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了吗?”
灵禁天人此刻双眼无光。
“是,是梁朝让我们封锁此处,说不要任何一个神选之地的人离开。
防止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在其他方向,也有其他的圣地强者布置。”
帝释天觉得有意思极了,又问:“梁朝在哪里?”
“北,再往北!”灵禁天人无意识的回答道。
帝释天还想问些什么,灵禁天人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怦然炸裂。
红白之物尚未溅开,便被帝释天周身萦绕的极致寒意冻结成一片冰污的雕塑。
挂在无头的脖颈断口上,显得诡异而恐怖。
想来是帝释天注入的精神能力太强了,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一名天人精神的负荷。
将他的脑袋给撑爆了。
帝释天缓缓收回手指,面具下传来一声悠长而虚假的叹息。
那声音里充满了表演性质的悲悯:
“哎……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啊。”
他重复着,语气却逐渐变得怪异,带着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奋与癫狂,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啊!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比凛冽的寒风更刺骨。
“希望,希望那梁朝,有更多,更多的乐子可供本尊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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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长公主府。
府邸深处的主殿,与外界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柔软的雪狐皮毛铺满了冰冷的地板,四周的烛火被罩在华美的宫灯里。
大殿中央,一个身影正卑微地匍匐在地。
正是大胤原大皇子,姬言。
他周身不着一缕,他以一种极其驯服的姿态。
双手撑地,腰背塌下,仿佛真是一只等待主人垂怜的犬类。
而长公主正慵懒地坐在他背上,如同使用一件人肉坐榻。
她身着一袭繁复华丽的暗金色宫装长裙,裙摆逶迤在地,遮住了姬言大部分身体。
手中把玩着一只夜光杯,里面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荡。
姬言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廉耻。
甚至偶尔还会下意识地调整姿势,以求背上之人坐得更舒适。
如果你问姬言,为何如此。
那他会告诉你,当你见过了仙人之姿。
那你就会抛弃一切,求得一个机会,一个成仙的机会。
殿门无声滑开,一名身着梁朝制式玄甲、气息彪悍的将领躬身入内。
裴空刚一踏入,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大殿中央那诡异的一幕所吸引,瞳孔微缩。
早就听闻长公主行事荒唐,豢养面首,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大胤皇子,竟被当作畜牲般对待。
他不敢再看,连忙深深低下头,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神朝第十七军团长,裴空,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并未立刻回应,只是缓缓地将杯中酒饮尽。
这才按住姬言的头颅,优雅地站起身。
而她起身后,姬言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纹丝不动。
“裴团长,”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可知,本公主唤你来,所为何事?”
裴空心头一紧,知道麻烦来了,硬着头皮道:
“公主天威,臣……不敢妄自揣测。”
“不敢?”
长公主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毫无暖意,
“是不想吧?罢了,本公主便告诉你。
本公主要亲自带兵,进入神选之地,收割那些伪神!”
裴空听言,心中一凉,他就知道没有好事。
“公主,神选之地这是大梁大计,陛下是不是不知道?
没有皇令,臣实在是不敢带兵进入啊!”
长公主却突然笑道:“你是觉得,本公主不如那小皇帝了?”
裴空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不敢!不敢,太后那里也没有旨意...臣实在是不敢。”
他搬出了小皇帝和太后,希望能让这位权势滔天的长公主有所顾忌。
长公主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裴空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将领,突然伸出带着长长鎏金护甲的手指。
强行抬起了裴空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裴爱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看着本公主的眼睛!”
裴空被迫抬头,瞬间对上了一双凤眸。
那眸子的颜色深邃,此刻,其中仿佛有金色的流火在燃烧,更隐隐有龙形虚影在其中盘旋、咆哮!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让其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这是在这龙脉之地长大的所有百姓对于大梁皇血的恐惧。
“你看清楚了!”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本公主体内,流淌着父皇最纯正的帝血!
也继承着母后强大的血脉!这煌煌神朝,本应是由我来继承!
那个坐在位置上的废物,不过是因为他是个男丁!
一个七八岁,连朝政都听不懂的童子,他凭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愤怒,在整个大殿回荡。
姬言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
裴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那浓郁的帝王血脉威压,几乎让他想要顶礼膜拜。
如此浓度的帝血,若为男儿身,帝位几乎是板上钉钉……可惜,她是女子。
在梁朝,女子虽可修行,登临绝顶,
但女子血脉却无法稳定遗传给后代,这就代表,帝王血脉的缺失。
这是无法逾越的规则,也是她最大的桎梏。
长公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忽然变得幽深:
“本公主知道你在想什么。
若本公主登临帝位,自会立皇弟为皇夫。
以他的帝血,结合朕之血脉,何愁后代帝血不纯?
这血脉传承的难题,迎刃可解,不是吗?”
“皇……皇夫?!”
裴空彻底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姐弟通婚?!
这简直悖逆人伦!
为了那个位置,长公主竟然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
他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自己今日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计策。
若是不表态,绝无可能活着走出这座大殿。
裴空喉咙干涩,他猛地以头触地,声音带着颤抖,无比清晰:
“殿下!臣……臣裴空,愿效忠于殿下,辅佐殿下成就大业!”
这是他个人的投名状。
长公主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美艳却令人心寒。
她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玄铁打造的虎符。
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十七”。
“那么,裴爱卿,有此兵符,可调你第十七军团?”
看到这枚代表着太后默许甚至支持的兵符,裴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你有令牌你早说啊!为何要说这么多话,裴空想把自己耳朵扎聋了。
原来,这不仅仅是长公主的野心,背后还有太后的影子!
大梁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真的要出一位女帝了。
也不知道,这位出生天地异象。
日月同出、龙凤飞舞、麒麟共生的天命之人,能带大梁走到哪一步。
“遵命。”
“臣,遵命!”裴空不再犹豫,双手高举,恭敬地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兵符。
他躬身退出大殿,直到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环境,才感觉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辉煌却又如同魔窟的长公主府,心中已然明了。
那大胤皇子姬言,绝不仅仅是长公主的一个玩物。
长公主的目标是神选之地,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捞一个大皇子出来当面首。
这姬言,恐怕是长公主用以沟通、甚至掌控大胤龙脉的道具。
从而更有效地猎杀大胤复苏众神的关键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