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伤势在温韬的精心调理和李星云(以及范林那半吊子内力)的辅助下,稳定了下来,但仍需静养数日。幻音坊的密室,成了她临时的寝宫和办公地。岐国的大小事务,暂时由九天圣姬和几位重臣代为处理,重要事项才来密室请示。
范林这个“救命恩人”(自封的),自然被允许在幻音坊内“暂住”(其实是赖着不走)。美其名曰:护卫陛下安全,随时听候差遣。实际上,他就是想趁机多逛逛这传说中的女儿国禁地,顺便……开展他的“冰山融化计划”。
幻音坊内部,果然如同其名,处处透着精致与玄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局巧妙,移步换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女儿香,廊下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发出悦耳的音律。偶尔能看到身着各色纱裙的幻音坊弟子袅袅走过,如同画中仙子。
范林像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背着手,东瞅瞅,西看看,嘴里啧啧称奇。
“啧啧,这装修,这格调!比我的大公府强多了!一看就是有文化底蕴!”他一边溜达,一边在心里盘算,“等回了长安,我也得把府邸好好捯饬捯饬!不能光有军火库的气质,也得有点……艺术细菌!”
当然,他溜达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找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阳炎天。
果然,在一处栽种着几株寒梅的僻静小院外,他看到了阳炎天。她正抱棍而立,站在梅树下,似乎在值守,又似乎在出神。冷艳的侧脸在稀疏的梅影映衬下,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静谧之美。
范林心里一喜,整了整衣冠(他那身骚包制服还没换),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帅(且不油腻)的笑容,迈着四方步走了过去。
“阳大人!好巧啊!你也在这里赏梅?”范林开口就是一句标准的尬聊开场白。
阳炎天闻声转过头,看到是范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无视或冷言相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毕竟,范林刚刚救了女帝,算是立了大功,她也不好太过冷淡。
范林见女神居然搭理他了,顿时受宠若惊!赶紧趁热打铁,开始了他酝酿已久的“撩妹大法”!
他走到梅树旁,装模作样地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嗯……暗香疏影,凌寒独开!阳大人就像这寒梅一样,气质高洁,傲然独立!令人……心向往之!”(背了几句古诗,希望能提升逼格)
阳炎天:“……” (面无表情,眼神看向别处)
范林一看没反应,赶紧换策略。他掏出一样东西——是一块用红绳系着的、温润的白玉玉佩(系统商城买的,不值钱但好看)。“阳大人,这次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块玉佩,虽不是什么珍品,但寓意平安顺遂。送给你,希望……希望你能喜欢。”他双手捧着玉佩,眼神“真诚”地看着阳炎天。
阳炎天瞥了一眼那玉佩,又看了看范林那副期待的样子,依旧没说话,但也没有立刻拒绝。
范林心里打鼓,继续加码:“阳大人,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呃,就像看到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清冷,遥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土味情话上线)
阳炎天终于有了点反应,她转过头,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范林,语气平淡无波:“范大人,若是无事,还请不要打扰属下值守。”
范林:“……” 有点挫败感!但他是谁?他是打不死的小强(作不死的话痨)!
他眼珠一转,决定使出杀手锏——卖惨(加表忠心)!他叹了口气,用略带忧伤的语气说:“阳大人,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点不着调,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这次,看到陛下受伤,我真的……很害怕!我很庆幸自己能及时赶到!也让我明白,有些人和事,值得用生命去守护!比如陛下,比如……岐国,比如……你。”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眼神也“深情”地(自认为)凝视着阳炎天。
阳炎天听着他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握着长棍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她冰雪聪明,何尝听不出范林话里的意思?只是……她自幼在幻音坊长大,心性冷清,从未想过男女之情。而且,范林这个人……实在太……跳脱了!跟他在一起,感觉……会很麻烦?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此刻那难得认真的表情(虽然还是很欠揍),听着他那番虽然肉麻但似乎……有几分真心的话(?),再联想到他之前不顾一切冲进来救女帝的场景……阳炎天那万年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荡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的脸颊,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轻微地……泛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晕?或许只是被寒风吹的?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范林捕捉到了!他敏锐地(自认为)发现了阳炎天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和……脸颊上那抹极淡的红霞!
“她脸红了!她居然脸红了!”范林心中狂喜!差点当场跳起来!哇哈哈哈!冰山终于有融化的迹象了!不枉我一番苦心啊!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努力维持着“深情”的人设,轻声道:“阳大人,我不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范林,是值得信任的。”说完,他深深看了阳炎天一眼,然后……非常识趣地(怕过犹不及)转身离开了。留下阳炎天一个人站在梅树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未动。
范林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继续在幻音坊里溜达。感觉今天的阳光都格外明媚!
就在这时,他路过一处通往内殿的回廊。不经意间一瞥,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回廊尽头,女帝正缓步走出!她……她没有穿平日里那身威严的岐王袍服,也没有穿战斗时的劲装,而是……穿着一身幻音坊的常服!
那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广袖长裙,裙摆绣着淡淡的云纹,外罩一件浅紫色的轻纱披帛。如墨的青丝简单地绾起,插着一支碧玉簪子,再无其他饰物。褪去了王者的霸气和武者的锐利,此刻的女帝,眉宇间带着一丝伤后的慵懒和疲惫,却更添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和清丽!如同洗净铅华的空谷幽兰,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范林看呆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跳动!血液“嗡”的一下冲上头顶!这是他此生第二次看到女帝穿女装!(第一次是刚穿越时惊鸿一瞥,印象模糊)但这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反差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好……好美……”范林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口水差点流出来。
女帝似乎也注意到了廊下这个呆若木鸡的家伙,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看到范林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眉头微蹙,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向另一侧的偏殿,似乎要去处理政务。
直到女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范林才猛地回过神,大口喘着气,感觉脸颊发烫!
“我的妈呀!女王陛下穿女装……也太……太顶了吧!”范林捂着胸口,感觉魂儿都被勾走了一半!“这谁顶得住啊!比阳炎天还……呃,各有千秋!对!各有千秋!”
他感觉自己对女帝的敬畏之情中,莫名掺杂进了一丝……不该有的悸动?罪过罪过!那可是女王陛下!是能一招秒了水火判官的存在!想都不能想!
范林赶紧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但女帝那惊鸿一瞥的倩影,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幻音坊又待了两天,确认女帝伤势无碍后,范林觉得再赖下去也不太合适(主要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作死的事)。他便向女帝告辞,准备返回长安。
女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路上小心”,便没有再留他。
范林离开幻音坊,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岐王府后院,那个他曾经住了不短时间的小院。
小院依旧偏僻安静,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推开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虽然简陋,却充满了回忆。这里,是他穿越后最初的落脚点,是他无数次闯祸后躲回来“避难”的地方,也是他鼓捣出电灯、连通器,开始“作死生涯”的起点。
比起长安那座空旷、华丽却冷清的大公府,这个小院,反而让范林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安心。这里没有堆积如山的军火,没有繁琐的政务,只有简单的床铺、书案,和窗外那几竿翠竹。
“还是这里舒服啊……”范林感叹了一句,一股疲惫感涌了上来。连续几天的奔波、战斗、疗伤、还有撩妹(?)带来的精神亢奋,此刻终于松懈下来。
他脱掉那身笔挺却拘束的“将军制服”,随手扔在椅子上,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旧衣服(居然还在!),然后……一头栽倒在那张熟悉又坚硬的木板床上!
“啊——!舒服!”范林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床板虽然硌人,但那种“回家”的感觉,却是什么豪华大床都比不了的。
他四仰八叉地躺着,闻着被子上残留的(可能是心理作用)阳光味道,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摇曳的竹影,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脑子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汴州救李星云、玄冰冢冰封姬如雪、成都立像、凤翔救女帝、幻音坊撩阳炎天、看到女帝女装……真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比玩《钢铁雄心4》刺激多了!
“嘿嘿,阳炎天脸红了……女帝穿女装真好看……星云兄真是个直男……朱友贞那个傻缺……孟知祥估计还在憋屈……”范林迷迷糊糊地想着,嘴角带着傻笑。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思绪也越来越模糊。外面隐约传来岐王府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和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不但不觉得吵,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呼……呼……”
没过多久,小院里就响起了范林均匀而响亮的……鼾声。他睡得极其香甜,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里他左手拉着阳炎天,右手……(不敢想不敢想),开着坦克,后面跟着女帝和李星云,一起把朱友贞揍得满地找牙……
这一觉,是他成为“范大公”以来,睡得最踏实、最香甜的一觉。在这个熟悉又简陋的小院里,他仿佛暂时卸下了所有的身份和负担,变回了那个刚刚穿越而来、对未来既迷茫又充满期待的……普通青年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