。
被拖进泉奈房间的空蝉被推入沙发,黑发少年如同濒死的困兽扑进她怀中,将脸深埋进沾染花香的衣襟,闷哑的声线带着震颤:骂我也好,用飞雷神贯穿我也好...理理我。
空蝉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像执行程序般落在他发间重复着机械的抚摸:我说过很多次,那只是意外。
宇智波泉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你这样平静才最残忍,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空蝉垂眸沉思片刻,轻声道:或许我们该分开?话音未落,泉奈骤然抬头。
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迸发扭曲的执念:“休想!就算化作厉鬼我也要缠着你!”
他面露狰狞,漂亮的脸孔扭曲:“我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放手!”
她始终无法理解这种矛盾的执念,既然明知会痛苦,为何还要执着于这段扭曲的关系?
剥离情感后的理性像刀刃般锋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纵容,那绝非记忆缺失导致的错觉,却也与爱情毫无瓜葛。
若说对扉间的容忍还能用白毛红眼高智商禁欲系这类种花家传统审美偏好来解释,那么泉奈的存在便彻底击穿了她的逻辑防线。
为何要应允那双万花筒写轮眼里燃烧的祈求?
因为...少年战栗的指尖划过她冰冷的唇瓣,猩红的瞳仁里花纹如暴风般扭曲:逃避痛苦本身,就是更大的痛苦啊。
他的哽咽着回答:比起求而不得的煎熬...我宁可在这片刻欢愉里窒息而亡。
空蝉无法理解这些情绪。处于绝对理智状态而丧失全部情感的她,看着在自己膝头蜷缩哭泣的泉奈,隐约记起自己以前似乎会用亲吻表达安慰。
她垂下头,将冰冷的唇贴上泉奈的唇。少年立刻以炽热的吻激烈回应,她能尝到巧克力蛋糕的甜腻,感受到纠缠的舌尖传来的湿软温度,但神经末梢却像被厚厚的绝缘层包裹。
当泉奈的泪水浸透她的衣襟时,她只是机械地模仿记忆中的动作,环住对方颤抖的肩膀,用规律性的节奏轻拍他的后背。
本该温存的吻结束时,泉奈的呜咽反而演变成更剧烈的抽泣。
空蝉凝视着那双经由她亲手培育、亲手移植的写轮眼,虹膜上蜿蜒的血色纹路在泪光中愈发清晰。
这是她最完美的杰作,即便理性的评判,也能从生物学角度确认其精妙程度,其能力更是举世无双。
医疗查克拉的微光在她指尖闪烁,阴阳遁的力量在泪腺上流转,可那些咸涩的液体仍不断从瑰丽的红瞳中涌出。
别哭了。她平静地发出指令,如同在调试出错的仪器,但这场暴雨始终未能停歇。
情急之下,空蝉忽然忆起曾对泉奈说过的话:让触碰成为止痛的咒。
她垂眸凝视少年颤抖的肩线,指尖沿着他紧绷的脊背滑落,最终向下探去。
宇智波泉奈的哭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空蝉动作微滞:不愿意?
愿意!少年斩钉截铁的回应。
“那让触碰成为止痛的咒?”
他羞赧的红晕从耳根蔓延至眼角,轻声应道:
停止流泪的写轮眼静静凝视着空蝉的面容,任由那句如咒语般的承诺,在彼此相触的体温中悄然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