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鲤夏花魁道别后,炭治郎心中挂念着与伊之助的汇合,更担忧着失踪的善逸和天元先生的妻子们。
他凭借着嗅觉,试图在复杂的游郭巷道中寻找伊之助那独特的气味。
然而,一股浓烈、腥甜、带着腐朽华丽感的异常气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猛地扰乱了他的追踪。
这气味……是鬼!而且极其强大,与之前在无限列车上感受过的压迫感截然不同,更加阴冷、粘稠,充满了扭曲的恶意!
气味源头,就在附近!
炭治郎的心瞬间揪紧。他立刻改变了方向,循着那令人作呕的鬼气,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在一处相对开阔、却依旧被高楼阴影笼罩的后街,他看到了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白天那位娇媚动人的“蕨姬”花魁,此刻正一脸残忍的戏谑站在那里,周身缭绕着如同拥有生命般的华丽绸带。
而她手中,一道绸带正紧紧缠绕、束缚着刚刚与他分别不久的鲤夏花魁!鲤夏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鲤夏小姐!”炭治郎失声惊呼,再也顾不得隐藏,猛地冲了出去!
他的出现,让堕姬微微侧目。
当她看到是白天那个在鸨屋见过、感觉有些特别的“炭子”时,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哦?又是你这只小老鼠?怎么,白天装模作样地告别,晚上就来送死了?还带着……男人的味道?”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炭治郎的真实性别。
炭治郎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蠕动的绸带。
白天在鸨屋的发现、失踪的人员、以及眼前这景象,瞬间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就是用这些绸带,通过隐藏的暗道,把人们抓走的!”炭治郎厉声喝道,手中的日轮刀已然出鞘。
水之呼吸的韵律自然而然地在他体内流转,带来清凉与镇定。
“是又怎么样?”堕姬傲慢地扬起下巴,
“能成为我的收藏品,是她们的荣幸!现在,加上你这个小老鼠,我的收藏就更加丰富了!”
话音未落,数道绸带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不同角度射向炭治郎!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炭治郎身形旋转,日轮刀划出圆润的弧光,如同旋转的水车,将袭来的绸带尽数格挡、弹开。
然而,那绸带异常坚韧,碰撞之下,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震得炭治郎手腕发麻。
他意识到,普通的斩击很难彻底破坏这些绸带。必须攻击核心!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炭治郎的身法变得如同流水般难以捉摸,在密集的绸带攻击中穿梭,不断逼近堕姬和被困的鲤夏。他的目光锐利,寻找着绸带的薄弱点和连接处。
机会!他看到了束缚鲤夏的那根绸带与堕姬本体连接处的一个细微波动!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
一道凝练的蓝色斩击如同破开水面般疾驰而出,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连接点上!
“嗤啦!”
绸带应声而断!鲤夏惊呼一声,从束缚中跌落在地。
“鲤夏小姐,快跑!”炭治郎大声喊道。
鲤夏挣扎着爬起来,担忧地看了炭治郎一眼,知道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连忙踉跄着向巷道外跑去。
“竟敢破坏我的收藏!”堕姬勃然大怒,更多的绸带如同狂暴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向炭治郎,攻势更加猛烈!
炭治郎奋力挥刀格挡、闪避。然而,在之前与绸带的高速碰撞中,他那柄本就普通的日轮刀,刀身上已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尤其是刀锋处,甚至有了微小的崩口!刀身哀鸣,已然濒临极限!
不能再用水之呼吸硬拼了!炭治郎一咬牙,眼神骤然变得炽热!
呼吸法瞬间切换!体内的能量如同从潺潺溪流化为奔腾的熔岩!
“火之神神乐·圆舞!”
炽热的赫红色弧光斩出,带着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周围袭来的绸带逼退、甚至灼烧得微微卷曲!威力远超水之呼吸!
“碧罗天!”,“烈日红镜!”
炭治郎连续施展火之神神乐的招式,赫红色的刀光在夜色中狂舞,如同祭祀神明的舞蹈,带着原始而强大的力量,暂时抵挡住了堕姬那狂风暴雨般的绸带攻击。
然而,火之神神乐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炭治郎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发出悲鸣,肺部如同火烧,疲劳感如同潮水般急速累积。但他不能停下!
他看准一个堕姬似乎因愤怒而略微分神的瞬间,脚下猛地发力!
“炎舞!”
身影如同贴地疾驰的火焰,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悍然突进到了堕姬的侧后方!
日轮刀高举,目标直指那雪白纤细的脖颈!
“得手了!”炭治郎心中呐喊。
然而,堕姬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不屑的冷笑。
“太慢了!太天真了!”
她甚至没有回头,背后的绸带如同拥有自主意识般,瞬间交织成一面厚实的盾牌,轻而易举地挡住了炭治郎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同时,另一道绸带如同钢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抽在了炭治郎的胸膛上!
“噗——!”
炭治郎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浅坑,然后摔落在地。
日轮刀脱手飞出,落在一旁,刀身上的裂纹更加明显。
剧痛从胸口传来,仿佛肋骨都断了几根。连续使用火之神神乐带来的巨大负荷,更是让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身体如同被掏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困难。
“就这点本事吗?鬼杀队的剑士,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堕姬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炭治郎,眼中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更多的绸带开始在她周身凝聚,显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要死了吗?
不!绝对不能死!
弥豆子还在蝶屋等着他!
善逸和伊之助还在战斗!
天元先生的妻子还没有全部救出!
他还没有斩杀鬼舞辻无惨,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报仇!
强烈的求生欲望和责任感,如同最后的燃料,注入炭治郎濒临枯竭的身体。
他猛地咬破舌尖,利用剧痛刺激神经,双手撑地,竟然硬生生地、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他喘息着,捡起地上那柄布满裂纹的日轮刀,眼神死死地盯着堕姬,没有丝毫退缩。
‘不行……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远远不够!’
‘水之呼吸不够锋利……火之神神乐消耗太大,无法持久……’
‘需要更强的力量……更炽热的力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绝境中寻求着那一线生机。
忽然,一个记忆片段闪过他的脑海——那是在跟随鳞泷师傅修炼时,一次严重的高烧中,他迷迷糊糊施展火之神神乐,当时的感觉……力量仿佛更加顺畅,更加炽烈?
‘体温……对了,是体温!’
‘呼吸法的力量,与血液的流动、身体的温度息息相关!’
‘火之神神乐,是祭祀太阳的舞蹈,需要的是如同太阳般炽热的身体和意志!’
‘现在的我,体温还不够高!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
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炭治郎心中诞生——
必须进一步提升体温!在战斗中,强行提升自己的核心体温!
让血液如同熔岩般沸腾,让身体成为真正承载太阳力量的容器!
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可能是血管爆裂,可能是器官衰竭……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嗬……嗬……”炭治郎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不再是之前水之呼吸的绵长,也不是火之神神乐的爆裂,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专注于调动体内所有能量、催谷体温的独特节奏!
他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红,额角青筋暴起,白色的雾气从他周身蒸腾而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体内正在积聚的恐怖热量而微微扭曲!
他握紧了那柄濒临破碎的日轮刀,刀尖再次指向堕姬,赫红色的眼眸中,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熊熊燃烧!
“再来!”