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陨星山峦。
当双脚真正踩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时,王诗画才意识到她们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液态的灵气,浓郁得让人头晕目眩。
抬眼望去,倒悬的浮空山体遮天蔽日,像是沉睡的远古巨兽,山体上缠绕的藤蔓粗得惊人,偶尔有翼展数十丈的灵禽掠过,发出穿透云霄的鸣叫。这里的天空呈现出奇异的紫金色,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这里的灵气……”李琴雅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血脉的躁动,“像是活的一样。”
她们站在一座断崖边缘,身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行宫。黑色的巨石垒成的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些模糊的图腾隐约还能看出是某种战斗的场景。这是她们的母亲夜琉璃多年前在灵界留下的据点,如今成了她们临时的家。
沈若水用力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噼啪声响。她能感觉到体内的修罗血脉正在欢呼雀跃,像是游子终于归乡。“这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她喃喃自语。
凌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熟悉的土地,语气平和:“这里的灵气虽然不及上古时期浓郁,但法则完整,正适合你们重新打下根基。”
夜琉璃迈步上前,暗红色战甲在灵界特有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四个女儿身上一一扫过。“地球的环境限制了你们的成长。”她指向断崖下方那片幽深的山谷,那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能量在涌动,“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们如何驾驭这世间最霸道的力量。”
山谷中传来的气息让秦嫚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那股灼热而暴戾的能量让她本能地感到畏惧,却又隐隐觉得亲切。
凌渊抬头望向天空,此刻明明是白昼,却能看到星辰的轨迹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夜晚,我会带你们认识灵魂的奥秘,学习如何感知这个世界的法则。”
第一次踏进地脉煞气谷时,四姐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浓稠的暗红色雾气几乎凝成实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煞气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就像千万根冰针同时扎进身体,痛得沈若水差点叫出声来。
“运转《修罗战体》!”夜琉璃的声音在谷中回荡,“不要抵抗,去感受它!你们的血脉比这些煞气更高贵!”
王诗画咬紧牙关,努力引导着煞气在经脉中运转。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仿佛被投入了熔炉。她能感觉到皮肤表面泛起淡淡的血色光晕,那是修罗血脉在自主抵抗着外界的侵蚀。
李琴雅强忍着痛苦,试图用魂力分析煞气的流动规律。但这里的能量太过狂暴,她的计算刚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着本能,在煞气的洪流中寻找相对平缓的缝隙。
最难受的是秦嫚妖。她的感知天赋在这里成了负担,无数混乱的意志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脸色苍白如纸。她不得不封闭大部分感知,只保留对姐姐们生命气息的微弱感应。
夜晚的修炼同样不轻松。凌渊构筑的星辰幻境中,她们的神魂暴露在浩瀚的星空下。那些美丽的星光时而温柔如母亲的抚摸,时而又化作冰冷的利刃,直刺魂核。
“魂修之路,重在掌控。”凌渊的声音在她们识海中响起,“感知星辰的脉动,理解法则的轨迹。”
然而问题很快就出现了。第二天,当沈若水再次尝试引动煞气时,因为前一天神魂消耗过大,掌控出现了一丝偏差。狂暴的煞气顿时失控,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痛得她冷汗直冒。
几乎同时,王诗画在星辰幻境中构筑魂力屏障时,因为肉身还未从白天的淬炼中完全恢复,魂力与气血产生了冲突。她只觉得胸口一闷,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
夜琉璃抱着手臂,看着四个狼狈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现在你们明白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就是你们必须面对的考验。”
凌渊轻轻抬手,温和的魂力如月光般洒落,抚平着她们体内躁动的气息。“体为舟,魂为舵。舟不固则舵无所依,舵不灵则舟易倾覆。”
四姐妹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悟。这条修行之路,比她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从明天开始,”凌渊的目光扫过她们,“我们不再分开授课。”
夜琉璃微微颔首,战甲发出铿锵之声:“是时候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体魂同修了。”
星空下,四姐妹望着这片陌生的天地,心中既有忐忑,更有期待。这条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正在她们面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