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李淼啊,你知道刚才咱们面临的情况有多危险吗?你真以为那两人说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真的是什么身份吗?”
李淼嘴里依旧不服气地反驳道:“人家不是都自我介绍过了嘛,说是地下党的同志啊。”
吴青气得骂了句:“放屁!我看你是脑袋里灌了水了,怎么就不想想呢?”吴青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分析起来:“首先,你想想看,真正地下党的同志出来执行任务,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满世界宣扬自己是地下党吗?
而且还连着说了两遍,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似的。这明显不符合地下工作的保密原则啊,在这种敌强我弱的环境下,稍有不慎,整个组织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地下党同志们执行任务,那都是小心翼翼,能隐藏身份就绝不让人察觉,怎么会如此高调呢?”
李淼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吴青继续说道:“第二点,你注意到没有,这两人一口蹩脚的上海口音,这说明他们在上海本地生活已经很长时间了。
既然是长期在上海活动,怎么还会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明显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想引我们上钩啊。
敌后工作就是这样,敌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来迷惑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掉进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李淼听着吴青的分析,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第三点,你难道没注意两人上车时手腕上有纹身吗?那是一条简易版的龙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极有可能是黑龙会的。
黑龙会是什么组织,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那可是日本侵略者的爪牙,专门在我们的土地上干着各种坏事,为鬼子收集情报、迫害爱国人士。
要是我们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后果不堪设想啊。在这沦陷区,到处都是像黑龙会这样的反动组织,他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我们来一口。”吴青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李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暗后怕。
吴青接着说道:“第四点,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两人身材都不高,都在一米六以下,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罗圈腿,走起路来内八字。
这可不是偶然现象,这是长期跪着造成的习惯,就如同草原上那些长期在马背上生活的人,大多都会形成罗圈腿和内八字的走路姿势一样。
而在日本,有一种传统,下级对上级或者是在家对长辈都是行跪礼的,他们这两人的体态特征,很大程度上表明他们是日本的一些组织成员。
在这复杂的敌后环境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李淼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酿成大祸。
“还有最后一点,你就没看到他们是往回走吗?如果真的是和鬼子打完仗好不容易逃出来,正常情况下,怎么会往回走呢?正常人都会选择反方向逃离危险啊。
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就是故意设下这个圈套,引导我们往里钻呢。”吴青的语气越发沉重。
李淼听了吴青这一番详细的分析,懊悔不已,狠狠在自己头上扇了一巴掌,骂道:“我这不是一个猪脑袋嘛!”
吴青看着李淼,无奈地笑笑,说道:“这估计就是那个桥本想出来对付我的毒计。如果刚才我们真的上了当,被他得逞,他就会顺势把我当成地下党的同伙抓起来。
到时候,那位田中司令都会亲自把我送上绞刑架。你现在知道我们面临的危险有多大了吧?”
吴青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坚定,严肃地对李淼说道:“李淼,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轻易出手瞎帮忙。
今天遇到的是假的地下党,就算遇到真的,也确认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不能贸然行动。
你要明白,这不但是对你自己负责,更是对我们身后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负责啊。
在这敌后,我们永远不知道鬼子会在你身后给你准备什么样的圈套。也许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让整个组织陷入绝境,让我们身后的兄弟为我们的错误,赔上性命。
记住我们只认徐老倪一个人代表的地下党,别人一概不认识,当然也不能帮忙。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他们真的死在你面前,你也必须无动于衷,你明白吗?”
李淼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深知在这充满危险的敌后工作中,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唯有时刻保持警惕,严格遵守原则,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全,为抗击鬼子的大业做出贡献。
而吴青的这一番教导,也将永远铭刻在他心中,成为他在这黑暗环境中前行的重要指引。
两人回到家中,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时间不长,徐老倪带着几个兄弟从后门进入大院,众人如同鬼魅般迅速闪身进入大院。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警惕,每个人都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酒楼的伙计挑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来到了门口。吴青接过饭菜后打发伙计离开,然后招呼众人坐下。一时间,饭菜的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众人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计划。吴青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他将今天回家路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向徐老倪和众兄弟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