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楼里跟炸了锅似的,又是枪响又是喊叫的。”
乔四拉过把椅子坐下,搓了把冻得发僵的脸,把刚才的经过捡要紧的说了说:“来了另一帮黑衣人,看样子也是冲文件来的,跟石川的警卫打起来了,两败俱伤。
我趁机摸进密室,找到了公文包……”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我刚想离开石川这个家伙突然窜了出来抓住我死活不放,我一急之下就把这家伙给杀了,现在他就在卧室里。”
王胜志眉头猛地一皱,手指在桌沿上快速敲击着,半晌才开口:“人既然死了,现在说啥也晚了。先看看公文包里的东西对不对。”
王金在旁边点头:“对,先验货。要是东西到手了,咱就赶紧撤,这地方不能多待。”
乔四从背包里掏出那只深棕色公文包,放在桌上。
他伸手掀开搭扣,里面露出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袋口用红绳系着。
王胜志接过纸袋,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一叠厚厚的文件,全是日文,密密麻麻的字旁边还画着些诡异的图表,里面有着大量的阿拉伯数字。
还夹杂着几张恐怖的人体照片,黑白的,上面是些被绑在铁床上的人,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背景里摆着各种医疗器械,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这字一个也看不懂啊。”张嘎凑过来看了半天,挠着头说,“但这照片……跟吴哥说的对上了,就是活体实验的证据!”
王胜志拿起文件翻了翻,眉头拧得更紧:“全是日文,咱带回去也没用,得找懂行的人翻译。
现在最要紧的是,得赶紧跟吴哥汇报,听他的安排。”他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话,“用这个打,省得出去找公用电话惹人注意。”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几乎立刻就接了起来,吴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沙哑,显然是没睡:“喂?”
“吴哥,是我,王胜志。”王胜志赶紧捂住话筒,压低声音,“货……货到手了。”
“安全吗?路上没出岔子吧?”吴青的声音里透着关切。
王胜志看了眼乔四,犹豫了一下,用暗语说道:“货是送到了,就是……出了点小意外,接收货物的人死了,现在结不了款。我们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带着货先回?”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见吴青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片刻后,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冷静得像是结了冰:“你们先别动,就在原地等着。明天天一亮,我让老徐和刘刚过去,看看能不能在当地找个下家,把货就地处理了。
你们别瞎跑,尤其别往人多的地方去,等老徐到了再说。”
“好,我们就在这儿等老徐。”王胜志应着,又叮嘱了一句,“吴哥,老徐他们过来的时候,让他们带点吃的,咱哥几个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沾过东西呢。”
“知道了。”吴青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晃动。
乔四看着桌上的文件和照片,心里那块石头却没落地——石川死了,动静闹得这么大,鬼子肯定会严查,他们在这栋楼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吴哥让等,咱就再撑几个钟头。”王胜志把文件重新塞进纸袋,放进公文包,又把包往乔四怀里一塞,“你带着这个,藏好了。
王金、王银,你们俩去楼下警戒,尤其是后门,一旦有动静就吹口哨。
张嘎,你跟我先把走廊里的几具尸体收拾一下,等着徐老倪他们来。
乔四把公文包往怀里紧了紧,指尖触到包上冰凉的皮革,突然觉得这包沉得像块石头。
他抬头看向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栋布满血腥的小楼。
“放心,”王胜志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徐他们一会就到。
乔四点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王胜志说得对,可耳朵里总像是能听到楼下的血迹在“滴答”作响,和墙上挂钟的声音混在一起,敲得人心里发慌。
他只能攥紧怀里的公文包,盼着徐老倪他们赶快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楼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连座钟的滴答声都透着焦躁。
王胜志焦急的坐在椅子上一会看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徐老倪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张嘎抱着枪在屋里来回走动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王金和王银两兄弟在楼下守着,时不时传来压低的咳嗽声。
乔四攥着公文包,眼睛盯着窗外漆黑的街道,心里像揣着块火炭——吴哥说让等,可这都过去40分钟了,怎么还不来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被鬼子堵在这儿的风险。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大门被推开的动静!
“谁?!”王金的低喝声紧接着响起,带着枪栓拉动的“哗啦”声。
乔四和王胜志张嘎三人瞬间警觉起来,张嘎猛地冲出房间,手里的枪“咔”地顶上了膛。
几人屏住呼吸,听着楼下的动静,心脏“咚咚”狂跳,这时就听到楼下,王金的声音传了上来:“吴……吴哥?!”
王胜志一愣,拽着乔四往楼梯口跑,刚到二楼拐角,就见楼下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吴青。
他穿着件黑色棉袍,领口沾着雪,身后跟着徐老倪、徐朗、周杰和刘刚,几人手里都拎着东西,周杰反手关上大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吴哥!你咋亲自来了?”王胜志往下跑了两步,又停住脚,警惕地扫了眼吴青身后的人——都是自己人,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吴青没说话,先往大厅里扫了一眼。
然后直接上楼,到了二楼的走廊,吴青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此时地上的血迹还没干,横七竖八的尸体被草草拖到了角落,盖着块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