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拒绝，皱着眉开始了回忆…
“我记得，当时我们抓到了一个系统宿主，我按照往常一样搜索了他的记忆，很快就发现了倒脸怪的存在，它是突然出现在系统人的训练场上的，之后它用手摁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就好像在读取什么…”
“周围的系统人完全吓坏了，但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倒脸怪就离开了，而那个被摁住脑袋的家伙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的，疯狂的向周围人要纸和笔，后来干脆在地上开始画画，我记得差不多花了三天的时间，他才画出了一幅巨大的制造图…”
说到这，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懊恼…
“唉，当时我看到图纸的时候，立马就认为这是某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或者传送装置，所以我根本不敢有任何耽误，立刻就建议首领，当晚开始总攻计划…”
“可他却说，这种复杂且工程量巨大的大型仪器，不仅需要技术性人员，还需要许多高精密的零件，想要真正制造出来，没个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就算系统人早就开始建造机器了，我们也应该拿出一天时间来进行战略部署，事实上，我也认同了他的观点…”
“因为从倒脸怪出现，到我们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时间，如果对方已经把机器造出来了，那我们应该早就收到袭击了，如果对方没造出来，那也完全不差这一天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
我满怀可惜的接上了她的话…
“系统人其实早就把机器造出来了，只不过一直在等着你们释放金属军团而已…”
她默默点头…
“是的，我们的机械士兵是按照程序排列阵型的，进攻时每十人为一组，每一组配备了一块源能，用来抵御系统人的能力，可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对方轻松轻松的控制了我们的金属军团…”
“而且我也是看了你的记忆才知道，只有大量的源能，才能抵御这种大型机器，可惜了，如果当时我们每一个机械士兵都配备了源能，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不过还好，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见她情绪调整的如此快，我干脆收回了安慰的话，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倒相老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听到我的问题，她仅皱了皱眉，便不太自信的摇了摇头…
“我有两个猜测，一个是，每个星球都有一个倒脸怪，他的存在，可能是系统族能精准投放系统到每个星球的关键，包括收集情绪能量，引导系统人与文明开战，以及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系统人…”
“第二个猜测是，倒脸怪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但是它经常会往返于各个正在发生战争的星球，目的应该和第一种猜测一样，而我更加偏向于前者…”
我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但同时又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如果倒脸怪会在关键时刻帮助系统宿主打赢文明，那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样做，反而要等到双方最胶着的时候才出手呢？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其实文明完全可以打败系统宿主，而倒脸怪也知道这点，可它出现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所以它只能先选择等待，如果系统宿主打赢了，那它就不用出现了，而如果发现系统宿主有了失败的迹象，它就会立刻出现，给出那张图纸…”
“换句话说，它的出现是有迹可循，而且还是有某种限制的，或许闪电战，就是打赢系统宿主的关键！！”
原以为自己的猜测天衣无缝，谁知二哈仅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我刚刚所有的长篇大论…
“你似乎陷入思维误区了，倒脸怪的目的是吸收情绪能量，所以战争拖的时间越长越焦灼，对它来说才越好，而当金属军团组建完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了，既然战争已经拖不下去了，那它自然会出手帮助系统人战胜我们…”
“其实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它的目的很纯粹，也很机械，所以在我的视角里，它的本质和系统一样，也是一种被投放到智慧星球的人工智能装置，只不过从形态和功能上来说，比系统更加高端而已…”
的确，她的解释明显比我的观点更加合理，而且也更加符合倒脸怪的行事方式…
可这却反而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隐藏极深的巨大阴谋，于是我抱着些许的侥幸，心脏砰砰直跳的问了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遇到过，文明被系统族打败，但没有选择同归于尽的情况？”
看得出来，二哈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不太自信的摇了摇头…
“至少我没遇到过，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你怎么了？”
是的，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了倒脸怪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下一秒，瞳孔猛然收缩的我，便迎着二哈不可置信的目光，将刚刚才从心里浮现的那一个可怕猜测，脱口而出…
“不，不对，不对，我们都错了，倒脸怪存在的意义根本不是吸收情绪能量，而是在消耗智慧星球的源能总数！！”
二哈如遭重击般的张着小嘴，眼中充斥着巨大的震惊，紧随其后的，是我呼吸愈发急促的恐怖言论…
“你想想看，文明和系统怎么可能每次都同归于尽？明明系统宿主都已经获得了增幅机器，怎么会有机会让文明引爆炸弹同归于尽呢？这只能说明，就算系统宿主赢下了战争，最终也会被倒脸怪消灭…”
“它要确保一件事，确保星球上再无智慧生命，因为只有这样，源能才会因为生产智慧生物而加速消耗…”
“同样的，不管是天命者还是宇宙意志，都会单纯的以为，文明哪怕再不济，最终也能选择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来获得下一次的机会，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眼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升起…
“这是一个谎言，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谎言之中，这导致每个文明，都会准备一个用来同归于尽的毁灭性武器，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系统族就是在利用我们，消耗源能总数…”
“源能数量越少，智慧生物的生命层次就越低，文明发展的可能就越小，宇宙墙就越薄弱，系统族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
“换句话说，就算你现在去告知其他天命者真相，那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倒脸怪最终还是会出手，看来我们…”
目光灼灼的我，转头看向眼神全然呆滞的二哈，眼中的绝然一闪而过…
“必须要改变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