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矿坑外围的窥探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疯狂进入了来到神界后，最为“奢侈”的一段休整期。
赫菲斯托大师支付的十块标准神晶，如同久旱甘霖，让我们暂时摆脱了能量濒临枯竭、随时可能“趴窝”的窘境。我没有立刻着手修复林疯狂的车身——那需要更专业的设备和更昂贵的材料，十块神晶远远不够。当务之急，是补充消耗，稳固状态，为前往“法则矿坑”做准备。
我在碎星神墟相对“安全”的区域，租用了一处最便宜的、由半截断裂星舰船舱改造的临时居所。说是居所，其实也就是个能稍微隔绝外界混乱法则涟漪和窥探目光的容身之处。里面除了一张冰冷的金属板床（对神体而言，睡不睡其实无所谓，但有个地方打坐调息总是好的），别无他物。
我将其中五块神晶交给了林疯狂，让他专心吸收，补充他那几乎见底的能量池，并尝试利用神力缓慢浸润、修复车身内部的细微损伤。我自己则留下了三块，用于购买一些最基础的、能够温养神魂的“安神草”。这种神草在碎星神墟很常见，效果微弱，价格相对便宜，正好适合我这种神魂受损未愈，又穷得叮当响的情况。
剩下的两块神晶，则作为应急储备，小心收好。
林疯狂吸收神晶的过程，并不顺利。神界的神力远比仙界的仙元力更磅礴、更霸道，也更具“排他性”。他那源自异世界的“机械之心”，虽然经过了仙界规则的初步适应，但在神界，依旧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转化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五块标准神晶下去，根据他的反馈，能量池也仅仅恢复了不到百分之十五，而且过程充满了“滞涩感”，就像是用一台老旧的机器在强行处理超出其设计规格的原材料，时不时还会因为法则冲突冒出点“法则静电”，电得车身某些部位噼啪作响，冒起一缕青烟。
“这神界的‘油’，品号太高，杂质也多，老子这‘发动机’有点消化不良啊……”他通过灵魂连接抱怨着，语气里充满了对“美食”当前却无法大快朵颐的郁闷，“能量是补充了一点，但距离巅峰状态还差得远。而且，车身强度也没恢复多少，现在这状态，估计挨上几发普通的能量冲击就得散架。”
我看着他依旧焦黑、布满裂纹和凹痕的车身，也是无奈。修复车身需要特定的神金和专业的锻造手法，那开销可不是我们目前能负担得起的。只能先这样将就着用了。
相比之下，我利用“安神草”温养神魂的过程倒是顺利一些。《红尘百媚图》不愧是直指情欲大道的顶级功法，对神魂的滋养和稳固有其独到之处。虽然效果缓慢，但几天下来，识海中因之前冲击带来的眩晕和抽痛感减轻了不少，神力运转也重新变得流畅起来。修为算是稳固在了神人初期的水准，虽然依旧弱小，但至少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期间，我们也并未完全闲着。我利用外出购买“安神草”和打探消息的机会，仔细搜集了关于“法则矿坑”和“石喉族”的更多信息。
正如赫菲斯托大师所言，“法则矿坑”在碎星神墟底层并非什么绝密。那里被视为一片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捡漏”之地。偶尔有幸运儿能在矿坑外围，趁着石喉族不注意，捡到一些从内部被法则风暴“抛”出来的、米粒大小的法则结晶碎片，哪怕品质再低，也能换取不少神晶。
但更多的，是关于石喉族凶残和难缠的描述。
这些元素生灵，被底层神人们戏称为“石头脑袋”，不仅指它们智力不高，行动略显僵化迟缓，也指它们那顽固不化、认死理的性格。一旦被它们认定为入侵者，就会如同附骨之疽般纠缠不休。它们的攻击方式主要是操控周围的岩石，凝聚成蕴含“粉碎”法则的石刺、石矛进行远程攻击，或者直接挥舞着由岩石构成的巨臂进行近战砸击。力量极大，防御极强，普通的神术攻击打在它们身上，效果甚微。
它们的弱点，也如赫菲斯托大师所说，在于对高频能量震荡和极寒力量的抗性相对较差，以及其核心——“岩心”。但知道弱点是一回事，能否有效利用弱点则是另一回事。高频能量震荡需要精妙的操控和足够强的神力支撑，极寒属性的力量在碎星神墟这种能量属性混乱的地方并不常见，而想要精准击中并摧毁它们隐藏在厚重岩石躯体下的“岩心”，更是难上加难。
“看来，硬闯是绝对行不通的。”在临时居所内，我一边调息，一边在灵魂连接里与林疯狂分析着，“我们得智取。”
“智取？怎么智取？”林疯狂的车灯闪烁了一下，传递过来一个带着怀疑的意念，“就凭我现在这跑起来都掉渣的速度，和你那还没恢复利索的神魂？难道要靠你的‘媚术’去魅惑那些石头疙瘩？我怕它们连公母都分不清！”
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车座（引来他一阵不满的能量波动）：“闭嘴！谁说要用媚术了？我们是去‘捡漏’，不是去正面开战！”
我整理着打探来的信息，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初步的计划：“根据那些去过矿坑外围的人说，石喉族的巡逻有一定规律，它们对自身领地边缘的监控，并非毫无死角。而且，它们似乎对纯粹的、非攻击性的能量波动反应迟钝，更多的是依靠对大地震动和物理接触的感知。”
“所以？”林疯狂似乎来了点兴趣。
“所以，我们可以利用你电动车形态小巧、灵活（相对那些动辄几米高的石喉族而言）、能量波动可以压制到最低的特点，进行潜行渗透。”我继续说道，“我的红尘法则，虽然不适合直接攻击，但在干扰感知、混淆气息方面，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我们可以尝试绕过主要的巡逻路线，从边缘区域潜入，寻找那些刚刚脱落、还未被石喉族收集走的零散结晶。”
“听起来……有点像做贼。”林疯狂点评道，语气里却莫名带着一丝……兴奋？“不过，我喜欢！想想就刺激！在那些大块头眼皮底下偷它们视若珍宝的‘零食’！嘿嘿……”
我无视了他的变态兴奋点，强调道：“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捡漏’，是‘窃取’，不是‘抢夺’。一旦被发现，立刻撤退，绝不纠缠。你的速度，哪怕只恢复了百分之十五，在短距离爆发上，应该还是有点优势的……吧？”
“把那个‘吧’字去掉！”林疯狂不满地抗议，“老子就算只剩一个轮子，跑起来也比那些石头疙瘩快！只要你别拖后腿就行！”
计划初步定下，我们又花了半天时间进行细节推演和准备。我将剩余的神力仔细调整，确保能在关键时刻施展红尘法则进行干扰和隐匿。林疯狂则将他那可怜的能量，优先分配给了护盾系统（虽然只能开启最低功率，聊胜于无）和驱动系统，力求在需要逃命时能爆发出最快的速度。
一切准备就绪（或者说，勉强达到了能去冒险的最低标准），我们离开了临时居所，朝着北方，“法则矿坑”的方向进发。
越是靠近矿坑区域，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发荒凉和诡异。悬浮的残骸变得更加巨大和破碎，空气中弥漫的法则乱流也越发活跃，时不时就有细小的空间裂缝一闪而逝，或者莫名的能量漩涡凭空生成又湮灭。大地（如果能称之为大地的话）不再是坚实的法则尘埃堆积，而是变成了某种暗沉、布满裂纹、仿佛随时会崩塌的破碎岩层。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混合了土腥味和某种奇异矿物气息的味道。隐隐地，还能感觉到从极远处传来的一种沉闷的、如同心跳般的法则脉动，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看来快到了。”我示意林疯狂降低速度，同时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并将一丝红尘法则的力量萦绕在我们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用于干扰外界感知的屏障。
我们躲藏在一块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星舰引擎残骸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远方。
那是一片无比辽阔、仿佛被巨神用斧头劈砍过的破碎之地。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暗褐色岩石构成了主要的地貌，这些岩石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有生命般，在缓慢地移动、碰撞，发出低沉的轰鸣。在一些岩石的缝隙和凹陷处，隐隐有各色微弱的光芒闪烁，那便是偶尔脱落、还未被拾取的法则结晶散发出的本源光泽。
而在这些移动的岩石之间，一个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巡逻的哨兵，在缓慢而僵硬地行走着。
那就是石喉族。
它们的身高普遍在三到五米之间，完全由暗沉、粗糙的岩石构成，形态各异，有的像放大了无数倍的粗糙人形，有的则更像是长了腿的巨型石块。它们的头部位置，只有两个深邃的、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孔洞，算是眼睛。行动时，会发出“轰隆、轰隆”的沉重脚步声，与周围岩石移动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它们似乎没有语言，交流依靠一种低沉的、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嗡鸣。此刻，正有七八个石喉族，聚集在离我们藏身处约莫数里外的一片相对平坦的岩石区域，围着一块刚刚从岩壁上脱落、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芒的、拳头大小的结晶，发出兴奋的嗡鸣声。其中一个格外高大的石喉族，伸出巨大的岩石手掌，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土系法则结晶拿起，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胸口一个突然裂开的缝隙里！
“它们……直接吃掉了？”我有些愕然。
“不是吃，是吸收。”林疯狂传递过来的意念带着一丝凝重和……更深的渴望，“我能感觉到，那块结晶蕴含的土系法则本源，被它快速汲取、融入了自身的‘岩心’。
看来，这些法则结晶对它们而言，既是财富，也是修炼和强化自身的资源。难怪看得那么紧。”
我们屏息凝神，继续观察。那些石喉族在“分享”了那块结晶后（似乎是那个高大的石喉族吸收了大头，其他成员则围绕着它，仿佛能从它身上散逸出的气息中得到一点好处），便分散开来，继续它们那看似笨拙，却覆盖范围极广的巡逻。
我仔细观察着它们的巡逻路线和频率，试图找出规律和漏洞。同时，也感知着空气中那些偶尔闪烁的、未被石喉族及时发现的法则结晶的光芒位置。
“看那边，”我指着矿坑更边缘的一处区域，那里岩石相对稀疏，有几道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丝线般时隐时现，而在几块巨石的阴影下，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点，正若隐若现。“那似乎是一小块……空间属性的结晶？”
林疯狂的车身猛地一震，那沉寂下去的“饥饿”感瞬间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对！就是那种感觉！虽然很小，很微弱，但……好想吃！”
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那块银色的结晶，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空间法则结晶！
然而，那处位置虽然看似在巡逻的边缘，但附近正好有两个石喉族在来回走动。而且，那里空间不稳定，潜行过去难度不小。
“机会与风险并存。”我深吸一口气，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这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饿狼环伺之下，去窃取那一丝可能让我们翻身的希望。
“怎么样？干不干？”林疯狂的语气里充满了跃跃欲试。
我看着那点微弱的银色光芒，又看了看那些如同移动堡垒般的石喉族，咬了咬牙。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