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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坞内,晨光正好,皇后刚起身,由着剪秋为她梳理一头乌发。

殿内只摆着几盘新摘的佛手和香橼,散着淡淡的清冽果香。

“娘娘,您听说了吗?”剪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复杂情绪。

皇后从镜中看着她,神色未动,只淡淡“嗯”了一声。

“清凉殿那位,昨儿夜里竟把自己的贴身宫女送去了九州清宴!今儿一早,旨意就下来了,直接封了答应!”剪秋手上的力道猛地一重,象牙梳齿刮得皇后头皮微微一疼。那“答应”二字,她咬得极重,仿佛不是在说旁人,而是在咀嚼自己的命运。

“放肆!”皇后眼风一扫,镜中那张温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剪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手里的梳子险些脱手:“奴婢该死!奴婢失态了!”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却不知这委屈是为谁,“奴婢只是……只是替娘娘不平!可……可凭什么呢?一个奴才秧子,连官女子都不是,竟一步登天成了小主!这成何体统!”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皇后重新拿起梳子,自己一下一下地顺着长发,语气听不出喜怒。“规矩是皇上定的,皇上想赏谁,自然就能赏。”

她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可那拿着梳子的手,指节却捏得死紧。

年世兰!

那个一向视皇宠为禁脔,连旁人多看皇上一眼都要剜人眼珠子的女人,竟然会把自己的心腹丫头送到龙床上去?她这是被逼到什么份上了?

剪秋跪在地上,心里五味杂陈。她低着头,掩去眼中的嫉色:“奴婢还听说,皇上特意下旨,让那芝答应继续住在清凉殿呢!这……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华妃娘娘的脸吗?”

这话一出,皇后梳头的手停住了。

她缓缓放下梳子,唇边终于逸出了一丝极淡的,真切的笑意。

“年妃这是转了性子,懂得贤惠了。”皇后慢条斯理地挑选着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的凤簪,“懂得为皇上分忧,为后宫姐妹们着想,可是大好事。”

剪秋听着这反话,心里越发憋屈。同是伺候人的奴婢,凭什么她颂芝就能一朝飞上枝头,而自己,却只能一辈子跪在这里,为主子的喜怒而活?

皇后将凤簪插入发髻,对着镜子端详得体,忽然道:“说起来,本宫倒真要谢谢她。”

“娘娘?”

“她这一闹,倒让本宫省了不少心。”皇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开得正盛的桃花。“从前只当她是头猛虎,如今看来,不过是只被拔了牙的纸老虎罢了。”

一个连自己的骄傲都要亲手踩碎的女人,还拿什么跟她斗?

“本宫倒是好奇,”皇后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这清凉殿里,一个旧主子,一个新‘妹妹’,这出姐妹情深的戏,日后要怎么唱下去。”

“剪秋。”

“奴婢在。”

“去备下轿辇。”

剪秋一愣:“娘娘要去哪儿?”

皇后抚了抚鬓边的凤簪,声音里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悠然:“年妃为皇上举荐贤才,如此‘深明大义’,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该去好好抚慰一番。”

****

碧桐书院里,日光正好。

芭蕉叶筛下的光斑,随着微风在地上轻轻晃动。

甄嬛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敞亮了不少。

腹中的孩子一日日安稳,让她眉眼间都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看谁都觉得顺眼。

曹琴默就坐在她的下首,陪着她说话。

甄嬛看着她,眼里的信任几乎不加掩饰。

在她看来,曹琴默的投诚,是带着温宜公主和翊坤宫所有秘密的巨大“投名状”,含金量十足,由不得她不信。

“说来也是桩奇闻。”

甄嬛指尖捻着一颗紫红的葡萄,却没有吃,只在指腹间轻轻转动。

“华妃要举荐人固宠,这不稀奇。”

“可她千挑万选,竟选了自己身边一个言听计从的宫女?”

这话问得轻巧,像在谈论一桩与己无关的坊间闲事。

曹琴默端起茶盏,杯盖在杯沿上刮过,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垂着眼帘,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茶汤里沉浮的叶片。

“娘娘想听真话?”

“这里又没有外人。”甄嬛笑道。

曹琴默这才放下茶盏,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那笑意极淡,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那嫔妾就直说了。”

“华妃这步棋,是她这辈子走得最昏的一步。”

她没有说“蠢”,而是用了“昏”,仿佛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在评判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何以见得?”

“颂芝此人,有几分姿色,也有些小聪明。”

曹琴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颗石子投入静水,激起圈圈涟漪。

“可她的根子,是奴才。”

“在翊坤宫那么多年,她早已将华妃的心思揣摩到了骨子里。这样的人,就算给她穿上凤袍,她的腰也永远是弯的。华妃想用她来分娘娘和慧嫔的恩宠?简直是笑话。”

她稍作停顿,像是在回忆翊坤宫那些令人作呕的日子,语气里渗出几分冷意。

“娘娘是没见过,颂芝对华妃,早已不是寻常主仆。”

“那是一种刻进骨血里的顺从。”

“华妃一个眼神,她便知冷暖;华妃一句话,她就得办得滴水不漏。华妃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看一眼。”

“这样的人,皇上见了,或许会觉得她忠心温顺,可那终究是奴才的本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指望她成什么大器?难。”

甄嬛将那颗被指腹温热的葡萄放回盘中,用帕子细细擦了手。

“我倒不觉得她能成什么气候。”

“只是想不通,以年世兰往日的骄横,怎么会做出这等自降身价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了。”

曹琴默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看向甄嬛的眼神,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分敬佩与臣服。

“若在从前,她哪里容得下身边有姿色的侍女近皇上的身?”

“可现在,她怕了。”

“怕?”

“是。”

“娘娘的父亲带头弹劾年羹尧,一本本奏折递上去,字字句句都打在年家的七寸上。”

曹琴默的声音压得更低,身子微微前倾,营造出一种分享绝密的气氛。

“皇上不仅看了,还真的派人去查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华妃自己也清楚,她哥哥那边的靠山一旦松动,她这棵大树,也就离倒不远了。”

甄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享受着仇敌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快感。

曹琴默继续说道:

“所以她才病急乱投医,把颂芝这个知根知底、又绝对不敢背叛她的奴才推了出去。”

“一来是向皇上示弱,你看,我都贤惠到这份上了。”

“二来,也是想留个后手,万一她失了宠,清凉殿好歹还有个自己人能说上话。”

“她这哪是留后手。”

甄嬛终于笑了,那笑声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畅快。

“这分明是亲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还生怕别人听不见响儿。”

“如今,只怕整个圆明园都在看她的笑话。”

“笑话还在后头呢。”曹琴默的眼里闪着幽微的光。

“皇上中午可是歇在了芝答应的西偏殿。”

“主子住正殿,新宠的‘妹妹’住偏殿,皇上就宿在偏殿,这叫什么?”

曹琴默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残忍的快意。

“这是把华妃的脸面,捡起来,再扔到脚底下,狠狠地踩。”

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主子,眼睁睁看着皇帝宿在自己宫里,睡的却是自己的丫鬟。

这滋味,怕是比死还难受。

甄嬛的笑意更深了。

是啊,年世兰,你也有今天。

这还只是个开始。

你从前加诸在我与眉姐姐身上所有的痛苦与屈辱,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加倍地品尝回来。

她沉浸在复仇的快意中,丝毫没有察觉,对面那张看似忠诚的面孔上,眼底深处,是对她同样的不屑与讥诮。

***

养心殿内,一室沉寂。

皇帝坐在御案后,指尖在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奏折上轻轻敲击着,那是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打着殿内所有人的心。

案上,正是近来雪片般飞来、弹劾年羹尧的折子。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目光只扫了一眼,便将其丢回案上。

“朕都看了。”

他抬起眼,视线落在下首站着的三位大臣身上,最后停在了甄远道的脸上。

“这些折子,都是弹劾年羹尧的,朕也一一做了批示。”

甄远道躬身:“是,请皇上圣裁。”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年羹尧做事骄横,下边的人自然有怨气。朕为君上,不可不倾听百官万民的心声。所以,要让他们有话,都敢说出来。”

他看着甄远道,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

“朝廷里能说话的人,你都要替朕,让他们张开嘴来。”

这话一出,旁边的隆科多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这哪里是让百官说话,这分明是给了甄远道一把尚方宝剑,让他去撬开那些从前不敢得罪年家的嘴。

甄远道心中一凛,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恭敬地垂首:“臣,遵旨。”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端起茶盏,用杯盖拨了拨浮叶,又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前两日,朕问了年羹尧一件要紧事。今日,朕也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老八允禩和老九允禟,被关在宗人府也有些日子了。朕听说,他们不仅不安心思过,还日日辱骂朕与先帝。你们以为,朕该如何处置这两位罪臣?”

殿内气氛瞬间又凝重了几分。

这才是今日真正的考题。

处置年羹尧,是政事;处置先帝的儿子、自己的兄弟,是家事,更是国事,一步走错,便可能背上千古骂名。

皇帝的目光先落在了自己的舅舅,隆科多身上。

“舅舅以为如何?”

隆科多上前一步,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奴才以为,允禩、允禟虽然有罪,但终究是皇上的手足。骨肉相残,总归不妥。不如……请几位族中德高望重的尊长,到宗人府日日教导,劝他们悔过。”

皇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嗯”了一声,又看向另一位大臣张廷玉。

张廷玉沉吟片刻,谨慎回道:“启禀皇上,国法无情。但念在曾是天潢贵胄,或可……削其宗籍,贬为庶人,圈禁终身,也算是皇上法外开恩了。”

这个答案,无功无过。

皇帝不置可否,最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甄远道身上。

“甄远道,你呢?”

甄远道上前,声音沉稳:“微臣以为,若只因是兄弟,便可罔顾君臣人伦,那国法何在?君威何在?”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况且,是他们不行兄弟之义在先,而不知悔过改错于后。皇上若是法外施恩,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那些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臣子,又会如何心寒?”

“所以微臣斗胆,允禩、允禟结党妄行,悖逆犯上,若不思悔改,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番话说完,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隆科多的脸色有些难看,张廷玉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皇帝终于笑了。

他放下茶盏,看着甄远道,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三位爱卿说得都有理。”他慢悠悠地开口,打破了僵局,“朕,正在斟酌。”

他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三人躬身退出养心殿。隆科多走在最前,脚步有些沉重,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甄远道,眼神复杂。

甄远道却目不斜视,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那道目光。

待殿门重新合上,皇帝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兄弟?

他要的,从来不是兄友弟恭的虚名。他要的,是绝对的、不容置喙的皇权。

苏培盛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为皇帝续上热茶。

“苏培盛。”

“奴才在。”

“把今天议事的内容,尤其是朕的‘为难’,想个法子,传到清凉殿,还有年羹尧的耳朵里去。”

苏培盛心里一哆嗦,立刻明白了。

皇上这不是在为难,这是在挖坑!

他想看看,年羹尧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在听闻皇上有意严惩他从前的主子时,会作何反应。

是明哲保身,还是……会蠢到跳出来,为那两个罪人求情?

皇帝的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划过,唇角牵动,却无半点笑意。

这出戏,才刚刚开锣。

他倒想看看,他这位“肱股之臣”,会不会主动把脖子,伸进他早已备好的绳套里。

***

清凉殿内,一地碎瓷。

上好的汝窑茶盏,就这么化作一地齑粉,如同华妃此刻那颗七零八落的心。

“他是什么意思?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妃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殿内的宫人早已被她吼得退了出去,只剩下曹琴默一人,安安稳稳地坐在原处,仿佛脚下的狼藉与她无关。

“皇上问我哥哥,该如何处置允禩和允禟!他这是在问话吗?他这是在递刀子!他要我哥哥的命啊!”

曹琴默端起自己那杯尚还温热的茶,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娘娘,大将军近日屡受弹劾,皇上却褒奖那些上折子的人。想必大将军自己也正心惊肉跳,生怕说错一个字,又添一桩新罪。”

华妃猛地停住脚步,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嫔妾是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将军确实不好开口。”曹琴默放下茶盏,终于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若是劝皇上对那两位不留情面,显得刻薄无情。将来若大将军也遭人构陷,皇上岂非正好效仿,来个赶尽杀绝?”

华妃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曹琴默像是没瞧见,继续慢悠悠地分析:“可若是劝皇上念及手足之情,那两位毕竟是曾与皇上争夺大位的人,是皇上最忌讳的乱臣贼子。为他们说话,岂不就是明着告诉皇上,大将军心里同情他们,与他们是一路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哥哥装聋作哑不成!”华妃的声音尖利起来,“皇上一直倚重哥哥,是皇上被那些小人的谗言迷惑了!我们年家对他忠心耿耿,他怎么能……”

“忠心?”曹琴默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快得让人抓不住,“娘娘,忠心这种东西,是需要时时证明的。”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帘一动,芝答应端着一碗刚炖好的血燕走了进来。

她如今的打扮,比从前在华妃身边当差时华贵了不止十倍。一身藕荷色的新制宫装,发髻上还簪了支小小的烧蓝点翠珠花。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给您备下的,说是您近来劳心,需要好生补补。”

颂芝的声音依然是柔柔的,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关怀。她快步走到近前,眼中满是心疼,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华妃憔悴的脸上移开。

华妃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个曾经对她摇尾乞怜的奴才,如今竟也穿上了主子的衣裳,用这种看似关怀的口气同她说话。

“呵,”华妃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当上小主了,腰杆子都直了?也学会替皇上分忧,来提点本宫了?”

颂芝闻言,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托盘稳稳放在桌上,而后重重跪倒在地,膝行至华妃跟前,仰头含泪道:“娘娘,您怎能如此想奴婢!奴婢的心,从来就没变过!奴婢……奴婢若不是为了能时时有机会在皇上面前为娘娘您分辩几句,又怎会……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声音哽咽,字字泣血,全然不见了半分“小主”的体面,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一心一意向着华妃的宫女。

华妃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发抖的颂芝,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地割。她曾经最得力的臂膀,如今却只能用这种卑微的方式来“护主”,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悲凉。

“滚出去!”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颂芝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终于决堤。她知道多说无益,只会更惹娘娘伤心。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哑声道:“娘娘保重,奴婢……奴婢就在外头,您若有事,叫奴婢一声。”

说罢,她才含泪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那落寞的背影,竟比华妃还要凄惶几分。

华妃颓然坐倒在榻上,看着那碗纹丝未动的血燕,眼里的光彩彻底熄了。忠心又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真的,一败涂地了。

“琴默,本宫……本宫该怎么办?”

曹琴默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站起身,走到华妃身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

“娘娘,皇上并非不念旧情之人。您想想,他对您是这样,对大将军……更是如此。”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华妃灰败的眼神里重新亮起一丝微光。

“所以,嫔妾以为,娘娘不妨让大将军在皇上面前,莫谈国法,只谈情分。”

“情分?”

“是。”曹琴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让大将军别跟那些文臣一样,张口闭口都是律法祖制。他是谁?他是皇上最信赖的肱股之臣!不妨多提提往日的君臣之谊,手足之情。不是为那两位求情,而是替皇上惋惜,惋惜天家骨肉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她顿了顿,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句。

“皇上念旧,只要他想起大将军为他立下的赫赫战功,想起年家与他共渡难关的那些年,又怎会真的被几句谗言动摇?到那时,皇上只会觉得,满朝文武,唯有大将军一人,最懂他的心,最体谅他身为兄长的为难。”

华妃怔怔地听着,脸上的神情由绝望转为迷茫,最后,化作一丝狂喜。

对啊!

皇上是念旧的!他只是被蒙蔽了!

哥哥不能跟那些臣子一样只谈打打杀杀,哥哥是不同的!哥哥是皇上的肱股,是他的……亲人!

“你说的对!”华妃猛地抓住曹琴默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本宫这就给哥哥写信!让他就这么回皇上!就这么回!”

看着华妃匆匆冲进内室写信的背影,曹琴默缓缓收回了手。

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被秋风扫得只剩枯枝的梧桐,眼神幽深。

皇上最恨的,便是旁人拿“兄弟之情”来绑架他。

他要的是一把听话的刀,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兄弟”。

华妃这一封信送出去,不是在救年羹尧,而是在亲手将那根早已备好的绳套,给他系得更紧了些。

这清凉殿的秋风,可真是越来越冷了。

***

绮春园内,花正盛。

安陵容坐在花荫下,手里拿着一本《本草纲目》,却半天没翻过一页。她的心思全在刚从碧桐书院回来的曹琴默身上。

“你说甄嬛那里,真的一点都没怀疑?”

曹琴默放下茶盏,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现在满心都是复仇的快意,哪里还有心思去细想别的。再说,我这个从华妃阵营投诚过来的,带着温宜公主这么大的投名状,她不信我信谁?”

安陵容轻轻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那华妃那边呢?你让她给年羹尧写信,劝他在皇上面前谈情分…”

“正中下怀。”曹琴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皇上最恨的就是有人拿兄弟情分来绑架他。年羹尧这一开口,不是在救自己,而是在往脖子上套绳子。”

她顿了顿,补充道:“华妃以为自己在救哥哥,实际上是在亲手推他下悬崖。”

安陵容听得心惊肉跳,却又忍不住佩服曹琴默的手段。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曹琴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我现在是甄嬛的心腹,华妃的军师,两边都信任我。接下来,就看她们怎么互相撕咬了。”

“我先回了,温宜还在等我。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天地一家春看慧嫔娘娘?”

“明日吧。”安陵容合上书本,“塔斯哈那小子,怕是又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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