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城,将军府的后院,近来可谓喜气洋洋。周沁、郑媛媛、赵云裳三位夫人接连被诊出有孕,使得府内上下都沉浸在一种期待新生的氛围中。林鹿虽忙于军政要务,但回府后见到三位夫人日渐隆起的小腹,眉宇间也时常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她们更是呵护有加。
这般情景,落在刚刚生产不久、幼子林臻尚且嗷嗷待哺的张秀姑眼中,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她并非嫉妒,作为最早与林鹿共患难、且于林鹿有救命之恩的女子,她在林鹿心中地位特殊,林鹿待她也从未薄待。只是,看着姐妹们相继再度有孕,感受到府中因新生命而带来的欢欣,她那颗因常年侦察、性格坚韧而较少表露柔情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不甘落后的劲儿,以及一份为人母后,渴望再度孕育生命的本能。
这一夜,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室内。张秀姑将幼子林臻哄睡,交由乳母仔细看顾后,并未像往常一样早早歇下,而是特意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料子柔软、颜色素雅却勾勒出身段的常服。她虽不似周沁那般雍容,不似郑媛媛那般飒爽,也不似赵云裳那般博雅,却自有一股历经风霜后的坚韧与沉淀下来的独特风韵。
她亲自端着一碗炖好的参汤,来到了林鹿的书房外。书房内灯火通明,林鹿似乎还在批阅文书。
“夫君。”秀姑轻轻叩门,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婉。
林鹿抬头,见是秀姑,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秀姑?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臻儿可安好?”
“臻儿已睡下了,很是安稳。”秀姑走进书房,将参汤放在案几上,“见夫君书房灯还亮着,便炖了碗汤送来。政务虽忙,也需顾惜身子。”
林鹿接过汤碗,心中暖意流淌。他拉过秀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温声道:“有劳你了。近日府中事多,又要照顾臻儿,辛苦你了。”
秀姑微微摇头,抬眼看向林鹿,烛光映照下,她的目光清澈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妾身不辛苦。只是……眼见周姐姐、媛媛妹妹和云裳妹妹都再添喜讯,妾身……妾身也为她们高兴。”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带着一丝坚定,“夫君,臻儿渐大,妾身……也想再为夫君绵延子嗣。”
她的话语没有过多修饰,直接而坦诚,一如她往日的性格。但在这静谧的夜晚,由她说出,却别有一番动人的力量。她没有用任何撩拨的技巧,只是将自己最真实的心愿,摊开在自己认定的男人面前。
林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秀姑的心意。他放下汤碗,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这位与自己相识于微末、救自己于危难、如今已为自己生下一子的女子。她眼中那份不甘人后却又带着祈盼的光芒,让他心中充满了怜爱与责任。
他伸手,轻轻拂过秀姑因刚沐浴过而带着清香的发丝,低声道:“好。只要是你想的,自然都好。”
他的话语简单,却充满了承诺的意味。书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紧密相依。窗外月色朦胧,院内花香暗浮,一切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