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宸斜睨了他一眼,“北境风大,容易闪到舌头……不要忘了,这是谁留的尾巴,拿着族谱杀都杀不干净,好意思称人屠,连我无忧阁的二流杀手都比不了。”
若不是他做事不干净,安心就不会跑到北境来替他擦屁股,累的脑袋不清楚,跟安定睡一一张榻。
楚洛宸把在安定那的不痛快都撒在了曹澄身上。
曹澄对此只是一笑。
怎么说呢,很渗人!
楚洛宸挑眉:“哼,半人半鬼,人屠都是靠吓死人来完成任务的。”
曹澄唇边勾起的弧度,慢慢落下……
营帐内的安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货总有一天会死在他自己的嘴上。”
安定嘴边的笑意僵了一瞬,下一秒就恢复如常:“不用担心,他是皇子。”
安心神色激动,连声否认,“我才不担心他呢,天塌下来,有他那张嘴顶着。”
她那过激的反应让安定眸色微暗。
曹澄不再笑,楚洛宸心底舒服多了,又看了眼营帐。“千辛万苦才找到少主,你那二两骨头就别折腾了,还是好好教教他做人吧,君家的德行不能散。”
抢人妹妹可不是君家那种正人君子该做的事。
曹澄随着他的视线落在营帐上,了然挑眉,眼底藏着笑。
只是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将军,不好了,灶房出事了。”
说话的是军医的药童,后面还跟着一个伙头军,也跟着喊:“来人啊,救命啊,灶房出事了。”
莫行急忙迎上去:“何事慌张?”
“将军……灶房里死了人。”
“死了,埋了就是。”莫行蹙眉,压着火训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死一个人而已。
军队里负责洗衣做饭,缝补的都是罪奴,多多少少都受过刑,身上的伤痛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所以死人很正常。
大喊大叫极易引起军心不稳,是大忌。
“不……不是!”伙头军直接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入鬼,说话也语无伦次,“是……是……”
“你个怂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会是一会不是的,瞎耽误功夫。”已经摩拳擦掌,按耐不住准备绞杀巫族,替安定哥报仇的铁柱直接上去就是一脚,“将军有正事要忙。”
楚洛宸是皇子,逼逼赖赖的他不能动手,伙头军他不能再忍。
“不是,是……是毒。”伙头军连滚带爬的,再次跪到莫行跟前,“将军,灶房有人中毒了。”
“什么?”莫行面色大变,看向药童,“你来说。”
药童本就慌乱,又被眼前几人的阵仗吓得手足无措,嘴巴张合几次,才抖出几个字:“巫……巫族……蛊……蛊毒!”
莫行大惊失色,语气艰难,“你是说巫族在军营……下了毒?”
药童点头。
心头一沉,提着的心还是死了,还是晚了一步。
曹澄则已率先一步朝灶房而去,楚洛宸蹙眉紧跟其后。
还未到灶房,就隐隐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如同臭鱼烂虾混着血腥味。
“站住!”
在他们踏入灶房之前,被军医喝止。
军医用纱布蒙住口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般粗细,长约两尺的银棍,在尸体上不停的扒拉着。
地上一共四具尸体,皆是七窍流血,面色紫到发黑。
眼睛瞪得大大的,仿若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尸体不断在膨胀,黑紫色的皮肉被撑的越发透明,皮下血管还在隐隐涌动,观其形状好似蛇形。
“此乃食人蛊。”董疯子的声音在军医身后响起,冷不防的一声,吓得军医一个哆嗦,身形不稳 ,眼看着就要趴到尸体身上。
董疯子眼疾手快,猛地把人拉住,“小心。”
军医惊魂未定,转身看向董疯子,只见其面色凝重,眼底带着惊异与绝望。
“兄台识的?”军医问道。
何止认得,他亲眼见过,见识过它的恐怖血腥。
曹澄则因董疯子的话阴翳无比,问:“人都抓到了吗?”
曹忠:“抓到了。”
曹澄回身看向他,曹忠立时朝身边的人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个身着特殊服装的伙头军被带了上来。
“混进军营的就是这两人。”
几乎是曹忠的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那两人的手掌就被齐整整的砍掉,刀口整齐划一。
无人看清曹澄是怎么动的手。
那两个伙头兵,几乎是连痛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点了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滚落在地,像两只沾满灰尘的鸡爪。
“把他们吊起来,放血,记住不能浪费。”语气阴森如同来自酒店阎罗。
在南疆,巫族的血能解巫族自己的蛊毒,这是巫族圣女亲口告诉他的。
普通的蛊毒都能解。
这食人蛊虽不是普通蛊毒,但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楚洛宸对曹澄的话嗤之以鼻,但也没出声阻拦。
“把血想办法给那几个死人灌进去。”
“啊 ?是!”曹忠不解但绝对遵从。
“现在不行。”董疯子出声制止:“等到蛊虫蚕食完尸体破体而出之时,才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